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您不能這么做,”五福晉哆嗦著說道,隨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神色慢慢鎮定,“弘恩是記在兒媳名下的是嫡子, 劉佳氏怎么有資格。”對,沒錯,弘恩是嫡子, 劉佳氏不過一個妾有什么資格養弘恩?
宜妃不在意的看翻看著自己的指甲套,“所以啊,本宮說的是代為撫養,不是記在她名下。”妾怎么啦?想當年仁孝皇后過世,睿親王不還在孝昭的身邊待過。那時候孝昭還只是個貴妃。雖然五福晉還活著不假, 若她得了傳染的病癥呢?弘恩還小, 總要有人照顧。還是說她希望瓜爾佳氏又或者小他塔喇氏照顧?
五福晉看懂了宜妃的意思,她砰砰砰的直磕頭,“額娘, 額娘,兒媳知道錯了,求您,求您把弘恩還給兒媳吧。”
她想要上前去拉宜妃,奈何被翊坤宮的嬤嬤給攔住了。
此時五福晉才方知后悔。
“我勸你日后安分點, 若在搞出幺蛾子別怪本宮不念舊情, 想想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兄長。”這話就是□□的威脅了。他塔喇氏對著整個家族沒有多大的認同感, 對兄長總是有感情的。
在眾人的嘲笑聲中渾渾噩噩出了翊坤宮的門,走著走著差點撞上出來送人的永和宮宮女,若不是佛爾果春扶了一把, 這宮女非摔地上不可。
宮女想要發怒,一看是五福晉硬是忍住了。
問安的聲音驚醒了五福晉,她抬頭看見佛爾果春眼前一亮,她拉住佛爾果春的手,“十四弟妹,你去跟額娘說說,讓她把弘恩還給我。”
佛爾果春半蹲著被她這一拉差點趴下,四福晉見狀走過來抓住五福晉拉人的手,“五弟妹,你這是干什么?”
佛爾果春順勢站起來,她使勁兒收回手,五福晉用的力氣不小,她皮膚本來就白皙細膩,被她這一抓手腕都紅了。“五嫂,你跟宜妃娘娘是婆媳,我算什么?你這沒頭沒腦的就讓我去求情,我倒要問五嫂一句,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報復我?”
當初兩人關系好,是她傻居然幫著一心一意出主意,如今倆人關系冷如冰,他塔喇氏哪來的;臉讓她去說情?誰知道她跟宜妃發生了什么。
那可是宮妃,是她們的長輩,她若真聽信了五福晉的話,不是把十四連帶著德妃都給坑了?就說汗阿瑪和太后那里只怕也不會給她好果子。
誰都知道如今十四正的圣寵,五福晉躥唆她找宜妃的麻煩,不是報復是什么?
五福晉愣住了,她沒想到佛爾果春會這樣說,以前的佛爾果春可不是這樣的。顧不得去想這里面的差距,她著急的想要再去拉佛爾果春的手,卻被四福晉擋在跟前,“五弟妹,你的規矩呢?”
“十三弟妹和十四弟妹兩人給你請安,你不說先把人叫起,反而去拉十四弟妹。你難道不知,她那樣行禮被你拉扯會是什么后果?你在看十三弟妹如今還蹲著,她又哪里惹了你?”
“太后和宜妃娘娘是重規矩的,你到現在還沒給我問安,是覺得我不配?”四福晉臉色冷峻,大有五福晉說一句不配,她就拉著人去找宜妃的架勢。
五福晉回過神,她擺擺手,“不是,不是,四嫂誤會了。十三弟妹你先起來吧。”她說完這話又給四福晉行了禮,四福晉涼了她一會兒才把人叫起。
面子上全了禮數,三人誰也沒理她,打算繞過去回府。
五福晉跑到三人跟前張開雙臂,四福晉臉色徹底黑下來,“五弟妹你當真是放肆了。”
五福晉對四福晉道歉,她越過四福晉往后看,看向佛爾果春,“四嫂見諒,我是真的有事求十四弟妹幫忙?”
四福晉寸步不讓,繼續冷笑,“我看你是犯了癔癥,你一個親王福晉都干不成的事兒,佛爾果春又能幫你什么?”
