秦宇放下秦琳琳,被秦琳琳的小手牽著,朝著陸暢的位置小跑過去。</br> 這個陸暢,看年紀應該二十三四歲,大學剛畢業?</br> 清秀的臉龐,帶著一幅黑框眼鏡,高鼻梁,長得很白。</br> 給人一種非常貼切的感覺,看上去就是那種文文弱弱,十分懂事的女孩子。</br> 盡管身穿一身運動服,穿著很保守。</br> 但也難掩運動服下那火辣的身材,一米六八左右的個子,膚白貌美。</br> 女兒一臉激動的走到陸暢的面前,挺胸說道。</br> “陸暢,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偉大的爸爸,秦宇。”</br> 陸暢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伸出纖纖玉手,說道。</br> “你好,我是秦琳琳的班主任,陸暢。”</br> 面對這個官方的自我介紹,秦宇走上前,自然的回道。</br> “你好,琳琳平時給你添麻煩了,多謝你的照顧。”</br> 說罷,秦宇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兒。</br> 本來他還詫異這個人和女兒到底是什么關系呢。</br> 得知她是秦琳琳的班主任之后,秦宇頗為責怪的說道。</br> “琳琳,難道你不知道要尊敬長輩嗎,怎么能直呼老師大名呢?”</br> 秦琳琳被秦宇的一番呵斥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而陸暢這時則是對秦宇說道。</br> “秦先生誤會了,其實學生叫我名字是我要求的。”</br> “那樣的話我的學生們可以將我看成他們的朋友。”</br> “而且有利于促進師生關系,我覺得這個稱呼還是無傷大雅的。”</br> 這個與孩子之間的相處模式,和秦宇與女兒的相處模式差不多。</br> 將孩子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看待,沒有父與子之間的代溝。</br> 有些時候,這種相處模式,總能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便利。</br> 陸暢能夠選擇這么做,讓秦宇十分佩服。</br> 畢竟她可是一班之主。</br> 秦宇還記得自己當年的班主任,他與師生相處的關系,簡直就是犯人和管教一樣。</br> “那既然這件事情是陸暢老師你的提議,我就不責怪她了。”</br> “以前都是琳琳媽媽來參加活動的,琳琳爸爸我還是第一次見,很高興見到你。”</br> 陸暢笑了笑,頗為寵溺的摸了摸琳琳的頭,說道。</br> 看來琳琳這小妮子還挺討人喜歡的,沒想到在班主任的眼中印象還挺不錯。</br> 秦宇點了點頭,笑道。</br> “幸會,以后還要拖你的照顧呢。”</br> “好了,我們班的人差不多都到齊了,我們一起去游樂場吧。”</br> 陸暢掃了一圈,自顧自的說著。</br> A市的游樂園雖說不比國內連鎖的游樂園,但游樂設施依舊琳瑯滿目。</br> 秦宇和女兒首先選擇的項目,自然是旋轉木馬。</br> 一個三十多歲,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帶著自己的女兒坐旋轉木馬。</br> 畫面很怪,但卻很溫馨。</br> 看著周圍都是母親帶女兒坐旋轉木馬,秦宇似乎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br> “女兒,要不這次你試試自己坐旋轉木馬吧。”</br> 排隊的時候,秦宇一臉壞笑,對著自己的女兒說道。</br> “爸爸,我,我自己會害怕的,你先陪我做嘛,等下次我再自己坐。”</br> 琳琳撅起了嘴,有些委屈的說著。</br> “女兒啊,你這一生要面臨許多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去面對。”</br> “如果我總是在你的身旁,那么你怎能飛的更高呢?”</br> “女孩子要學會獨立,你一定要記住這句話。”</br> 女孩子要學會獨立,千萬別向你媽那樣……</br> 這句話秦宇沒說,也沒打算說。</br> 他只想自己的女兒,在他正確的指引之下,別和她媽走老路。</br> 秦琳琳看著不遠處的旋轉木馬,很猶豫。</br> 不過在旋轉木馬的誘惑之下,她還是咬了咬嘴唇,說道。</br> “那,那我就一個人坐。”</br> 秦宇笑了笑,并不是因為他不想陪女兒。</br> 而是在韓雪出現這一碼子事兒之后,他想盡早的培養女兒獨立的性格。</br> 不管以后孩子跟誰,都不會像以前那樣了。</br> 讓琳琳早點自立,也是個好事兒。</br> 旋轉木馬緩緩發動,秦琳琳扭頭看著秦宇。</br> 秦宇目送了一個鼓勵的眼神,豎起了一個大拇指。</br> 他很高興,女兒在自立的道路上,也算是邁出了第一步。</br> 如果父母離婚傷害最大的就是孩子,秦宇要做的,就是將這個傷害降到最小。</br> 秦宇點燃一支香煙,心中感慨萬千。</br> 孩子,盡快的自立起來吧,恐怕這個家庭……</br> 正當秦宇思考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被誰推了一下。</br> “秦宇,有你這么當爹的嗎,怎么能讓琳琳自己一個人坐游樂設施呢?”</br> 轉頭,看到一臉怒容的陸暢。