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和孫小花的風波徹底結束。</br> 飯堂里又恢復了原狀。</br> 不過這時候,已然和之前的狀態是不同的了。</br> 保安局的人,對這批齊家人,不再有羨慕和敬仰。</br> 齊家人又怎么了?</br> 還不是臣服于他們家寧大人!</br> 寧大人說什么就是什么!</br> 這是給他們保安局長臉,也是給他們長臉!</br> 這代表了,玉京人不是不可敵,不是高高在上不可觸及,他們俗世人,一樣可以教訓對方!一樣可以踩在他們臉上!</br> 保安局的許多人都長長吐出了一口心頭的郁氣。</br> 他們都是從俗世來的,能進玉京,除去那些關系硬的,自然更多都是天資不錯的人。</br> 但哪里想到,玉京和俗世相差巨大。</br> 他們這些小天才,一進來就被踩壓、被打擊,以往的自信都被踩得稀碎。</br> 所以很多人都茍在保安局之中,不敢出去,不敢接觸外界。m.</br> 直到寧天出現。</br> 許多人發現,玉京人也不過如此。</br> 玉京的某些制度,更是爛得一匹。</br> 他們又開始擁有了自信,也開始覺得,寧天會帶著保安局走得更遠!</br> 飯堂里的保安局眾人議論紛紛,臉上都有喜色。</br> “這就是齊家人?”</br> “嘖嘖……寧大人一出手,連聲都不敢吱……”</br> “要我說,玉京人太落后了,居然還搞什么三六九等?”</br> “都是糟粕!”</br> “垃圾……”</br> 聽著斷斷續續的議論聲,麗姐的臉色不是太好看,她想說什么,卻被齊紅袖拉住了胳膊。</br> 此時寧天走了過來。</br> 齊紅袖立馬站得直了一些,她此刻,真切地感受到了寧天身上帶來的壓迫力。</br> 寧天淡淡道,“這件事情結束了。”</br> “但還有另一件事。”</br> “齊紅袖,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既然你帶人投入了我的保安局,那么從此以后,這里再也沒什么你的心腹了,他們不是齊家人,也不是你的人。”</br> “所有人都是我的人,包括你。”</br> 聽上去,什么“你也是我的人”之類的話,似乎有一絲曖昧的味道,但齊紅袖知道寧天是在敲打她。</br> 從剛才阿飛不聽話,卻只聽她的話就可以看出來。</br> 她帶來的這批人還有著以齊紅袖為主的心態。</br> 但在保安局,為主只需要一人,那就是寧天。</br> 而她要做的,就是當好下屬。</br> 齊紅袖低下了頭,不管是真心的,還是不真心的,她恭敬地回答,“寧先……不,寧大人說的是。”</br> “很好。”</br> 寧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br> 等到他徹底離去,齊紅袖才像是松了口氣一般,后背居然被冷汗浸透了一層濕意!</br> 她知道,這一刻,自己才是真正地放下屬于齊家大小姐的一切,臣服于寧天。</br> “小姐!”</br> 麗姐此時開口,還有些忿忿,“寧天太過分了。”</br> 齊紅袖卻聲音一冷,“麗姐,不要說了。”</br> “他說的沒錯,現在我們是保安局的人,是他的手下,一切以他為主!”</br> “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你的上司、我的上司,只有他!”</br> 麗姐還是不懂,“可是……”</br> “沒有什么可是的。”</br> 齊紅袖聲音十分嚴肅,“我看得出來,寧大人是個狠人。”</br> “如果我帶來的人他指揮不動,你信不信他會痛下殺手,一個指揮不動的人,要來何用?”</br> 麗姐頓時一僵。</br> 她想到了剛才自己打算救阿飛,寧天看她的那一眼。</br> 殺意盎然。</br> 她打了個顫。</br> 齊紅袖繼續道,“麗姐,你不要去觸他霉頭。”</br> “承認吧,他是強者,他年輕、有實力、有手段、有智慧,這樣的人,我們臣服就好。”</br> 麗姐猶豫了一下,最后緩緩點頭,“是。”</br> 聽到這樣的回答,齊紅袖才放松了下來,“說實話,寧大人自然是越強勢越好。”</br> “因為,只有強勢者,才能在弱肉強食的環境里活下來,才能在玉京有一席之地。”</br> “才能讓我一展野心!”</br> 她面上露出一抹微笑,帶著一股別樣的風情,“我不會選錯人的。”</br> “他會帶著我們,走得更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