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魚本以為那什么鬼牌和他從女人那得到的那張差不多，一個什么組織的標志，或者一種文具。
    聽簡方說完才知道，鬼牌其實是顯示在手腕條形碼里面的一串加密的坐標數字，一種隨機獎勵。。
    得到過的人很少，小個子說他們小野馬內部消息，整個高職得到的人不超過10個。
    之所以稱之為鬼牌，一是沒有秘鑰，那串數字很難破解。
    再一個，目前解析出來的坐標都對應的是考場，大部分進去再也沒能回來，不過有一個人得到一張許愿卡，他用那張卡許愿離開了學校。
    誰也說不準坐標里對應的是好運還是噩夢，求穩的人干脆將鬼牌轉手，換些個文具，如今小野馬內部的交易大廳還掛著兩個轉手信息。
    哥哥的那張牌估計就是這么來的。
    聽到這里，尤魚心里冒出一個念頭，他的復活會是花舟的許愿嗎？
    很快他便搖了搖頭否定這一想法，花舟從來不會多此一舉的。
    再說回哥哥，他既然不是補考進來的，那他的任務是什么？會和他們的任務有沖突嗎？
    從妹妹這幾天的表現來看，似乎可能性很大。
    幾人說話的兩分鐘內，哥哥似乎是怕極了小個子要拿她妹妹開刀，不等他們問，主動交代起他的任務。
    ——給孩子們講那些過去的老故事。
    他的任務聽起來很奇怪，孩子是誰？老故事又是關于誰的？
    這些哥哥也說不知道，任務就是這么寫的。
    不過他進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收到了一個留影機。剛剛他們拼出來的圖片正巧就是留影機里缺的一張。
    圖片填進去，留影機會自動解讀出照片背后的故事，哥哥便猜他的任務是搜集齊留影機缺的圖。
    猛一聽，很像066提醒尤魚的那個“記錄。”
    他出聲問道：“留影機在哪？你已經搜集幾張這樣的照片了？”
    “還差4張。”哥哥答到，“至于留影機，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看見。我發誓，我的任務和你們并不沖突，我不會害我妹妹的，只要你們放了她，我還會告訴你們我從那些圖片里得到的信息。”
    他的話很令人心動，放開他妹妹似乎也不是什么讓人為難的事情。
    然而這話說完，小個子卻對著妹妹的手腕劃了一刀，不致命，但切在動脈上的深深一道口子，如果得不到治療，人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
    紅色血液順著妹妹的手腕淌到地上，那邊提著的哥哥像是見到什么恐怖至極的場景一般，瘋似的掙扎起來。
    妹妹低低笑了起來：“哥哥，你這輩子也別想擺脫我，他們很快發現的，這么淺，應該不到5分鐘吧。”
    “你他媽給我閉嘴，你要害死我們。”哥哥終于沒了好脾氣，朝她吼道。
    妹妹的笑聲反而越來越大。
    所有人都聽出了他們間的古怪。
    5分鐘后，誰也沒有動手的情況下，哥哥的手腕上出現了和妹妹一模一樣的傷口，同樣的左手，同樣的深度。
    李霉霉“咦”了一聲，提著妹妹走到哥哥跟前，把兩人的手比對到一處，挑頭和尤魚喊到：“真的一樣哎，你說是文具還是他們本身的能力？唔，我覺得是后者。”
    他自顧自說完，將鋼絲線仔細纏在哥哥的脖子上，強迫哥哥和自己對視：“你說，我要是扯斷你的脖子，你妹妹會活著嗎？”
    李霉霉說著就要動手，小個子頭疼，這個瘋狗瘋起來什么都咬。
    他的刀抵在李霉霉喉間：“等問到任務的線索，隨你瘋。”
    “你真無趣。”李霉霉抱怨，到底沒有下手。
    目前留影機里的圖片，在場的人看過的只有剛剛的合照，尤魚就挑了這個問：“那張合照留影機解讀出什么了？”
    哥哥剛剛也沒來得及看，聞言照實讀了起來：“愚人在狂歡，神說要有光，哭泣的神之子舉起神賜的火炬，神之子終將奪回他的榮光。”
    小個子聽得直皺眉：“都念的什么玩意兒，和那張合照有半毛錢關系？”
    哥哥同樣無語，但他沒有說謊，留影機解讀出來的就是這樣的，他又說了其他幾張圖的解釋，都是關于神之子和愚人的。
    尤魚聽完在腦中大致拼湊出一個故事。
    神之子被迫囚禁在愚人制造的牢籠里。但神之子畢竟是神子，神性不會因為區區的愚人的折磨泯滅。神性覺醒之后，神之子在愚人狂歡的那天一把火找回了曾經的榮光。
    哥哥的圖不全，這個故事沒有前因后果。尤魚聯想他先前的縱火，心里冒出個想法。
    神之子嗎？
    他抬頭看了眼病房的方向，覺得有必要再問問清楚066成神的事。
    就在這時，一聲略顯虛弱的女聲忽然出聲：“除了夜里，我一直和你在一起，這些你都是什么時候進行的？”
    說話的是妹妹，這話一出，小個子幾人本對哥哥沒什么想問的，都打算先他一馬，聞言，小個子提起警惕：“看來還有很多瞞著我們啊。”
    哥哥此時看向妹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嘴唇動動，最終只道：“我只是為了我們倆好。”
    妹妹嗤了一聲，諷刺的話正要出口，院長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后，悄無聲息的。
    “我的實習生們，你們聚在這里做什么？交給你們的任務都完成了嗎？”院長不太靈活的腿關節動了動，移到了哥哥身邊。