</br> 秦宇撇了撇嘴,說道。</br> “那有什么,以后她總要自己一個人坐的,女孩子,獨立一點不好嗎?”</br> 陸暢眉頭緊皺,不滿的說道。</br> “琳琳才九歲,坐游樂設施必須是要有家長帶著的。”</br> 秦宇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緊接著說道。</br> “人生當中,有太多的事兒要自己獨自去面對了,如今權當是鍛煉鍛煉她了。”</br> 陸暢一時間竟然不知說些什么了,水靈靈的眼珠子瞪得溜圓。</br> 臉蛋紅潤,不知是被秦宇氣的,還是怎么。</br> “而且這里的游樂場可以說是A市最大的,安全性更不用多說。”</br> “這是琳琳克服恐懼,邁向獨立的第一步,你應該高興啊。”</br> 秦宇繼續在這字正腔圓的說著。</br> 陸暢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之后,氣鼓鼓的說道。</br> “我高興個屁,有你這么帶孩子的嗎,我回去就告訴琳琳媽,讓她管你!”</br> 韓雪……</br> 秦宇一時間苦澀起來,本來和女兒相處的時光,使他都有些忘了憂愁。</br> 但陸暢一提韓雪,讓秦宇再次墜入萬丈深淵。</br> 是啊,全家人宴請徐飛吃飯,要不是韓思婷告訴自己,恐怕秦宇一直被蒙在鼓里。</br> 秦宇沒理會眼前的陸暢,走到了一旁。</br> 打開手機,發現韓雪的定位在家中。</br> 家里?</br> 按道理說不應該是在飯店宴請徐飛嗎?</br> 秦宇猛然一愣,心中陡然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br> 這對奸夫淫婦,賤種,會不會正在家中?</br> 秦宇頓時覺得呼吸苦難,強忍著不適坐在椅子上,打開了家中的監控畫面。</br> ……</br> 殺千刀的韓雪,這對畜生不如的東西!</br> 這對奸夫淫婦,難道就這么膽大妄為,無法無天嗎?</br> 初夏,晌午,烈日炎炎,秦宇此刻只覺得猶如身處冰庫一般。</br> 他們可真是會把握機會啊!</br> 將自己支出去帶女兒去游樂園,而他們竟然在自己的家中。</br> 自己的床上,甚至在婚紗照之下茍合!</br> 心中的恥辱愈發濃烈,秦宇真的淡定不下來。</br> 回去,回去將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捉奸在床,拿著廚房里的那把菜刀。</br> 一刀一刀,將這兩個恬不知恥的狗男女,剁成碎片!</br> 嗯,沒錯,秦宇就要這么做!</br> 猛地轉身,邁著大步就準備離開游樂場,回到家中。</br> “啊呀。”</br> 突然,秦宇覺得香氣撲鼻,撞到了什么東西。</br> 看著眼前差點被自己撞倒的陸暢,秦宇愣在了原地。</br> 陸暢氣的直跺腳,皺眉說道。</br> “我說琳琳爸,你走路怎么不看路呀,真是疼死我了。”</br> 恍惚之中,秦宇連忙和陸暢道了歉。</br> 陸暢似乎察覺到秦宇的臉色不對,便詢問道。</br> “琳琳爸,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是不舒服嗎?”</br> “沒事,我有些事情要做,琳琳就拜托你了。”</br> 秦宇板著個臉,冷若冰霜的說著。</br> 說罷,轉身就打算離開游樂場。</br> “喂,秦宇,有什么事情要把女兒丟在這里啊,哪有你這么不負責任的家長。”</br> 陸暢一把抓住秦宇,十分不滿的說道。</br> 秦宇心中只剩下憤怒,無盡的憤怒,他甚至連陸暢此刻在說什么,都有些聽不清。</br> 恥辱,巨大的恥辱,已經點燃了他男人最后的底線。</br> 心中只剩下殺掉那對狗男女的執念,秦宇近乎癲狂了。</br> 秦宇猛地一甩手,擺脫了陸暢。</br> 但此刻,旋轉木馬停下來了。</br> 女兒活潑的如同一只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離老遠就興奮的喊道。</br> “爸爸,爸爸,我自己一個人坐完旋轉木馬了,怎么樣,你女兒厲害吧!”</br> 還沒等秦宇反應過來,女兒就一下子撲進自己的懷中。</br> “爸爸,你怎么不說話,你不高興嗎?”</br> 天真無邪的聲音,讓秦宇猛然驚醒。</br> 是啊,他們這對狗男女已經不止一次了。</br> 這種事情,一次,和十次,仿佛也沒有什么區別。</br> 沒錯,眼下什么都不為,為了自己的女兒,自己也要忍!</br> 秦宇努力的在說服自己,努力壓住心中無盡的怒火。</br> “小笨蛋,爸爸剛才是在想把你丟在上邊,你會不會哭鼻子。”</br> “沒想到我們家寶貝竟然這么厲害,這讓老爸我很驚訝呀。”</br> 秦宇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臉蛋,平復好自己的心情,寵溺的說著。</br> “爸爸,我要玩摩天輪!”</br> “好。”</br> “爸爸,我要吃冰激凌!”</br> “好。”</br> “爸爸,我還要吃棉花糖!”</br> “好。”</br> ……</br> 陸暢在一旁看在眼里,頗為不悅的問道。</br> “你不是要走嗎?”</br> 秦宇擺了擺手,回道。</br> “不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