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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該死的村霸
    提及往事，不僅嫂子，就連大大咧咧的水哥，眼角都泛紅了起來。
    “行了行了，當著兄弟的面，提這些丟饒事干什么？”水哥擺著手，特別牽強地笑了笑，忍著眼角的淚又：“兄弟，咱們往村南面開，再繞一圈回家。”
    后來我們又往村南走，水哥還是如之前一般，坐在大奔里，見到人就打招呼，臉上帶著春風得意的笑。
    但我知道，他的這份笑意里，到底夾雜著多少苦澀！因為我們是一類人，自卑到骨子里的人；一旦稍稍有了些能耐，就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讓所有人都看得起自己。
    晚上回家吃過飯，嫂子忙著收拾碗筷，水哥卻拿了三根香，急匆匆跑到院子的墻根前，給那些蜘蛛朝拜。
    我靠在門口抽著煙，好奇地問嫂子：“水哥這是干嘛呢？怎么還給蜘蛛上香？”
    嫂子把碗筷收好，擦了擦手過來：“那次迎親之后，他就跟受了刺激似的，他養(yǎng)的那個蜘蛛，就是神；擺在家里得好好供著，將來會保佑我們；我勸了他好多次，可是沒用，一到這時候，他就跟魔怔了似的。”
    嫂子嘆息著，不停地靠在門前搖頭；宋吉卻有些急不可耐道：“嫂子，咱們養(yǎng)殖場的事，到底什么時候動工啊？缺錢還是有困難，你們就直接，咱們一起想辦法；我們總耗在這里，也不是事兒吧？！”
    聽到這話，嫂子眉頭緊鎖道：“不是錢的問題，是養(yǎng)蛛的土地，被大愣給占了；他仗著自己是主任，硬是拿村西的土坡，給我們換了養(yǎng)蛛的地；你水哥窩囊，也不敢去討法。”
    “那咱們再承包一塊，不就行了嗎？”我知道農(nóng)用地都很便宜，這倒不是什么大事。
    可嫂子卻搖頭：“必須得是那塊地，才能養(yǎng)出來大花斑蛛！如果放到別處養(yǎng)，根本養(yǎng)不活。”
    這時候宋吉也插嘴：“確實，花斑蛛的蛛絲里，有很多微量成分，估計就是吸收霖里，某些微量元素，才結出來那么有韌性的蛛絲。”
    我皺著眉，繼續(xù)又：“那實在不行，明讓水哥，帶我們?nèi)フ乙惶舜筱叮训爻邪貋恚恢灰獌r錢不是太過分，我們可以出這筆資金。”
    可嫂子卻故意抬高嗓門，對著遠處的水哥冷哼道：“就他？他有那個膽量嗎？這個給他面子，那個給他面子，其實人家都是嘲笑他罷了！尤其是大愣，最不給他面子，他可沒有那個狗膽，跟人家大愣理論！”
    我趕緊打住嫂子的話，這男人都好面子，也最討厭女人，不給自己的男人面子；她這么激化矛盾，倆人很有可能再吵起來。
    深吸一口氣，我問：“大愣就一個村主任而已，用得著這么怕他嗎？”
    嫂子白了一眼，正給蜘蛛上香磕頭的水哥，又轉身看著我：“你們不知道，大水心里有陰影；的時候，他爸酗酒，只要一喝醉，就對著大水，還有他姐姐拳打腳踢；所以他從膽子就特別，相反地，他姐姐卻特別叛逆，而且處處維護著弟弟。”
    聽到這話，我心里猛地一痛！因為我時候，父親就是這樣，喝醉了酒就打我，不問緣由！只是我沒有水哥這么幸運，還有個姐姐維護他；而我哥，也從來不維護我，還跟著父母一起欺負我。
    嫂子深深吸了口氣，又：“有一年，大愣的父親，約我公爹喝酒；趁著酒醉，大愣的父親，騙著我公爹，把古宅賣給了他，才花了5萬塊錢！而且當晚，我公爹就因為喝酒過量，直接醉死了！再后來，大愣家賠了2萬塊錢，給我公爹辦了喪事；最后古宅，就那么被他們家霸占下了。”
    “那這件事，你們就沒到法院告他們？這明顯就是強取豪奪嘛！”咬著牙，我憤怒地。
    “怎么告？那時候大水還，他姐姐也沒什么文化；而且大愣的姐夫，還是鄉(xiāng)里的干部。”嫂子一邊，眼淚又流了下來；“更可恨的是后來，大愣的爹辦種植園，又占大水家的地，就是以前養(yǎng)蛛的地方；那片地特別肥，種什么什么好；可他們仗著自己是村主任，愣是拿村西的地，跟大水家換。”
    “怎么能這么霸道？！村里就沒人敢管管？”我咬牙問。
    “怎么管？人家有關系，又是村里一霸；后來大水的姐姐，拉著大水去理論；可最后…最后……”講到這里，嫂子頓時淚崩，哽咽地不下去了。
    我趕緊掏出紙巾，讓她擦著眼淚，又問：“后來怎么樣了？”
    嫂子用力咬牙：“大愣的父親，當著全村饒面，就把大水的姐姐，按在地上打；大愣人高馬大，也把大水按在地上往死里打！他們孤兒寡女的，哪兒是大愣一家的對手？我永遠都忘不簾時的場景，大愣的爹，就那么一拳一拳，狠狠往姐姐頭上砸，一直砸出了血，砸到翻白眼，砸到姐姐求饒的力氣都沒了，最后失手，把姐姐活生生打死了……”
    “我曰他娘的！簡直就是雜碎！”宋吉氣不過，直接一腳踢在了門上。
    “那年我還沒出嫁，我爸跟張家關系也好；最后還是我爸，把他們姐倆送到醫(yī)院，大水受了重傷，他姐姐還沒到醫(yī)院，就咽氣了……”
    聽完這些，我死死捏著拳頭，人性的丑惡，其實在農(nóng)村里，是最直觀可見的；因為他們不需要虛偽，更不需要掩飾，誰的拳頭大，誰家的兒子多，誰家里有關系，誰就可以橫行霸道、魚肉相鄰！這種人，都有一個統(tǒng)一的名字，槳村霸”！
    含著眼里的淚，我問：“那最后，這個老不死的，應該被槍斃了吧？”
    嫂子卻搖頭：“他們家在鄉(xiāng)里有關系，最后只判了十五年，是過失殺人，連錢都沒賠償！而且他爸進去以后，大愣卻直接當了主任！我們村的村官，都被他家承包了。也就從那時開始，大水有時候就精神恍惚，死要面子，估計是被大愣家，給嚇破膽了。”
    仰起頭，我深深吸了口：“宋吉，明就到市里，給我請最好的律師；花錢也好，行賄也罷，今我陳默遇到了這件事，就必須得管到底！那個老不死的，殺了人還想逍遙法外？找律師給我告，一直把他告到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