    不需要明說，誰都看得出來他是為了哥哥而來。
    院長的殺傷力有目共睹，這個時候誰都不想這個瘟神，幾人識時務后退離開。院長鬼魅般的身影攔在他們身前，不讓他們走。
    小個子在第一時間卡住妹妹的脖子，三角眼死死盯向哥哥：“你想清楚。”
    哥哥一腳已經抬起，明顯有些慌張，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站了回去嘀咕了聲：“還有20個小時，夠了。”
    這話說得幾人具是一臉茫然，什么意思？
    “那是我們推算的時間，你就這么有自信嗎？”妹妹眼神黯淡。
    他們生來就是共感的。
    小到感冒，大到受傷，不管發生在誰的身上，同樣的癥狀很快也會出現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只是每次出現的時間有早有晚。
    自從進了高職之后，他們受傷的時候多了，兩人漸漸摸出一些規律。傷勢較小的，很快就恢復的，癥狀出現在另一個人身上一般在幾分鐘之內。傷勢越重，時間則越長。最長的一次，是17個小時。
    那次是哥哥受得傷，那是一個輻射世界，哥哥全身暴露在輻射中，差點就沒命了，盡管后來用文具及時醫治，她在17個小時后，還是經歷了一樣的痛苦。
    這是最危及他們生命的一次，后面又經歷了幾次不大不小的事故。20個小時，是他們估算出來一個死掉，另一個人隨之死去的時間。
    哥哥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抬腿攔在了他們的身后。
    雨天，天本來就陰，剛過5點，視野已經算不上太好了。誰也沒注意哥哥是怎么動的手，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鳥籠狀的東西將他們幾人罩在里面。
    “你不是沒有文具了嗎？”妹妹不敢置信看向外面。她的視野里，哥哥在一點點變大，直至成了個只能看到腿的巨人。
    但變大的不是哥哥，而且他們隨著鳥籠在變小，很快鳥籠就縮到正常鳥籠大小。
    哥哥將鳥籠提到眼前，看著里面的妹妹道：“現在你可能不理解，但我真的都是為了我們好。”他說著不給妹妹開口說話的機會，一個黑布從外面罩在鳥籠上。
    關在籠子里的幾人視野隨之一暗，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了。
    離7點不到兩個小時，新一輪的異變就要開始了，哥哥要對他們做什么？
    李霉霉和小個子在第一時間攻向鳥籠。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筋疲力盡，可鳥籠上連一絲缺口都沒有。李霉霉率先收手，累癱在尤魚身邊。
    “小辣椒，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很安靜，怎么，害怕了嗎？”
    黑暗里，尤魚把從制藥基地摸出來的藥丸拿在手里把玩，他問：“你從前遇到過這樣的考場嗎？”
    “我沒有參加過補考。”李霉霉難得沒有插科打諢。
    尤魚將藥片塞進嘴里，成神是嗎？
    粗粒的藥片劃過喉管并不舒服，尤魚在黑暗里等了很久，身體一切如常，藥物并沒有對他產生什么影響，而早該到來的異變也沒有來，也不知是鳥籠的作用，還是066已經“成神”。
    時間拖得久了，李霉霉和小個子找不到出去的法子，開始折磨妹妹，妹妹不叫不喊也不掙扎，似乎人已絕望到盡頭。
    尤魚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但他本身也自身難保，干脆坐到角落開始補眠。
    連著兩天一夜沒有休息，尤魚很快就睡著了，鳥籠也在悄然發生了變化。
    起初是聽到有風聲，有風就意味著缺口，李霉霉來了精神。可緊接著，他就意識到不對。他剛一起身，迎面就撞上個軟綿綿的東西，他側身躲避，那東西又從左邊冒出來頂了他一下。
    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他不敢亂動：“你們感覺到了嗎？”
    ”什么玩意兒，一直在撞我。”回他的是小個子，他剛喊完又是“哎呦”一聲。
    接下來的時間，幾人一直忙著躲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直至無處可躲，因為整個鳥籠里都被那東西填滿了，而且那東西還在不斷的變大。
    “尤同學？你還好嗎？”
    尤魚很久沒有出聲，簡方不太放心喊道。
    沒有人回她，倒是在她說話的功夫，聽到一聲清脆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折斷了。
    簡方開始還以為是她的幻聽，可緊接著，一連又是幾聲聲響。
    不會是那東西將鳥籠撐破了吧？
    她心里剛冒出這個念頭，那邊好似是應證她的猜想一般。金屬的欄桿齊腰折斷，暖色的燈光投了進來。
    猛地見光，簡方不適得伸手遮住眼睛。
    等適應了再睜眼的時候，簡方人傻了，身邊的李霉霉他們也同樣傻眼模樣。
    尤魚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