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秘境,在天羅城西。</br> 六千年前,天羅城所在之地,還是一片蠻荒,直到有人發現了這個秘境,才漸漸的人員聚集,這才有了天羅城的前身。</br> 天羅城這個名字,也是由天羅秘境衍生來的。</br> 而所謂的秘境,就是指獨立于主世界之外的,獨自成一方天地的奇特空間。</br> 它們大小不同,大的很大,可能廣袤無垠,猶如一個世界一般;小得很小,可能只有一座樓閣大小、一塊布片大小。</br> 它們的內里也不同,有的里面是熔巖烈獄、上萬攝氏度,人一進去就化作飛灰;有的里面是極寒世界,恐怖的低溫能凍滅世間萬物……</br> 當然,也有洞天福地一般的秘境,里面有精純的靈氣,有奇珍異獸,甚至還有神品靈器。</br> 天羅秘境,面積大小中等,內里和普通世界一樣,沒有太多不同,唯一奇特的地方,就是它有一條規則。</br> 叫做“眾生平等”。</br> 人仙之上的高手,無法進入天羅秘境。</br> 而人仙之下的人進入其中,不管你實力如何,都會被天羅秘境壓制成普通人!</br> 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都會成普通人,甚至渡劫期、飛升期也會成普通人,這就是所謂的眾生平等。</br> 劍宗讓天羅秘境當做“試煉場地”,倒是很有意思了。</br> 此時。</br> 時間已經到了正午。</br> 天色依舊陰沉,大片大片的灰云層層疊疊堆在人群頭頂。</br> 原本細細碎碎的小雪花,現在已經漸漸的變大了,落雪聲都變成了簌簌簌。</br> 看來今天注定會有一場大雪。</br> 只是天羅城西,人聲鼎沸,人頭攢動。</br> 飛落的雪片落在地上,還沒累起來,就被一雙雙腳踐踏成了污水。</br> 如果不是天羅城夠大,只怕此時已經擁堵起來。</br> 城西,就是天羅秘境的入口處。</br> 遠遠的,就看到一扇巨大的光門佇立在遠處,隱隱散發著輝光。</br> 那扇門,就是天羅秘境的入口!</br> 這次收徒大會,劍宗除了定下不得超過三十歲的門檻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規矩。</br> 男女?</br> 無所謂!</br> 不像青花谷,只收女弟子,劍宗就算你不男不女,只要你有能力,也不是不行。</br> 身份?</br> 無所謂!</br> 管你是皇朝太子,還是山村乞丐,只要你有能力,其他不論。</br> 至于修為?</br> 更無所謂了!</br> 反正天羅秘境都“眾生平等”了,你哪個修為都一樣,都是普通人!</br> 這一切仿佛在說,只要你敢來,能過,你就能進劍宗!</br> 因此,此次大會,來的人極其地多,幾乎整個東域,都轟動了。</br> “哎呀,人真的好多!這怕不是天羅城一半的人都來了?”</br> “對了,蘇姑娘,你冷嗎?”</br> “我把外套給你穿吧!”</br> 凌小胖擠在人群里,這一路過來,他不斷地在蘇雪身邊獻殷勤。</br> 只可惜,蘇雪并不接受。</br> 她客氣疏離地搖頭:“不用了,不冷,謝謝。”</br> 凌小胖沮喪不已,他這時候也終于明白自己之前說的話有多蠢了。</br> 他是眼瞎嗎!</br> 居然沒看出來蘇雪囊中羞澀!</br> 他還大言不慚地說讓人家穿貂,穿什么白雪紗、星紗。</br> 這不就是天下荒亂、百姓都食不果腹了,然后你一個穿金戴銀的皇帝,跑下去問人家:你吃不起大肉,那你可以吃肉沫啊?</br> 何不食肉糜!</br> 純純腦子有病!</br> “蘇姑娘……我真的對不起,我之前說話是沒過腦子,你別當真,我真沒那個意思!”凌小胖再次道歉。</br> 蘇雪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殿下您不必如此。”</br> 說著,往前走了走。</br> 凌小胖臉都黑了,念叨著:“之前還答應我叫小胖的,怎么變成殿下了!哎呀,完了完了。”</br> “王哥,你說我怎么辦啊。我是不是被蘇姑娘討厭了?”</br> 寧天嘆了口氣:“說得再多,不如做得多。”</br> 凌小胖微微一頓,隨后頓悟:“是是是,王哥你說得對。”</br> “我道歉有啥用。”</br> “我得拿出誠意來!”</br> 凌小胖確立目標:“蘇姑娘很想成為修行者是吧?我……我一定幫她實現!”</br> “走,我們進秘境,參加收徒大會!”</br> 說著就一個勁兒往前沖。</br> 顯然是迫不及待要進秘境了。</br> 就在這時候。</br> 轟隆隆!</br> 大地震動,身后忽然響起一陣疾馳的馬蹄聲,還有人高聲大喝:“讓開!”</br> “都給我讓開!”</br> “不要擋了本皇子的路!”</br> “否則撞死不論!”</br> 踏踏踏。</br> 那是一匹神駿無比的白馬,從遠及近,疾馳而來。</br> 高坐在白馬之上的是個穿紅衣的男人,身姿還算挺拔,樣貌也算英俊,只是臉上洋溢著一股囂張跋扈,極其明顯。</br> 白馬,紅衣!</br> 是凌天皇朝的八皇子凌放!</br> 凌放為人極其恣意,極其狂傲,向來無法無天!</br> 此時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他縱馬狂奔,毫不在意會自己撞傷人或者撞死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