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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騙子當道
他們這個學我知道，建在離廠子不遠的郊區，基本都是工人子弟的孩子，屬于貧困學。
一個貧困學，卻要讓孩子，拿800塊錢請音樂老師輔導，這不正常；參加市里的歌詠比賽，就那么重要嗎？還是學校，想借這次機會，撈上一筆？
一邊想，我就火冒三丈，大師傅曾教導我，學了本事，就要去幫助更多的人；所以有些事，只要讓我碰上了，就必須要有個交代！
我們在前面走，蘇彩就風風火火地從后面，追了上來；見到我，她依舊冷著臉：這是我廠里的事，真要掏錢，我來掏！
我真的不想搭理她，更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從今早上開始，她對我就沒有好臉色。或許吧，我厚著臉皮留下來，可能礙著她跟王耀的好事兒了；畢竟昨，我的行為已經向她表了白；只是她不喜歡我，所以才心生厭倦。
一邊走，我就：你到了學校別話，一切都聽我的，明白嗎？
她冷冷地看著我，眼神很不服氣，但也沒開口反駁。
進了學校后，我直接找到了他們校長室。
實話，這學校真破，就連校長室里，接待饒座位，都是木頭板凳。
“你們是……”校長滿頭白發，帶著破氈帽，還有一副拿膠布粘著的老花鏡。
“孩子家長！”我壓著心里的火，盡量心平氣和地問：合唱團有多少孩子？
校長趕緊讓我們坐下，又拿瓷缸接零水，遞給我：一共20個孩子，他們都很優秀，有唱歌賦。
我點點頭，憋著火：20個孩子，每個800，這是一萬六千塊錢；我就想問問你，哪兒的老師，能值這個價錢？！而且只是輔導，等比完賽，他就拿錢走人了是吧？！
“是！其實每個孩子的輔導費，是500；剩下的300，是買服裝用的；畢竟到市里參賽，不能穿得破破爛爛。”校長羞愧地低頭。
“每人500，那也是一萬塊錢！我就想問問，參加歌詠比賽，是給學校爭榮譽，還是給孩子爭榮譽？為什么孩子拿不出錢，還要把他們，調到差生班？你們學校，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校長摘掉破氈帽，用力撓著頭皮，無比委屈地：學校要是有錢，誰想為難學生啊？這不趕上咱們市，主抓教育的領導，要振興鄉村教育嘛！這么好的機會，很多鄉村學，擠破腦袋都想在領導面前表現一次，讓市里得到重視！這樣才能拉到撥款，改變學校現狀，我們也是為孩子考慮！
他擠著滿臉的皺紋，又長長嘆了口：教育局是一視同仁，可人家有錢、有關系的學校，早就拿到了撥款；像我們這種貧困校，不折騰點動靜出來，誰會重視？！
“那你們參加了比賽，就一定能得到重視？”我狐疑地問。
“只要能拿到名次，我就有機會，跟陸副市長上話；這一次，他會出席，還要親自給孩子們頒獎。”老校長激動地。
我眉梢頓時一抖：是陸聽濤副市長？
老校長趕緊：對！陸市長可是大好人，特別重視教育；只要我跟他反應，他一定會幫忙的！
好人？我冷冷一笑，或許他只是裝裝門面，來抹掉自己，那些不光彩的過去吧？！但這對我來，絕對是個好機會，接近他的機會。
掏出一根煙，我點上：校長，事情我們了解了，至于孩子們的服裝，由我們廠來做，絕對不比市面上賣的差；再有，我也學過音樂，您帶我去看看，收費一萬的老師，到底什么水平；我不能讓孩子們，白花冤枉錢。
老校長立刻賠笑：那是當然，你們家長有權利的監督；咱們請的這位老師，那可不簡單，是中央音樂學院畢業的，人家在市里，還開了音樂學校，一般家庭都上不起；人家就是看咱學校窮，才過來幫忙的；要不然，一萬塊根本請不來。
一邊往外走，我一邊點頭；真要是那種高校畢業的人，倒還可以理解；可進到排練室，當我見到饒時候，就發現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對方是個30出頭的男人，留著藝術家的大胡子，扎著辮兒；身材微胖，正在那里收錢，每個學生500塊。
不用仔細打量，我光看他那賊眉鼠眼，還有快速抓錢的動作，就跟個騙子無異！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會有這種沒品位的動作。
“陳默，人家這形象和氣質，一看就是藝術家，這500塊錢輔導費，花的不虧。”一邊，蘇彩就掏出錢包，想為幾個孩子交錢。
我一把拽住她：扎個辮兒，留個胡子，就成藝術家了？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真才實學！
蘇彩卻猛地甩開我的手，憤憤地盯著我：你別鬧了行嗎？校長都了，人家是出于同情，才來這里輔導的；真要把人家弄不高興了，你來教嗎？這可是關乎學校命閱事，你什么時候，能跟耀哥那樣，學著沉穩點啊？！
“我本來就打算自己教！還有，別拿我跟王耀比，他就是個人渣！”完，我直接朝“藝術家”走去。
“孩子家長吧？錢帶過來了？”他頭也不抬，只是瞥了我一眼問。
“帶來了，一分不少。”我。
“那就趕緊交錢吧？孩子們都等著排練呢！”他故作高傲道。
我搖頭一笑：交錢可以，我作為家長，總得看看你這個老師的本事吧？！500塊錢，對我們這種家庭，不是數目。
聽了我的話，他猛地站起來，仰頭朝我瞪眼道：你什么意思？校長，他什么意思？我好心來你們學校幫忙，他竟然懷疑我？！我不歡迎這個人，連著他家孩子，都給我攆出去！
校長急得額頭直冒汗，孩子都嚇哭了，蘇彩走來，狠狠掐了我一下，咬牙切齒：你還想鬧什么？！就屬你能耐是嗎？！
我胳膊一甩，壓著旁邊的破鋼琴：我不難為你，就彈一首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你不要告訴我，中央音樂學院出來的，不會彈這首曲子！彈得好，每個學生我給你一千；彈不好，立馬卷鋪蓋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