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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0章 不解風情

    “怎么回事?”</br>  寧天開門就問。</br>  凌小胖趕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我們云船的船桅忽然斷了。”</br>  “整個風帆都砸了下來,給云船砸了一個大洞。”</br>  寧天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很快就看到了不遠處,一根巨大無比的風帆斜倒在甲板之上,風帆很大很沉,這一倒力有千鈞,一整片甲板都被壓塌了。</br>  而這壓塌的地方,不斷地灌進風來,吹得呼呼直響,云船也是在這風里左右搖晃,隨時要傾倒的模樣。</br>  “王哥,我們快走吧,這船說不定就要掉下去了!”</br>  寧天趕緊跟著他升空而起。</br>  此時不止是寧天,劍宗的其他人也都紛紛升空,一個個懸浮在這艘似乎將要傾塌的云船之上。</br>  “怎么回事?”</br>  “桅桿怎么會斷了?”</br>  “云船破了,這可怎么回去啊……”</br>  人群窸窸窣窣,議論不休。</br>  高懸在半空中的姚長老,表情也不太好看,惱怒后勤處對云船保養不當,同時疑惑云船哪里出了問題。</br>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比起破損的云船,顯然是人更重要。</br>  劍宗這么多弟子,沒了云船,你說要飛回去,那基本是做夢。</br>  修行者是會飛,但也不可能一直飛,就像大雁、老鷹一樣,人家飛在天上還要借風勢、還要落地休息呢,此地距離劍宗十幾萬里的距離,讓這么一群弟子飛回去就是猴年馬月!</br>  至于借助傳送陣,那同樣費事,劍宗來的人太多了,傳送陣一時半會兒送不了這么多人。</br>  “好了,都給我安靜一點!”</br>  姚長老呵斥一聲,周圍瞬間安靜。</br>  他這才道:“待會兒所有人分流、分批,去其他家的小云船。”</br>  姚長老只能想了這么個主意,除了劍宗的大云船,其他的宗門也有云船,只是沒那么大而已,分流著坐一坐,也能坐下,就算人家介意……也沒用。</br>  畢竟劍宗是超級宗門,小宗門哪里敢說一個“不”字。</br>  “具體怎么分流,就按著各峰來吧,第一峰的人歸第一峰,第二峰的人歸第二峰,以此類推。”</br>  姚長老安排著,很快密密麻麻的劍宗弟子也分成了一批一批。</br>  “第一峰的去望月樓的云船……”</br>  “第二峰的去長歌門……”</br>  到了最后,第九峰,就倆人,姚長老看著寧天和凌小胖沉默了一會兒,隨后道:“你們……你們就兩人,你們自己挑個云船吧,哪個都行。”</br>  “王師兄,來這里!”</br>  “凌師兄,來我們這兒啊!”</br>  不少人都在熱情招呼,寧天的實力有目共睹,等回劍宗,說不得劍子這個位置都要換人了呢,大家都愿意交流下感情。</br>  “坐我們這艘吧。”</br>  寧天這邊還沒說什么,忽然有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隨后一艘雪白的、晶瑩無瑕的云船飄蕩而來。</br>  站在這艘云船之上的人,正是一襲白裙的白雪歌。</br>  此時的她,已經換了臟污的衣裙,重新變得清冷又高傲,仿佛高嶺之花。</br>  她那雙清冷冷的眸子帶著一點深深的情緒盯著寧天,再次重復:“坐我們這艘。”</br>  寧天想拒絕,凌小胖卻是迫不及待就跳了上去:“好啊!”</br>  “王哥快來啊,這天機宗的云船看起來很不錯!”</br>  寧天:“……”</br>  他又不是傻子,在九問遺跡里他就感覺到白雪歌的不對勁了,所以之前也一直說冷話撇清關系。</br>  現在他上去,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br>  “小胖,下來。”寧天道。</br>  凌小胖還沒說什么呢,白雪歌就道:“王師兄這么討厭我們天機宗的云船嗎?”</br>  寧天當然否認:“不是……”</br>  “那你就上來,天機宗的云船不是恐怖之物,有何可怕。”說著,白雪歌居然直接伸手去拉寧天。</br>  一拉一扯,瞬間就把寧天拉上了船。</br>  “……哎呦。”</br>  不少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發出低低的驚嘆聲,大家都是明眼人,顯然看出了天機宗的圣女對寧天有那么一點不同尋常的意思。</br>  人群邊緣的巴無道看著這一幕,眼中怒火翻天,但最終,還是壓下去了,他晦暗不明的臉,隱藏著濃濃的殺意。</br>  寧天本來還想拒絕,但已經來不及了,云船開動,風帆揚起,呼呼的冷風吹拂在面龐之上。