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毛病!”</br> 陸暢撅了噘嘴,白了秦宇一眼。</br> 天真的秦琳琳抓著秦宇的手,又看了看陸暢,說道。</br> “爸爸,老師,我們一起去玩吧!”</br> 陸暢沒有拒絕,跟隨著這對父女,來到了海盜船這里。</br> 海盜船的搖擺幅度很大,很驚險,刺激。</br> 在這個游樂設施當中的游客,不少都在上面發出了刺耳的尖叫。</br> 這次秦宇依舊是讓自己的女兒獨自上去。</br> 陸暢這次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br> 秦宇知道,陸暢是個思想開明的人,自己的這番教育方式,她還是能夠理解的。</br> “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特立獨行的父親。”</br> 語氣中難免帶些不滿,陸暢顯然還是有些不理解。</br> 秦宇聽得出,陸暢在說出特立獨行這四個字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語氣。</br> 想到剛才自己可能有些失態,秦宇笑了笑,打趣的說道。</br> “陸老師,其實讓我女兒自己去面對這些事情還是有些原因的。”</br> “原因?”</br> 陸暢眨著水靈靈的眼睛,若有所思的問道。</br> 秦宇上前一步,在陸暢耳邊小聲回道。</br> “我一個老男人,去坐旋轉木馬,未免有些丟人。”</br> 陸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雪白纖細的小手捂著嘴。</br>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br> 秦宇點了點頭,又說道。</br> “然后我這人本來就膽小,不敢坐這些游樂設施。”</br> “而且我還擔心琳琳笑話我,就想了個這么個借口。”</br> 陸暢聽到這里,笑的都直不起腰了,笑了好一會兒,才一臉笑容的說道。</br> “一個大男人,怎么這樣啊?”</br> 陸暢笑的花枝亂綴,小臉微紅,很迷人。</br> 秦宇在農村長大,從小就爬樹爬山,膽子大了去了。</br> 但秦宇為了緩和一下和陸暢的氣氛,不得不扯了個謊。</br> 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以后和班主任之間鬧得太僵。</br> “這幾年我見過很多次琳琳媽,她給人一種冷若冰霜的感覺,很美很有氣質。”</br> “對琳琳要求很高,我覺得她和琳琳爸應該是一個古板的人。”</br> “但今天沒想到,琳琳的父親竟然思想這么開明。”</br> 陸暢在一旁夸著秦宇,說完,話鋒一轉,繼續說道。</br> “不過你的教育方式很獨特,讓正常人難以理解。”</br> 讓正常人難以理解?</br> 秦宇差點一頭栽倒在地,言外之意是自己不是正常人嗎?</br> “喂,我說陸老師,你就別挖苦我了。”</br> 秦宇有些苦逼的說著。</br> “不開玩笑了,聊聊琳琳吧。”</br> 陸暢擺了擺手,說道。</br> “最近琳琳和我聊了很多,她有心事兒。”</br> 秦宇饒有興致的問道。</br> “什么心事兒?”</br> 陸暢與秦宇四目相對,一臉嚴肅的說道。</br> “她擔心你和她媽媽離婚。”</br> 秦宇如受重擊,女兒怎么能往這方面想呢,她看出什么了嗎?</br>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反問道。</br> “這怎么可能呢?”</br> 陸暢沉默了一會兒,撅了噘嘴,說道。</br> “其實家事我是不愿意插手的,但為了琳琳,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處理一下這件事兒。”</br> 秦宇點燃一支香煙,抽了一口,說道。</br> “她和你聊什么了嗎,她怎么會這么想呢?”</br> 陸暢若有所思的看著天上的白云,思考一會兒,說道。</br> “她說你和她媽媽最近總是吵架,話也少了很多。”</br> “以前媽媽生氣你都會哄,但這次媽媽生氣好多天了,你也沒哄她。”</br> “她姥姥還總說要給她換個新爸爸,所以……”</br> 孩子是最天真無邪的,秦宇不禁為自己懂事兒的女兒驕傲。</br> 但眼下,自己到底應該如何和自己的女兒去解釋呢。</br> 在報仇這件事情上,秦宇要做的就是不影響到女兒。</br> 不傷害到她,不影響到她,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br> “琳琳學習在班級里名列前茅,而且還是班長,和小朋友相處的都很好。”</br> “我真的不希望她因為家庭受到了影響,影響到她的未來。”</br> 陸暢嘆了一口氣,說著。</br> 她很負責任,也很關心秦琳琳。</br> 秦宇笑了笑,拍了拍胸脯,說道。</br> “陸老師,放心吧,我可以保證,她不會受到影響的,我會好好照看她的。”</br> 不管秦宇自己這輩子過的有多么失敗,窩囊,秦宇都會將最好的都給自己的女兒。</br> 陸暢似乎察覺出秦宇話里的言外之意,頗為擔心的說道。</br> “總之我是個外人,不好管家事,但我希望你和她母親,要多為孩子考慮。”</br> 點到為止,是人與人相處之間最舒服的模式。