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在哪兒？她還好嗎?"我從窗口轉過身去，打開手臂，渾身發抖。
    "她會沒事的。凱文帶她去見孟婆。那個注射器里裝滿了某種烈焰。孟曉蘇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他整了整領帶，帶著無憂無慮的微笑坐在桌邊。"我想你沒有發現任何關于惡魔襲擊的事情，是嗎?"
    "嗯，實際上......"我能感覺到沃賽特的頭，仍然緊貼著我的臀部。"這次不是惡魔干的。那就是沃賽特。"
    "胡說。"格里姆站起來，走到我身邊，盯著窗外那裊裊似煙的霧氣。"她在你的團隊今早到達之前就去了Duat。"
    "我告訴你，她在那兒。"我走在他前面，擋住了他看城市的視線。
    "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他轉過身來，背對著我，在桌上的一堆文件里翻來覆去，中間停了一張馬尼拉紙的信封。"你錯了，但這種事確實發生了。別擔心，這不會影響你的獎金。"他把信封遞給我，并開始仔細檢查他的郵件。"你可以走了。"
    "我覺得你沒在聽，格里姆。"我一巴掌把郵件從他手中奪走，他怒視著我，眉毛不耐煩地抽動著，直到我伸手從袍子下面取出帆布包。"沃西特在那里。"我把它丟到他的膝蓋上。
    "拉娜?"他的眉毛跳了起來，恐懼著色他的表情如此痛苦，我想看看別處，但我不能。通常情況下，我不會在意格里姆是否把我當回事，但永恒的命運不會落在我的肩上。賽斯必須被阻止。救了自己一命也不過如此。
    "你做了什么?"格里姆低聲說。
    "我必須這么做。"我坐在椅子上，雙腿麻木了。
    "凱文或喬西目睹了這一切嗎?"他一邊問，一邊抬起袋子的邊緣，看了看里面，證實了我的說法。
    "沒有。我告訴凱文在我干掉喬西之前把她救出來。"我用手揉揉前額，把汗水順著亂成一團的頭發擦了回去。
    "那好吧。"他失望地喘了口氣，把袋子放進抽屜里，然后皺起眉頭陷入沉思。"我們能處理好這件事。讓我想一想。"他從桌子上一個裝飾華麗的盒子里偷了一張紙巾，然后狂熱地用紙巾在手上擦拭，試圖擦去沃賽特尸體上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跡。
    "它發生在人類領域，而不是永恒。我應該是安全的。我不應該嗎?"我低聲說，把自己推到椅子邊上。
    格里姆厭惡地看著我，露出厭惡的目光。"你認為你能鉆過那個小孔嗎？這可不像收割者經常從天而降。它將由理事會起草并至少進行表決。你可能已經把馬里克玩弄于股掌之間，但是委員會的其他八個成員呢？沒有人愿意相信收割者有能力殺死神。你認為這會對你其他的族人產生什么影響?"
    "他們也是你的親戚,"我帶著同樣令人厭惡的表情提醒他。
    他清了清嗓子。"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要用我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他俯下身子，壓低了聲音，緊張地瞥了一眼關著的辦公室門。"你不能告訴凱文和喬西，或者任何人。假設她只是一個惡魔，她逃走了，但是在此之前，賽斯是她的主人。所以每個人都可以假設她和凱姆在島上，今天下午就會被摧毀。"
    "今天下午?"我把雙手卷在袖子里，試圖溫暖它們，緊張的寒意吞噬了我。
    "是的，今天下午，只要新的靈魂到位。"
    "你打算拿賽斯怎么辦?"我問道，心想他是不是已經知道沃賽特不會回來了。
    "別擔心。我會照顧他的。"他伸手去拿放在辦公桌角上的四四方方的電話，然后猶豫了一下，向我投來他那眾所周知的惱怒的皺眉。"你介意嗎?"他揮了揮手，把我趕出了辦公室。
    我站起來，轉身向門口走去，才想起了獎金信封。我從桌子上抓起它，給格里姆做了最后一個不安的鬼臉。現在他有兩個秘密要告訴我。生活是不是很美好？
    "尊敬神靈和魔鬼，但要與他們保持距離"
    枉死城被大多數永恒主義的市民認為是一個新的領域。來世的美國。在墳墓的這一邊，受到最嚴格的法律保護的各種文化和種族的熔爐。
    當然，總有一些古人把這座城市看作是一堆腐爛的垃圾，看作是一個帝國的基石。他們很容易就忘記了地獄是他們的家，不僅僅是收割者讓他們絕望的存在成為可能，還有來世議會，他們用冷酷和幽靈般的拳頭統治了超過一千年。孟婆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這就是為什么她在議會中的位置會令人驚訝，即使她沒有占據印度教的席位。
    我向那非利士司機扔了一枚硬幣，然后下了出租車。他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后就離開了。
    孟女士也許會為自己能進入議會而感到興奮，但她肯定不會對城市生活感到興奮。她新建的寺廟位于Limbo南部海岸，周圍的森林里灌滿了某種神奇的類固醇，她把樹射得足夠高以至于擋住了遠處的摩天大樓。
    我匆匆沿著碎石小路走著，經過一個池塘，里面有肥胖的金魚和漂浮的睡蓮。這與小孟習以為常的生活方式大相徑庭，但中國建筑告訴我，她不會放棄她的整個生活方式，在長達一個世紀的長期理事會任職。
    寺廟的三層屋頂的瓷磚向外傾斜，向外卷曲，咧嘴對著我笑，像是等待的惡魔，墻角的柱子之間掛著鑲框的灰色屏風，給整個花園蒙上一層陰郁的氣息。
    我走上門廊，舉起拳頭敲門，但銅鈸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一陣咯咯的笑聲打斷了回響的鈴聲。我跟隨著聲音，發現一只小猴子棲息在第一個屋頂的邊緣掛在門廊上。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我能幫你嗎?"一個溫順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我轉過身，發現孟帶到格瑞姆辦公室的那個孩子，透過門上的一條小縫偷看著。
    "嗯。"我回頭看著那個咯咯笑的猴妖。"難道你的屋頂不應該阻止那些小家伙嗎?"