</br>  白雪歌這才松開他,哼了一聲,臉上有些小女兒的神態:“上個船這么難,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與我同船。”</br>  寧天語氣淡淡:“那是別人。”</br>  “你……”</br>  “咳咳!”</br>  此時一個白胡子老人走了出來,他是此次陪著白雪歌來九問遺跡的天機宗長老,也是天機宗巽殿的殿主。</br>  “圣女,你累了,該回去休息了。”</br>  巽殿殿主說道。</br>  白雪歌表情微微一變,隨后道:“是。”</br>  她重新恢復冰冷之色,告辭離去,只是走之前,那雙眼睛依舊看向寧天。</br>  可寧天目不斜視。</br>  等她走了,這位巽殿殿主才對寧天淡淡道:“兩位,請來這邊走,房間已經給你們備好了。”</br>  寧天和凌小胖當然跟上,等進了房間,這位長老還沒走,反而留下來多說了幾句:“王坤,你和我們圣女的事情,我已經全部知曉。”</br>  “圣女到底太過年輕,有些天真爛漫,她該追尋的是天機之道,其他都是阻礙和累贅,你明白嗎?”</br>  寧天聲音不輕不重:“這些話長老你應該和你們圣女去說,而不是對我說。”</br>  巽殿殿主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后才道:“好自為之。”</br>  說完,他轉身離去。</br>  等人走遠了,凌小胖才開口:“嘖,這老頭眼睛瞎了嗎,明明是白雪歌對你有意思……”</br>  寧天看了他一眼:“誰讓你迫不及待上船的。”</br>  “那是因為……我覺得吧,這老頭王哥你先別管,你覺得那個白雪歌咋樣?”</br>  凌小胖沖寧天擠了擠眼睛:“我以前覺得她不行,后來在九問遺跡里,她寧肯吐血反噬都要幫你,我就感覺她人還不錯。”</br>  “要是她知道錯了,給你認錯,你們是不是有可能……”</br>  “沒可能,”寧天一口拒絕:“就算她不斬緣也沒可能,我已經有妻子了。”</br>  “啊……?”</br>  凌小胖吃了一大驚,隨后趕緊問:“我嫂子是誰啊?在哪啊,什么時候讓我見一見?”</br>  寧天聲音更淡:“她已經死了。”</br>  “這……”</br>  凌小胖眼睛瞪得更大,隨后立刻閉嘴,轉了話題:“那……那我們休息吧。”</br>  “這個船往劍宗開,也得五六天,好好休息,不對,我要去溫習《幻術大全》了,我去溫習……”</br>  說著,他趕緊走了,生怕勾起寧天什么不好的回憶,讓他心情不好。</br>  寧天沉默了一會兒,隨后盤膝坐了下來,開始修煉。</br>  接下去的幾天,天機宗的云船跟著大部隊,平穩地向前走著,距離劍宗越來越近。</br>  寧天也一直沒出過門,就在房間里修行,鞏固剛進入沒多久的飛升期。</br>  直到第四日上午。</br>  寧天依舊在修行,可房門忽然被敲響,門外是白雪歌清越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br>  寧天眼睛都沒睜開:“不可以。”</br>  屋外頓時一片沉默,不知過去多久,嘩啦一聲,白雪歌居然直接拉開了門。</br>  寧天睜眼:“我不是說不可以進來嗎?”</br>  “我只是拉開門,我沒有進門!”</br>  白雪歌一口咬定,隨后帶著一絲氣惱盯著寧天:“你為什么總是拒絕我?”</br>  “因為我們不熟。”</br>  寧天的回答讓白雪歌嘴角一抽。</br>  隨后她清冷的俏臉上閃過一絲微紅,認真得道:“對不起。”</br>  “我說的對不起,是我替三個月前的自己道歉。”</br>  “那時候,我想得太簡單也太自私,什么都沒顧忌,沖出來就要和你斬緣……這是我的不對,我向你道歉。”</br>  白雪歌認真地思考了,她覺得是自己之前的“斬緣”,才讓寧天對她如此冷淡,如果她道歉了,說開了,或許寧天就不會這么冷漠?</br>  果然,寧天此刻點點頭:“好,我接受你的道歉。”</br>  白雪歌一喜:“那……”</br>  然而寧天淡淡道:“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這件事結束了,如果你沒別的事情,現在可以走了,不要打擾我修行。”</br>  “……你!”</br>  白雪歌此時是真的氣到了,寧天這是不解風情,還是呆若木雞還是朽木疙瘩還是生性愚鈍……?</br>  她都屢屢示好了,他真的一點都看不明白嗎!</br>  “王坤,你……”白雪歌還想說什么的時候,腳下踩著的地面忽然劇烈震顫起來。</br>  原本一直沒動作的寧天直接起身,臉色嚴肅:“是云船。”</br>  “你們的云船,也出事了。”</br>  說到那個“也”字,寧天警惕無比。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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