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證明,蘇清云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華清大學各院系專業的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之后,不少人都沉默了。</br> 尤其是數理化等專業的學生,耷拉著腦袋看著老師展示出來的成績單。</br> “你們好好看看,這是什么!”老師把講臺拍得啪啪響,“一個材料專業的學生,竟然是這些專業課的最高分,這讓我們物院的臉往哪里擱?”</br> 成績單上,是蘇清云的各科成績,數理化這些等很多專業的必修課,蘇清云都是一水兒的滿分,幾乎要亮瞎了這些學生的眼。</br> 他們面上絲毫不敢吭聲,心里卻在默默流淚,誰能想到這人這么變態啊,一個材料專業的,比他們這些主修這些專業的學生考得還好,這人簡直是丟大了。</br> 但這也不能全怪他們啊,這么夸張的成績除了蘇清云,怎么還可能找得出第二個?</br> “我不多說其他的,期末考試,你們的專業課成績要是再比不上外系的,就給我等著!”老師丟下這句話,氣呼呼地離開。</br> 他氣的不止是自己的學生比不上蘇清云,更氣蘇清云怎么沒能成為他的學生。</br> 教室里的學生們互相看看,都是一臉的苦相。</br> 這樣的場景還發生在其他很多專業的班級上,這其中,最慪火的自然是數學專業的老師了,整個數院的老師看著蘇清云的成績,都在捶胸頓足,痛心疾首。</br> 這是他們數院的滄海遺珠啊!怎么就被材料專業給撿了便宜!</br> 一時間,整個華清唉聲嘆氣的聲音都多了許多,蘇清云倒沒有怎么注意到,只以為是這些學生考后綜合征犯了。</br> 回到宿舍,舍友三人看向蘇清云的眼神的崇敬程度,再次上了一個新的臺階。</br> 真的,蘇清云這個名字,她們都要聽出繭子來了,姚安安和費書蘭一個是文學院的,一個是教育學院的,都幸運地躲過了蘇清云的碾壓范圍,建筑學院的李婧就不一樣了,看著蘇清云的成績和自己的成績,開始懷疑人生。</br> “你們三個要去打水嗎?”蘇清云合上筆,抬頭說了句。</br> “等等,清云,我幫你去打水!”李婧一聽,從凳子上騰空而起,沖到蘇清云身邊,奪過她的暖水瓶,一臉認真,“以后這種小事,我去做就行了,怎么能勞煩您做這種粗活呢?”</br> 蘇清云:“……”</br> 她轉頭看向姚安安和費書蘭,認真問道:“她怎么了?吃錯藥了?”</br> “不,不是吃錯藥,是對癥下藥!”李婧恨不得撲通一下跪倒在蘇清云腳邊,“清云,求你,教我數學和物理,我為你當牛做馬都行。”</br> 建筑學院的課程又多又密,她已經學得腦子發懵了,快被專業課折磨瘋了,如今宿舍里有個最好的老師,她不求蘇清云幫忙就是傻子。</br> 蘇清云看著她眼巴巴的表情,有些好笑。</br> “行了,我答應你,不用你當牛做馬。”蘇清云點頭答應了。</br> “太好了!”李婧差點喜極而泣。</br> 她都想大笑三聲,這就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好處啊!</br> 經過這次期中考試成績的刺激,華清的向學風氣更上了一層樓,蘇清云的論文已經整理完畢了,在她把論文寄出去的同時,也收到了一封信,是從s省農業大學寄來的,寄信人是齊楚。</br> 信里面,齊楚告訴她,他們之前的麥種試驗已經完成了最后的首尾工作,各類實驗報告和分析結果都整理成了論文,即將發表,這也代表著,他們之前進行試驗的麥種很快會在全國大范圍內推廣開來,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br> 新型麥種一旦推廣開來,會大大提高糧食產量,這對解決國民的溫飽問題有著重大意義和作用!</br> 蘇清云由衷地感到高興,等她再仔細看了看之后,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br> 齊楚在信里面提到,這次的麥種試驗論文蘇清云的名字也會出現在署名里面,和齊楚等其他專家聯合署名,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br> 說實話,對于之前的麥種試驗,她自認為出的力并不算多,只負責了數據結果分析的版塊兒,齊楚他們讓她聯合署名,蘇清云都有些慚愧。</br> 她不知道的是,她負責的版塊兒雖然不多,但確是整個麥種試驗里面非常重要的一環,可以說,沒有蘇清云的幫忙,他們整個試驗組的工作量都會大大增加,可不會有現在這么順利,所以這個聯合署名,是齊楚征求了其他所有人的意見,才定下的,蘇清云當之無愧!</br> 一周之后,蘇清云就在報紙上看到了關于新型麥種的新聞,記者采訪了試驗組,里面還提到了蘇清云的名字。