“怎么不能?十四弟現在可是隱形的太子,額……”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沖過來的佛爾果春打了一巴掌,就連四福晉和十三福晉也被五福晉口無遮攔的話嚇的哆嗦。
什么隱形的太子,這件事雖然她們心里都有猜測,汗阿瑪一日不下旨就做不得數,它就只能是個猜測。老五家的就這樣大咧咧說出來,又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宮廷里,那不是準備要了十四弟的命?
“他塔喇氏,我自問從未得罪過你,你為何如此害我?當初你借由四嫂的嘴告訴我,說小他塔喇氏看上了十四爺,我感激你提前告知,知道你在恒親王府過的不好,我就去找你。我想著我好歹也是個貝勒福晉,身后還有四嫂她們,你府里的人知道你跟我們交好必定不敢為難與你。”
“你跟我倒苦水,說五哥如何冷落你,瓜爾佳氏如何欺負你,你堂堂親王福晉做什么都要看側福晉的臉色。你說你身為嫡福晉嫁妝還沒有側福晉多,我同情你,把你拉到我和九嫂她們的陣營一起做生意賺錢。”
“我幫你打扮教你賺銀子好不必事事看別人的臉色行事,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恨不得我們全家都去死是不是?我倒要問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心?”
“還有,女子不得干政,今兒我倒要去問問五哥,是誰告訴你這件事兒的。”
她拉住五福晉就往養心殿的方向走去,額娘剛才說過,今日汗阿瑪召集了眾位皇阿哥說雪災的事兒,此時大伙都在養心殿。
他塔喇氏那些話不少人都聽見了,她想瞞也瞞不住,還不如就這樣大大方方的把事情鬧大,順便表一下忠心。
還有五阿哥,不管他塔喇氏那話是他告訴的,還是她自己猜出來。身為皇阿哥還是個辦差多年的皇阿哥,她不信對方真管不了王府。說白了就看自己愿不愿意罷了。
哼,你自己府里亂七八糟那是你們的事情,牽扯到她身上,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五福晉想要掙脫,她這些年養尊處優怎么會是佛爾果春的對手。佛爾果春除了懷孕和月子里可是每天都會早前鍛煉的。
“十四弟妹,十四弟妹,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頂著巴掌印五福晉哭著說道。
佛爾果春冷著臉不為所動,她們這幅樣子被不知情的人看見還真以為佛爾果春仗勢欺人呢。
宮里發生的這些自然有人快速的報給佟貴妃和四妃知道,得知此事,德妃和宜妃氣的砸了一套瓷器,兩人匆匆趕來。
佟貴妃嘆氣,說實話這事她真不想管,可身為貴妃總不能不過問。上一次她被家里逼著已經跟德妃結了怨,今日可要注意,只當個隱形人的好。
她看的明白,五福晉那話沒錯,十四繼位是板上釘釘,就算因為這事十四被拉下來上去的也不會是五阿哥,最大可能是四阿哥。
這不管是四阿哥還是十四阿哥都是德妃的兒子,以德妃那小氣勁兒她還是縮著吧。
宜妃得知五福晉闖禍還當眾說出那句話,氣的差點沒厥過去,她抖著手讓人加快速度。她心里清楚這件事絕對不能鬧到皇上哪里去,不然老五也要跟著倒霉。這事若是鬧大了,就算老九跟十四關系好,也未必會放過老五。
宜妃想要息事寧人,德妃卻不想,她可還沒忘老五福晉那天說的話。
是,那個苗族的小姑娘是很好,可她只要一想到苗族人玩毒蟲就害怕,她的弘昛這么乖,都給帶偏了。如今課也不好好上,整天不是吃就是搗鼓各種蟲子。
都怪老五一家子,若當時弘晊站出來,哪里還有弘昛的事兒。
德妃這話可以說是偏心偏到天邊了,不愧是親瑪姆。
知道宜妃肯定會去給五福晉求情,她掐著時間轎攆堵在前面。
宜妃心里憋著氣,還只能給德妃賠笑,“姐姐,麻煩您快些,我知這事讓睿貝勒兩口子受了委屈,您放心回頭我定不會放過他塔喇氏。這事說來也怪我,她是在我這里吃了掛落,我是真沒想到她會糊涂到說出那番話。”
德妃看了宜妃一眼,心情有些復雜,十四跟老九關系好,她也不想為難宜妃免得影響兩人的感情,可是這個事兒?
