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撕毀盟約之后,大量妖獸進(jìn)入南疆,南疆的修仙宗門奮起反抗,但面對傾巢而出的妖獸依舊無法抵擋,一部分修士選擇戰(zhàn)死,一部分修士逃離了南疆。</br> 修士死亡之后,南疆人族再無可以抵擋的能力,在大妖掀起的獸潮之下,所有的人族城池都被攻破,南疆?dāng)?shù)千萬人族百姓十不存一,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南疆的地域太廣,許多百姓窮盡一生也無法走出。</br> 南疆之地,多山林深谷,瘴氣密布,在神武帝定鼎天下之前,妖獸肆虐,尋常百姓想要在此地生存,只能依靠供奉妖族勉強(qiáng)存活。</br> 現(xiàn)在妖族肆虐,大部分百姓慘死在妖獸的口下,唯有一部分百姓得以幸免被妖族圈養(yǎng)。好在,妖族的活動范圍僅限于南疆之地,并未大舉入侵其他的地界。</br> “原來如此。”逍遙游心下了然,怪不得他一路走來,沒看到一個活人,原來都被妖族圈養(yǎng)起來了。</br> 他大袖一甩,走出山洞,身后被搜魂的妖王瞬間被泯滅,血肉魂靈不存,山洞也隨之崩塌。</br> 下一刻,他化光離去,騰云而起,在千里高空上,他放眼望去,只看到南疆各地妖氣沖天,凡是山林秘谷,河流湖泊皆有妖氣彌漫。而人氣,卻是寥寥無幾,若非逍遙游望氣術(shù)不凡,或許都察覺不出來。</br> 他這次來南疆主要是為了凝聚血神之力,完善自己的功體,單憑萬化冥海歸元勁,他雖然也能達(dá)到本尊層次的戰(zhàn)力,但卻無法長期維持。</br> 冥海歸元勁可以借天地萬物之氣,化為己用,但并非沒有代價,而血神之力便是為了彌補(bǔ)冥海歸元勁的缺陷。</br> 只是,血神之力秉承大愿而來,十分罕見,所以,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在南疆掀起腥風(fēng)血雨,以妖族的血脈,人族的骸骨煉制血神之力。</br> 妖族的血脈傳承久遠(yuǎn),是天地誕生的先天大妖傳承而來,擁有不可思議的偉力,而南疆之地遍地都是人族的骸骨。</br> 這些骸骨幾乎都是慘死在妖族口下的百姓,他們臨死之際的怨念若是能集合到一起,足以驚天動地。</br> 接下來的日子里,逍遙游一邊尋找被圈養(yǎng)的人族,一邊收集各地的骸骨,陰陽術(shù)法結(jié)合地氣很容易就讓他找到了大量的尸骸,省了他不少功夫。</br> 與此同時,清虛道人和莫厲海也來到了南疆。</br> 不同的是,清虛道人孤身一人,沒有驚動妖族,悄悄潛入,而莫厲海則是直接顯露自己的身份,得到了妖族高層的接見,他是魔教圣子,在血不染沒有出關(guān)的情況下,幾乎全權(quán)代表魔教,由不得妖族不重視。</br> 莫厲海先是表明了來意,讓他們幫忙尋找一尊元神修士,現(xiàn)如今,妖族和魔教尚處在秘密聯(lián)盟的狀態(tài),對于莫厲海的這個要求,他們自然是無不應(yīng)允。</br> 很快,妖族便召集各部落的妖獸,命令他們尋找逍遙游的蹤跡,但是,逍遙游修煉了冥海歸元勁,與天地萬氣相合,融于自然,豈是等閑的妖物可以看得到?</br> 這邊找不到逍遙游,但清虛道人可就遭了殃。</br> 雖然昆侖道派的秘法非同凡響,但架不住他要尋找逍遙游,而他又沒有刻意隱瞞蹤跡,被底層的妖王妖將門誤以為是高層要找的人,引來了各路妖王的圍追堵截。</br> 最后,還是莫厲海出面后才解開了誤會。</br> 相比于莫厲海與妖族的關(guān)系,昆侖道派與妖族的關(guān)系就不怎么好了,因此,清虛道人也被迫離開了南疆。</br> 事實(shí)上,他可以表明自己的來意,或許可以和莫厲海聯(lián)手,當(dāng)這樣一來就不符合清虛道人的人設(shè),所以,雙方都很強(qiáng)硬,清虛道人也被迫離開了南疆。</br> 在雙方爭執(zhí)之際,逍遙游也收集了不少骸骨,那些亂葬坑,萬人坑,幾乎都被他找了個遍,不是所有的妖獸吃人都不吐骨頭,畢竟妖族還是底層野獸比較多。</br> 一個月之后,他終于找到了被圈養(yǎng)的人族,而這些人族百姓都被遷入了十萬大山,怪不得他找了這么久都沒有找到。</br> 十萬大山,蒼茫,浩瀚,地域廣大,相當(dāng)于半個大周。</br> 十萬大山深處,有一處妖族祖地,這里是妖族的誕生之地,作為最古老的超脫者,妖祖曾經(jīng)帶領(lǐng)妖族占據(jù)了蠻荒的十萬大山和富饒的九州之地。