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此刻心情復雜，他的確是想蘇清云這顆金子發光，但不代表他想自己的得力手下被人挖走啊，即使是顧總師，也不能說挖人就挖人啊，蘇清云走了，他們實驗室咋辦？</br> 雖然是這么想，但老廖心情也清楚，顧總師這邊，才是蘇清云真正能夠自由發展的舞臺，也能發揮她更大的作用。</br> “這事，得去問問她本人的意見。”老廖只能這么說，“上面對她也很重視，不是說調就能調的。”</br> “哦？”顧總師現在對這個學生興趣極大，“你有她的具體資料嗎？”</br> “……有。”老廖心情復雜地拿出了另一個文件袋，遞給顧總師。</br> 顧總師笑了笑，“你這是早有準備啊？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會看中這個人才？”</br> 老廖張了張嘴，很想解釋說他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來之前怕顧總師還是不相信，所以準備了一份蘇清云過往的資料。</br> 顧總師仔細看過蘇清云的資料，更加感嘆，“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誠不欺我。”</br> “而且她還是一位全才，這就更難得了，她以后能成長到什么地步，不敢想象。”</br> 他沒有想到，這個學生以往的經歷這么豐富，從農業到數學再到現在航空，都有著驚人的天賦。</br> 老廖贊同地點點頭，他也是這么認為的。</br> “你回去跟她說一下這事，盡最大努力把人爭取過來到我們這邊。”顧總師仔細叮囑道，“不管她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都可以商量。”只要人來，其他的都不是大事。</br> 老廖心情復雜地點了點頭，“好，我會傳達您的意思。”</br> 他把蘇清云的手稿留在了這里后，就坐上返程的火車回去了。</br> 回了科學院之后，老廖想了想，先沒有去找蘇清云，而是去了魏院長的辦公室。</br> 等他一五一十地說完了事情經過之后，魏院長足足盯著他看了五分鐘，還是不愿意接受現實。</br> “老廖啊老廖，你可真是好樣的。”魏院長是真的服氣了，“我千辛萬苦把人弄到咱們科學院來，你倒好，一個多月時間，就讓她被別的地方挖了，你可真行！”</br> “這怎么能怪我呢？”老廖一臉苦相，“我也不想的啊，這是顧總師親自開的口，還非常鄭重地說了要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我總不能說咱們科學院不放人吧？”</br> “你，我……”魏院長直接被噎得說不出話來。</br> 顧總師是科學院院士，工程院院士，飛機設計的頂級專家，他想要的人，他們科學院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的，但是這個人偏偏是蘇清云，魏院長就舍不得了，這人到他們科學院，他們都還沒捂熱乎呢，這人就飛了。</br> “而且現在這個項目又在緊要關頭，蘇清云去那邊確實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我就更加說不出不放人的話了。”</br> 魏院長沉默，他哪兒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就是覺得舍不得蘇清云這個人才。</br> “唉。”他最終嘆了口氣，“我們還是先去征求一下人家當事人的意見吧，光是咱們在這兒商量沒用。”</br> 在蘇清云剛進科學院的時候，上面的領導就給魏院長打了招呼，在關于蘇清云的事情上，最大程度尊重她本人的意見，不要拘束她的天賦，也不要替她擅自做決定，讓她自由發展。</br> 魏院長苦了臉，現在的確是自由發展了。</br> 兩人將還在實驗室忙碌的蘇清云叫到了院長辦公室，說了一下顧總師那邊的想法，然后又詢問她個人的意愿，是否愿意去奉天那邊。</br> “我愿意去的。”蘇清云的回答幾乎沒做思考，就答應了。</br> 這答應得也太快了，魏院長心梗了一下，“你就這么答應了？不再認真想想？”</br> “去奉天那邊工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邊的環境可沒有咱們這邊好，條件也更加艱苦，你得做好心理準備。”</br> 蘇清云笑了笑，“院長，我當時寫這個方案，就是為了想真正參與到飛機的設計制造中去，現在這個機會擺在我面前了，我又有什么好猶豫的呢？”</br> 能夠真正參與到歷史上傳奇戰機的制造上去，蘇清云想想就覺得熱血沸騰，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猶豫和考慮。</br> “至于環境和條件，那些都不重要，我已經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了。”</br> 蘇清云回答得很堅定，堅定得魏院長和老廖都說不出勸阻的話來了，畢竟，除開他們的私心，蘇清云確實更適合去到那邊工作。</br> 既然這樣，那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br> “那好吧，我們尊重你的決定。”魏院長嘆了口氣，“這樣吧，你先寫一份調動申請，再把目前手頭上的工作盡快做一個交接，調動手續辦好之后，就前往奉天那邊。”</br> 蘇清云站起身，一臉認真，“是！”</br> 她興高采烈地出了辦公室，只留下魏院長和老廖兩人相顧無言，苦澀對視。</br> “還是留不住啊。”</br> “她會有更廣闊的舞臺的。”</br> “當然。”</br> 魏院長很快批準了蘇清云的調動申請，顧總師把人要到奉天那邊工作的事情，也很快被上面領導知曉了。</br> 領導們面面相覷之后，失笑。</br> “這才多久時間，這丫頭就把自己折騰到奉天那邊去了，顧總師都親自向科學院要人了，可真是不得了。</br> “誰說不是呢，沒想到啊，從農業到數學，沒想到蘇清云在航空方面也有些造詣，這孩子還能帶來多少驚喜，我是越來越期待了。”</br> “對啊，這樣看來，我們對她的關注等級又得再上一層樓了，你是不知道，顧總師怕老魏那邊不放人，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br> “顧總師那邊倒是高興了，你不知道老魏那臉色，好幾天都黑著臉，跟誰欠了他似的。”</br> “哈哈哈哈哈，自己院里的人才被調走了，他臉色能好看嗎？要是我，我也黑臉。”</br> 領導們說說笑笑，殊不知懵逼的還有其他人。</br> 張思達看著蘇清云遞交上來的無限期請假申請書，傻了，什么情況啊這是？這魏院長借個人怎么還越借越久呢？</br> 這人還能回得來嗎？張思達心里浮現出危機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