“妹妹,你也別怪姐姐,說實話姐姐也不想為難你,咱們都在宮里生活了大半輩子,知道宮里的規矩,老五家的當眾說出那話,你覺得這事真能如你的意善了?我跟你一樣就活了這兩個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懂。”
“你擔心連累到恒親王,我也擔心十四。佛爾果春既然想鬧,我也只能對不起妹妹了。妹妹放心等這件事過去,姐姐一定親自登門給妹妹道歉。”
皇上的性子誰知道,太子當初都能說廢就廢,萬一聽了這話誤以為十四也有想法呢?她現在算是琢磨出來一點皇上的心思,他啊,想的無非是這樣想,‘我給你可以,但你不能自己上來搶。’
眼看著曙光就在前面可不能就這樣被老五家的給攪合沒了。
為此,哪怕是斷了她跟宜妃這兩年的情誼她也認了。
德妃話都說道這份上,宜妃還能說什么。
兩個人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走到養心殿,在養心殿門口她們又遇到了榮妃和佟貴妃。如此管理后宮的四位都到齊了。
佛爾果春不知道后宮的娘娘們也來了,因為五福晉的不配合她并不比她們早來多久,也就是剛剛進入養心殿。
到了養心殿的地界她就把五福晉給松開了,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裳,看著五福晉故意不整理衣衫,還裝作無意的扯扯頭發,佛爾果春給了她一個嘲弄的眼神。
想要博取同情?就憑她說的那句話,就沒人同情她。
此時養心殿內凡是上朝參與了政事的皇子皇孫們都在,當然弘暄也在,他雖然還沒上朝,平日里沒課,皇上都愛帶著他。有時候心血來潮還會讓他跟著上朝聽政。
五福晉為什么說胤禎是隱形太子,就是因為這個。
如今弘暄的待遇跟當初的弘皙一模一樣。
幾個人進去,康熙果不其然先注意到五福晉,他皺眉,“老五家的,你這衣衫不整的成何體統?”
恒親王府鬧出來的事兒康熙還不知道,但這不妨礙他厭惡五福晉。
五福晉下意識的看了佛爾果春一眼,隨后打了個哆嗦不言語。
佛爾果春不卑不亢的磕了個頭,“回汗阿瑪,五嫂的臉是兒媳打的。大雪下了三天好不容易停了,兒媳就入宮看看額娘,”她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哪怕不添油加醋也夠在場的皇阿哥驚訝的。尤其是四阿哥、五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四人,他們的臉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
五阿哥當場跪在地上,“汗阿瑪都是兒臣治家不嚴,請汗阿瑪責罰。”
康熙轉動著扳指還沒說話,瓜爾佳氏跳了出來,“皇上,奴婢求皇上給弘晊做主。”
“弘晊怎么啦?”
“弘晊毀容了,”說起這個兒子瓜爾佳氏忍不住哽咽。就算弘晊被封了王又怎樣,毀了容就等于斷送了升遷的機會,日后降爵早晚也只是個普通的宗室而已。
皇家這種人還少,看看他們都過的什么日子。
瓜爾佳氏站了出來,劉佳氏咬咬牙也把弘升媳婦被害流產的事情說了出來。“宜妃娘娘罰了福晉,福晉出來撞上了十四福晉,就想要拉著十四福晉給她出頭。”
劉佳氏把前面的都補上,這下大家都明白了。
說來還是老五府上的事兒,十四就是個可憐的被連累的倒霉蛋。
劉佳氏和瓜爾佳氏兩人把前因后果說出來,就連九阿哥都沒臉給親哥說情。他也搞不懂,五哥不傻啊,怎么就把府里治理的亂七八糟呢?
“他塔喇氏,朕問你,她們說的可屬實?”
宜妃等人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不過康熙沒讓人進來,他依舊盯著他塔喇氏。見他塔喇氏不說話,他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了老五一眼,深吸一口氣,“恒親王治家不嚴,著降為貝勒。恒貝勒福晉,”他語氣冰冷,“偶然風寒,暫時閉門養病,弘恩就由宜妃說的暫時讓劉佳氏照顧著。他塔喇氏你也不用著急,宮里太醫醫術高明,風寒而已,死不了人。”
康熙不說這話還好,他說了這話,誰都認為他塔喇氏這回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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