    她把門開得稍微遠了一點，把頭探了出去。"是的，但那只是Meeko。他也許令人討厭，但他并不邪惡。"她對那個生物做了個鬼臉。
    "對。"我對她笑了笑。在溫斯頓之后，孩童的靈魂看起來不再那么可怕了。"喬西在嗎?"
    "這邊走。"她穿過門廳，邁著短促的步子走進一個狹窄的走廊，掙扎著穿著藍色的連衣裙。
    喬西的房間在寺廟的腹部。孟子厭惡電，以及過去一千年左右的大多數發明，所以唯一的光源來自一盞紙燈籠，就像房間角落里若隱若現的核沙灘球。我眨了眨眼，希望我的眼睛能調整一下，然后在我身后摸索著找到門框。
    "拉娜?"加布里埃爾是第一個成為焦點的人。他站在房間中央一張凸起的床的底下，慢慢地往外漏。喬西倚在床上，枕著積滿灰塵的枕頭，啜著一杯茶，喝得臉都皺起來了。我嘆了口氣，笑了。她會好起來的。
    "那么?"凱文坐在喬西的床邊。"我們在醫院錯過了什么?"
    "什么?"我后退了一步，希望自己當時能花點時間想出一個令人信服的謊言。如果我告訴他們真相，格里姆會殺了我的。
    "是的。"喬西把茶放在膝蓋上，憋住氣才瞪了我一眼。"告訴我你干掉了那個惡魔婊子"
    我交叉雙臂，希望我的緊張會看起來更像是內疚。"嗯，不，實際上。她從窗口跳了出去，溫斯頓的靈魂想要自己從身體里出來，所以我必須把他安全地救出來。"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喬西閉上眼睛，嘆了口氣，把頭放回枕頭上。"在所有的惡魔中，為什么偏偏是那一個？你知道嗎，我還得再喝四杯這種垃圾，小孟才會放了我。"
    "它不是垃圾。"孟急忙從我身邊走過，猛地拉了一下喬西，使勁坐了回去。"這對你有好處。把討厭的毒品燒掉。"她抬起干癟的臉對我咆哮。"你們這些城市孩子和毒品。"
    "嘿。"我舉起雙手為自己辯護。"她是被毒死的。你們沒告訴她嗎?"我看著凱文。
    他翻了個白眼，聳了聳肩。"很多次我都厭倦了和她爭論。她瘋了。"他搖了搖頭，一頭烏黑的卷發像個憤怒的提線木偶一樣蹦蹦跳跳。
    "小心點，孩子。"蒙指著喬西空空的茶杯，像指魔杖一樣指著凱文。"或者我給你泡杯茶。"
    孩子的靈魂出現在她的身邊，手里拿著藥草盤子。孟用泛黃的葉子和干果把喬西的杯子裝滿，然后用熱水把它浸透。
    "你看著吧，杰林。你做最后兩個杯子，然后送回家。我該睡覺了。"孟告訴她，然后匆匆離開了房間。佳齡緊緊地托著托盤，臉上帶著淡淡的焦急的微笑，然后就走開了。
    "告訴我點好消息，拉娜。"喬西不喝茶，轉過身去。我不怪她。我可以從房間的另一頭聞到。這讓我想起了掃羅的呼吸。地獄之犬索爾，不是我已故的導師。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氣息，夾雜著一股腐爛的墓葬花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