</br> 是以,華清大學農學系的負責人看到報紙的時候,也沉默了,他是不是看錯了,最近在他們華清聲名大噪的蘇清云的名字怎么會出現在農業新聞里面?</br> 再仔細看完新聞之后,農學系負責人的眼睛亮了,他是真沒想到啊,這個學生在農業試驗方面竟然能發揮這么大的作用,這要是以后他們這邊有什么項目,是不是也可以去材料專業借人呢?</br> 農學系負責人認真思考起這個可能性。</br> 不過……</br> 想到本該是數學專業的學生去了材料專業,結果讓他們農學專業沾了光,負責人就控制不住想笑,數院的老李估計嘴又要氣歪了。</br>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地過去,蘇清云在學校和家之間來回奔走,兩點一線,經常忙得腳不沾地,季越也忙,他的專業算是新興專業,很多計算機技術國內目前都沒有,算是在摸索著前行,學習起來也會更加的吃力。</br> 但他還是會抽出時間陪蘇清云吃飯,逛校園,蘇清云是學校里的名人,大家都知道她,季越專業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的拔尖兒,長得也俊,是以,這一對真算得上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了。</br> 不過,大家除了艷羨,也沒有什么別的情緒,甚至還有不少男生在暗地里佩服季越,能和蘇清云那種天才處對象,心里素質真是好。</br> 時間來到1978年的六月,天氣漸漸炎熱,頂著烈日,蘇清云一家三口在汽車站出站的地方等著,時不時東張西望一下。</br> 經過了好一番心理準備之后,吳桂香和蘇大林倆人終于來京城了!火車匡次匡次地跑了幾天之后,老兩口終于踏上了京城的土地。</br> 一下火車,吳桂香幾乎就驚呆了。</br> 媽呀,這京城的房子咋這么高呢!這人咋這么多呢!咋都還穿得這么好看呢!</br> 吳桂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這是老三他們寄回來的,跟這些人的穿著差不多,吳桂香抿嘴笑,她這看著倒也像個京城人了。</br> 還沒出火車站呢,吳桂香的眼睛就已經看不過來了,蘇大林第一次來首都,那激動的心情也是溢于言表,身體都顫抖了,甚至眼眶都微微濕潤了。</br> 沒想到啊,他蘇大林這輩子還能托孩子的福,來首都看看,真是太好了!</br> 老倆口提著行李,站在</br> “桂香,咱們走吧,老三他們還等著呢。”蘇大林回過神,催促吳桂香道。</br> “好。”吳桂香這才回過神,她的寶兒還在外面等她呢。</br> 想到這,她三步并作兩步往出站口跑,蘇大林在后面招呼,“慢點兒,老三他們又不跑。”</br> “奶,爺!”蘇清云遠遠地就看見她爺奶倆人出來了,立刻大聲叫道,“我們在這兒呢。”</br> “哎喲,我的寶兒啊!”吳桂香看見蘇清云,直接把行李一丟,連聲叫著,把她抱在懷里,“讓奶好好看看,哎喲,這怎么……”</br> “沒瘦。”蘇清云搶先打斷她奶的話,“奶,你看看,我真沒瘦。”</br> 吳桂香要出口的話憋了回去,仔細看了看蘇清云之后,也愣是說不出挑剔的話來,許是京城的水土養人,也或許是姑娘大了,完全長開了,吳桂香甚至覺得自家寶兒又漂亮了不少。</br> 被親奶濾鏡籠罩的蘇清云看著蘇大林,也甜甜地叫了一聲,“爺。”</br> “好好好。”蘇大林臉上掩飾不住地笑意,連聲應道。</br> 吳桂香又看看秦英,一身書卷氣,眉眼溫和,她心里點了點頭,這個樣子的老三媳婦兒才是最真實的她自己,當初她支持老三媳婦考大學,真的是個最正確的決定。</br> 老倆口和蘇清云母女說了好些話之后,蘇愛民終于忍不住了。</br> “不是,爹娘,你們是看不見我嗎?”</br> “看見了,看見了。”吳桂香眼珠子都沒動一下,還在蘇清云身上,“都看了好幾十年了,還要怎么看?”</br> 蘇愛民:“……”</br> 秦英忍不住笑,“爹娘,我們走吧,回家休息,這么遠的火車你們也累了。”</br> “確實是累。”吳桂香錘了錘自己的老腰,“這坐個火車比那干農活還遭罪,睡也睡不好。”</br> “坐車是這樣的,我們走吧。”</br> 雖然離家不遠,但蘇愛民還是特地帶著老倆口去坐了公交車,為的就是教會他們怎么看具體的線路坐車,畢竟,老倆口得在京城待一段時間,他們忙,不可能時時刻刻陪著,還是得熟悉一下這些。</br> 吳桂香和蘇大林現在認識的字可多了,沒費什么功夫就學會了。</br> 一路坐著車回家,走進橡樹胡同,蘇愛民指著面前的小樓道:“爹娘,這就是我們家了。”</br> 吳桂香看著面前氣派的一棟樓,嘴張成了雞蛋那么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