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畢永明對畢永蘇的憤怒視而不見,繼而十分冷靜的反問道。
“不然怎樣,當時便把小九交出去,正在氣頭上的陛下會做什么,你難道預(yù)料不到?”
“那也不能...不能...”
畢永蘇氣勢弱了半分,氣的話都說不全了。
“不能什么?不能殺人滅口?”
畢永清冷笑一聲。
“我若當天不那般做,怕是昨日這事就已經(jīng)被送到了陛下的面前,然后看著她沈家風(fēng)光受聘,咱們將軍府滿門抄斬嗎!”
對于這個還是有些單純的妹妹,畢永清不得不用最殘忍的事實來砸醒她。
如今也二十四了,就算還未娶親,也不是小孩子了!
她的嫡長女如今也二十三了,平日里也能幫她分擔了不少。
難道她最后要栽在她妹妹手里?
“不會的,怎么會!”
畢永蘇瘋狂搖頭。
“那至于這么嚴重!”
“怎么不至于。”
畢永司見狀也開了口。
“光是沈辭倒沒什么,關(guān)鍵是江逆,永蘇你不知道,陛下當年便是因為江逆與沈吟初決裂的。
而且前天你不也聽陛下說了,二十四年前,陛下還只是皇女時,便與江逆待在一起。”
“如今小九找人刺殺沈辭的理由居然牽扯到江逆,也真是思慮不周!”
她們倒是都能明白畢九琋對沈辭的敵意。
畢竟是愛慕了十幾年的女子就這么被搶了,還當眾給了他羞辱。
他一個從小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將門之子如何能忍?
只是即便再清楚,也不得不說他此番刺殺疏漏不少。
畢永蘇聽著越來越歪的話題,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她們都沒想過這件事是她們做錯了呢?
為什么都在想,是小九和大姐行事不周才導(dǎo)致的如今這個局面?
一開始的刺殺,不就是個錯誤嗎?
事情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啊!
畢永蘇有些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聽著三個姐姐商討著該如何應(yīng)對,神情有些恍惚。
她們都這樣想,是不是意味著,是我錯了?
畢永蘇忍不住自我懷疑。
可當她眼前浮現(xiàn)起那抹昳麗卻又冰冷威嚴的容顏之時,耳邊回蕩著她的警告。
她又將這個想法強壓了下去。
不,不對的。
我沒錯!
錯的是她們!
執(zhí)迷不悟,一錯再錯的是她們!
“你們夠了!”
畢永蘇一陣爆呵,讓三人都側(cè)目看了過來。
“你們說的這些都還有什么用!”
“如今溪殿下已經(jīng)知道了全部,你們又要如何隱瞞!”
“得罪了溪殿下,你們難道就沒想過后果嗎!”
三人一陣沉默,良久,畢永明定定的看著畢永蘇,緩緩開口。
“露殿下有意求娶阿玨。”
畢永蘇瞳孔一陣猛縮,愣在原處,一時間被畢永明的話中之意驚的不輕。
“三...三姐...”
“阿玨是我與和軒的獨子,他如今也是唯一一個有君家血脈的孩子,若有畢家與君家之力,未必不可。”
畢永明神色淡然,仿佛這是一件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畢永蘇現(xiàn)在心下只有一個反應(yīng)。
她三姐是瘋了嗎!
溪殿下生而被立,如今也快二十年了,再有不到三個月她就要及冠了。
現(xiàn)在,她的三姐居然惦記著換儲這件事?
畢永清聞言倒是仔細思索了一陣,不知具體態(tài)度如何。
而畢永司,她向來沒什么意見,長姐和三妹都比她有主意,她只需要輔佐就行了。
索性她們姐妹四個一父同胞,也向來清楚彼此之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你們想的也未免太簡單了!”
畢永蘇忍不住看向畢永明,提醒道。
“你拿露殿下和溪殿下比?不是我說,溪殿下十四歲上戰(zhàn)場廝殺,靠著軍功升為主帥。”
“她沐元露呢,拉幫結(jié)派結(jié)黨營私?她還是個庶女,你拿她和溪殿下爭?”
“別怪妹妹提醒你,到時候你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畢永蘇心中存了怨氣,說出來的話也就不如往日那般恭敬,帶著些沖勁兒。
畢永明陷入沉默。
“永蘇說的也有些道理。”
畢永清也不是拎不清的人,只是有些事切關(guān)自己的利益,就不能完全以法度去看之。
“但小九這件事,我是絕對不可能將他交出去的!”
畢永清聲音沉冷,很是堅決。
“這件事,也未必沒有轉(zhuǎn)機,小九會做這些,實際上還是因為國師的命令,國師出面的話,定然可以保住小九!”
畢永清眸中閃著陰鷙的光,如是說道。
“國師?”
畢永司和畢永明都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國師的事。
她們只以為是小九想要報復(fù)沈辭,所以行事極端了些。
“沒錯,我現(xiàn)在就去圣殿,請國師出面!”
畢永清說著便站了起來,意欲朝外走去。
“大姐!”
畢永蘇叫停她,提醒了一句。
“沈辭給了我一個期限,初七之前不許去打擾他,初八那日,便要給他個結(jié)果了!”
畢永清眼眸微瞇,冷哼一聲,一甩衣袍,走了出去。
她用他沈辭給期限?
還有那北衙禁軍,能暗中截下她送去的信,難道還能阻止她去云臺山看兒子了?
在畢永清離去之后,畢永蘇倍感心累,也實在是不想摻和這件事了。
若是有國師出手的話,應(yīng)該可以在保住小九和畢家的情況下,也不得罪溪殿下的吧?
畢永蘇往好的方面想著。
而后,她又跟兩位姐姐說了明日就要啟程前往齊州之事。
“去齊州?你剛從北疆邊境回來,就要去南越邊境?”
畢永司十分不解的問道。
畢永蘇沒說更多,一是溪殿下吩咐了不許將燕塘之事告訴別人。
再者說了,她不也想告訴姐姐們她這個將軍被罰去挖礦了。
“哎呀不跟你們說了,我去收拾東西去了!”
畢永蘇心下煩悶,便不欲多留。
這個地方不知為何突然讓她覺得有些壓抑。
“四妹,你這也該娶親了,若去了齊州,豈不耽誤?”
畢永明好心說道。
畢永蘇聽著心煩
“哎呀,催什么催,有什么好娶的,麻煩!”
“之前讓你成家,你說先立業(yè),你這業(yè)也立了,還想怎樣?”
“你們顧好自己就行了,我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遇到喜歡的自然娶了,其他的咱畢家也不缺女兒,我身上又沒有傳宗接代的任務(wù),催什么催!”
畢永蘇不欲多待,便加速離開了,惹得背后二人一陣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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