</br> 那是人族最艱苦的一段歲月,古老的黑暗猶如漫漫長夜,直到妖祖超脫飛升之后,人族接連誕生了道佛魔三位超脫者,妖族式微,不得不退出九州大地。</br> 而后,道祖,佛祖,魔祖三位超脫者飛升,妖族勢力卷土重來,與人族僵持不下,而后祖龍誕生,率領(lǐng)龍族脫離妖族占據(jù)了海洋之地。</br> 隨著祖龍超脫,龍族,妖族,人族三族的勢力爭斗不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到后來才平息紛爭。</br> 直至現(xiàn)在,十萬大山內(nèi)還有相當(dāng)一部分原始人族,而人族內(nèi)部也有一部分半妖。</br> 進(jìn)入十萬大山后,逍遙游發(fā)現(xiàn),各地的妖王洞府幾乎都空了,只留下一些妖將守候,隨后,他才知道,妖族即將舉行妖祖血祭,這是妖族五百年一次的盛事,所以才吸引了整個妖族的妖王前往。</br> “妖祖血祭?”</br> 中州之地的一處寺廟內(nèi),蘇銘坐在佛像前念誦佛經(jīng),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分身這次去南疆居然碰到了妖祖血祭。</br> 關(guān)于妖祖血祭,他還是通過無相之魔從昆侖山那里知道的,妖祖血祭,一開始只是為了祭拜妖祖,但后來,妖祖留下的一道殘念在長久的信仰和血液澆灌中擁有了靈智,這才有了后來的妖祖血祭。</br> 妖族可以通過血祭大量的生靈鮮血得到妖祖賜福,妖祖賜福是妖祖的無上機(jī)緣,可以讓妖族妖王們獲得各種各樣的好處。</br> 有的可以增長修為,有的可以突破瓶頸,有的可以覺醒血脈,有的可以提純血脈······</br> 可以說,這是五百年一次的盛會。為了獲取大量的生靈鮮血,每五百年,妖族都要發(fā)動戰(zhàn)爭,掠奪生靈鮮血,開啟妖祖血祭,而這一次,也不例外。</br> “棘手啊。”回憶著腦海里的信息,蘇銘有些頭疼。</br> 毫無疑問,逍遙游是想在妖祖血祭中火中取栗,凝練血神之力完善根基,但是,妖祖血祭的時候妖祖的妖王們都會到場,雖然說妖王們不足為懼,但在血祭的時候肯定也會有不少妖帝到場。</br>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么頭緒,索性他不再想這些,將所有的信息都傳給了逍遙游,讓他自己頭疼去。反正他是不可能去十萬大山的,現(xiàn)在他還需要坐鎮(zhèn)大周,引蛇出洞,等到該出手的時候自然會出手。</br> 箭,引而不發(fā),只有在沒射出去的時候威脅才是最大的,過早的暴露底牌,對他沒有任何好處。</br> ······</br> 南疆,莫厲海一襲黑袍,端坐上位,在他身邊,站著兩個姿容俏麗的少女,一個頭上頂著兔耳朵,懵懂可愛,一個腰肢纖細(xì),雙腿修長,背生羽翼。</br> 兩人守在一旁,小心翼翼,莫厲海不緊不慢的飲著酒,隨著時間的推移,神色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br> “莫圣子,讓你久等了。”蒼老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身影踏入大殿,面帶歉意的說道。</br> “胡先生,你們妖族就是這樣對待盟友的?”看到老者的那一刻,莫厲海神色瞬間冰冷。</br> 老者面上露出一絲苦澀,身子壓得更低了,“莫圣子息怒,不瞞你說,你來的實(shí)在是不巧,我們妖族現(xiàn)在脫不開身啊。”</br> 莫厲海面上露出狐疑之色,目光在老人臉上掃過,見他不似作偽,方才開口“哦?你最好不要騙我。”</br> 老者神色放松下來,“我們妖祖血祭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各個部落的妖王都回轉(zhuǎn)了十萬大山,實(shí)在是抽不出人手搜索,莫圣子見諒。”</br> 莫厲海愣了剎那,隨后便反應(yīng)過來,面色歸于平靜,露出一絲歉意“原來是五百年一次妖祖血祭,怪不得,剛剛多有得罪,還請胡老見諒。”</br> 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只要莫圣子沒有怪我們怠慢貴客就好。”</br> 然后,莫厲海又問了一個問題,“胡先生,我對你們的妖祖血祭很是感興趣,能否去十萬大山旁觀一下。”</br> 老者微微一愣,連忙推脫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老朽還需稟告妖帝大人,請莫圣子見諒。”