</br> 第一次見到琳琳的班主任,陸暢給秦宇留下了很好的印象。</br> 不光是她的教育理念,讓人感覺甜美的笑容,還是那點到為止的性格,都讓秦宇感覺很舒適。</br> 和陸暢聊了一會兒,陸暢就去照看其他孩子去了。</br> 和她的聊天,讓秦宇很輕松,也讓秦宇知道,自己很久沒好好陪陪女兒了。</br> 今天,就好好陪自己的女兒,不再想那些操蛋的事情!</br> 一直在游樂園玩到傍晚五點,秦宇帶著女兒回到了停車場。</br> 回到車內,發動了桑塔納,女兒突然指著不遠處,說道。</br> “老爸,你快看,是陸老師,要不我們送她一段吧。”</br> 秦宇順著琳琳手指的方向,一身灰色運動服,穿著小白鞋的妙齡女子正站在公交站牌下面。</br> “陸老師,讓我爸送你回家吧,快上車!”</br> 來到公交站旁,琳琳笑嘻嘻的說著。</br> 陸暢沉默,將目光投在了秦宇身上。</br> “難道你要拒絕這么可愛的孩子嗎?”</br> 秦宇嘿嘿一笑,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br> 陸暢也并沒有見外,很大方的上了車。</br> 這可讓琳琳高興壞了,興奮道。</br> “爸爸,出發!”</br> 在路上,琳琳和她的班主任陸暢聊得很好,二人基本上沒閉嘴。</br> 秦宇有些捉摸不透,你說既然你這么喜歡小孩,你怎么就不自己生個呢。</br> 雖然五點多就出發往市區走了,但晚高峰的擁堵,讓他們在到達陸暢家樓下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br> 這個小區附近是一條河,位置正處市中心,地方有些特殊,正是本市一些有權的人才能居住的地方。</br> “琳琳爸,今天謝謝你啊,你和琳琳餓了吧,要不然我請你們吃個飯,以表感謝,如何呢?”</br> 陸暢坐在副駕駛,一臉笑容的說著。</br> 秦宇剛想要拒絕,坐在后排的女兒就點頭答應了陸暢。</br> “陸老師,我爸一個男子漢,怎么會讓你這個美女請客呢!”</br> 盡管今天秦宇不想去想那些操蛋的事兒,但怎么說他心里也是有心事的。</br> 他很想回到家中,聽聽這場所謂的“家宴”,她們到底說了些什么。</br> “女兒說得對,今晚我請客。”</br> 秦宇有些無奈,點頭說道。</br> 找到了停車位,三人來到了小區附近的一家餐廳。</br> 盡管外表平凡無奇,但一進入到內部,難免讓秦宇有些驚訝。</br> 復古的裝修,紅木桌椅,竹林裝飾,頗為考究的燈光,無不在襯托這地方的高貴優雅。</br> A市這么大,秦宇之前上班由于應酬也去過不少高檔餐廳。</br> 但像這樣如此高貴典雅的地方,他還真是第一次來。</br> 這里,恐怕人均消費最少要幾千元!</br> 服務人員見到陸暢之后,熱情的上前招待。</br> “暢暢來了啊,今天坐哪啊?”</br> “靠窗吧。”</br> 說罷,幾人在服務人員的帶領之下,來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上。</br> 琳琳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四下打量著。</br> “我去個洗手間。”</br> 秦宇笑著,離開了座位上。</br> 在洗手間,秦宇并沒有解決個人問題,或者洗手。</br> 他撥通了一串號碼。</br> “郭子,給我轉五千。”</br> “好。”</br> 郭明金并沒有多說,不出一分鐘,就很干脆的給秦宇轉過來五千塊。</br> 秦宇見過不少市面,他判斷的出來,這個地方很不菲。</br> 不光是自己沒吃過的菜,再加上這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貴氣。</br> 秦宇手中的幾百塊錢肯定是不夠。</br> 無奈之下,只好給郭子打了個電話,否則他哪里吃的安心呢?</br> “琳琳哪去了?”</br> 回到餐桌上,秦宇發現自己的女兒不見了,疑惑的問著。</br> “買水去了。”</br> “這里不是有嗎?”</br> “她說她不喜歡喝這里的水,去隔壁買了,放心吧。”</br> 秦宇掃了一圈吧臺上的飲料,很全,基本上市面有的,他這都有。</br> 沉默一會兒,陸暢長出一口氣,說道。</br> “剛才琳琳和我說了個事情。”</br> “嗯?”</br> 秦宇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陸暢。</br> “和我說這幾年你過的不好,讓我點菜別點太貴的。”</br> “而且我猜得到,她不是不喜歡喝這里的飲料,而是為了幫你省錢,出去買了。”</br> 秦宇有些尷尬,臉色泛紅。</br> 女兒很懂事兒,但在外人面前這么說你老爸,你這不讓老爸臉都丟光了嗎?</br> “一頓飯的事兒,瞧她說的。”</br> 秦宇擺了擺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br> 二人開始點菜,過了五六分鐘,女兒回來了,拿著一瓶礦泉水。</br> “最近甜的吃多了,喝礦泉水也挺好的。”</br> 琳琳回到座位上,乖巧無比的說著。</br> 看著桌子上的礦泉水,秦宇心中苦澀起來。</br> 這些年自己落魄,女兒跟自己也吃了不少苦,真是苦了這丫頭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