在妖族的歷史上,妖祖血祭也不是沒有被外人參觀過,但即使是如此,他依舊不敢夸口答應(yīng)。</br> “無妨。”</br> ······</br> 一天之后。</br> “莫圣子,妖帝大人已經(jīng)允許。”</br> “好,多謝胡老了。”</br> 隨后,莫厲海直接就啟程前往十萬大山的妖族祖地,在不久前,他對于找到縱橫傳人已經(jīng)不抱任何希望了,他之所以一直沒走,就是在等妖族血祭。</br> 妖祖血祭,以生靈鮮血祭拜妖祖殘靈,莫厲海修煉的是魔教的鎮(zhèn)教神功血神經(jīng),他的修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瓶頸,所以他想在妖祖血祭上觀摩嘗試感悟。</br> ······</br> “呼~”</br> 不知名的山谷之內(nèi),逍遙游長吐一口氣,他看著懸在身前的白色骨劍,心中滿是感慨,這柄劍由無數(shù)慘死在妖族手下的人族骸骨煉制而成,蘊(yùn)含著強(qiáng)大的怨氣。</br> 死在這柄劍下的妖族生靈將會被抽走身上所有的血液,凝聚血脈之力,接下來,該是殺妖的時候了。</br> ······</br> 南方巴州鎮(zhèn)江。</br> 自從唐玄衣得到九龍地脈的加持,身上的氣運(yùn)化作四爪蛟龍之后,他就迅速在鎮(zhèn)江府稱王,號楚王,承天受命。</br> 楚王宮大殿上,朝會正在召開,堂下站滿了文武百官。</br> 在稱王之后,唐玄衣大肆封賞,南方五州投靠他的世家文武都得到重用,此舉使得他麾下的凝聚力增強(qiáng)了不少。</br> 因?yàn)橛兴砩嫌兴淖︱札埖臍膺\(yùn),所以他驟然稱王也沒有遭到氣運(yùn)反噬,同時,他也得知了自己的命格,他并沒有被稱王喜悅沖昏頭腦,現(xiàn)在大周未滅,說什么都太早。</br> 在那之后,南方五州開始整軍備戰(zhàn),擴(kuò)充軍隊(duì),準(zhǔn)備大干一場。</br> ······</br> 大周乾清宮。</br> “混賬!”</br> 李婉兒柳眉倒豎,鳳眸含煞,御桉上的奏折被她狠狠的摔在地上,唐玄衣稱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城,引起了廣泛熱議。</br> 魔教行事隱秘,即使是玄鏡司暗衛(wèi)也沒能探知到消息,所以朝堂諸公事先也不知曉,被打了個措手不及。</br> 今天早上的朝會就像是菜市場一樣,文武官員們各執(zhí)一詞,誰也不肯相讓。</br> 陳太后身體抱恙,早已不理政事,唐玄衣稱王的消息傳來之后,李婉兒連夜召集閣臣入宮,但最終也沒商量出好的對策。</br> 原本,朝堂諸公是想著溫水煮青蛙步步為營,慢慢將叛軍肢解,朝廷占據(jù)極大的優(yōu)勢,沒必要冒險(xiǎn)。</br> 但此舉,卻是直接打亂了大周的節(jié)奏,更讓大周內(nèi)部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聲音。</br> 現(xiàn)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兵,肯定是要出的,仗,肯定也是要打的。但是,出多少兵,打多大規(guī)模的仗就有些難說了。</br> 戰(zhàn)場之上,局勢千變?nèi)f化,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這也是朝中大臣們猶豫不定的最大原因。</br> 但就在剛剛,李婉兒居然看到了招降的折子,險(xiǎn)些給她氣笑了,唐玄衣已經(jīng)稱王,怎么可能被招降,此人上這樣的奏折,擺明了是要擾亂局勢,拖延時間,其心可誅。</br> 這樣的奏折,她看到了不止一封,每看一封,她心中的殺意就愈發(fā)熾烈,差點(diǎn)忍不住讓玄鏡司出手抓人。</br> 暴怒之后,李婉兒漸漸平靜下來,重新將奏折撿起來,認(rèn)真的批閱,她現(xiàn)在是皇帝,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了。</br> 這半年以來,陳太后不理朝政,所有的政務(wù)都是李婉兒獨(dú)自處理,雖然沒她還沒有正式親政,但實(shí)際上她的權(quán)柄也是與皇帝沒什么兩樣。</br> 批閱完奏折之后,她照舊去養(yǎng)心殿請安,然后召集內(nèi)閣大臣和重臣將領(lǐng)商議出兵事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