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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掩藏在重重屋舍之間,顯得格外的凄涼與孤獨。“那堂主心頭之寶的重點在這里。”
眾人都瞇著眼睛看。
程澄城嘆笑道:“不愧是紀門主,果然心細如發。”
樊霽景也稱贊道:“的確。我看著這些屋舍便眼花繚亂,難得紀門主還能從中找出人影。”
紀無敵很自豪,“我擁有的不是普通的眼睛,而是一雙隨時能發現奸情的眼睛。”
……
眾人又被震懾了一回,原本因為包廂狹小而坐得稍近的各派掌門都忙不迭地分開一點,并努力讓自己的腰挺直、挺直、再挺直。
尚鵲和程澄城無奈地對視一眼。
尚鵲只好出來收拾殘局道:“雖然有了地形圖,卻還不知道藍焰盟的人手分布。”
程澄城道:“這點倒是不易得知。不過我們至少可以肯定他們請了四位隱居的魔頭,黑白雙怪、翠玉客和紅十一娘。我師父以前對我提過,黑山白水雙怪為人心狠手辣,欺師滅祖,無惡不作。官府曾經出一千兩懸賞捉拿他們,可惜那懸賞至今日仍在官府。”
袁傲策道:“哦?他們武功有何特征?”
程澄城微愕道:“難道袁先生沒有聽過他們?”
袁傲策道:“他們罵過魔教嗎?”
“應該沒有。”黑白雙怪雖然囂張,但還不至于和黑道霸主魔教為敵。
“那就沒聽過。”紀輝煌出道的時候黑白雙怪就隱退了,更何況他出道的時候。
程澄城道:“黑白雙怪的武功路數十分怪異。黑山老怪擅長爪,白水老怪擅長鉤。他們一近一遠,配合默契。無論對方是一人還是十人,從來都是并肩子上的。”
紀無敵總結道:“老夫老妻啊。”
程澄城眼珠一轉道:“他們兩個人,袁先生和紀門主剛好也是兩個人。以二戰二,聯手御敵,說不定還能傳為一段佳話。”
……
對于袁傲策和紀無敵的種種猜測,在座大多數人都已經聽過,沒聽過的人看著其他人這么鎮定的表情也不好意思流露出驚訝來。
紀無敵摸著下巴道:“聽起來果然很美好。”
尚鵲的眼睛猛然瞪大了。
“不過……”紀無敵拖長音道,“你覺得黑白雙怪值得我出手嗎?”
程澄城似早有所料他會有此一言,不慌不忙道:“除卻黑白雙怪之外,還有翠羽客和紅十一娘可供選擇。”
“還是紀門主喜歡單挑黑白雙怪?”花淮秀道。
兩人一搭一唱,一黑一白,配合得天衣無縫。
“阿策。”紀無敵輕喚了一聲。
袁傲策道:“嗯?”
“你覺得他們倆對付黑白雙怪如何?”紀無敵道。
袁傲策道:“能拖延時間。”也就是說,指望他們退敵就免了。
花淮秀面皮薄,被他這么一說,雙頰就不自主地漾起紅暈,他容色絕秀,此時看來竟是明艷照人,不可正視。
袁傲策原本還對紀無敵、花淮秀針鋒相對心感愉悅,但是轉頭見紀無敵看花淮秀看直了眼,無名火又噌噌地冒了起來,冷哼道:“沒想到白道武林連救個人都必須要依靠我這個魔教中人。”
投一石,激起千層浪。
白道精英們立刻坐不住了,屁股在椅子凳子上磨啊磨啊磨,義憤填膺之情溢于言表。
花淮秀首先發難道:“既然如此,袁先生憑何坐在這里?”
袁傲策嘴角一冷,殺氣迸發。
突聽紀無敵道:“憑他是白道家屬。”
……
包廂里再次靜得像潭死水。
程澄城的嘴巴張了三次,每次又合了起來。
尚鵲清了清嗓子,頂著百倍壓力,硬著頭皮道:“其實經過這么多年的相處,袁先生早已與我們親如一家。”
袁傲策側頭看著他,心中莫名的煩躁。第一次尚鵲的解圍他覺得還不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卻覺得有些礙眼。
程澄城也打圓場道:“藍焰盟所作所為,人人得而誅之。若非如此,橫刀堂也不會主動將消息告知于我們。”因為橫刀堂也是黑道,所以這次解救凌云道長和慈恩方丈不僅僅是白道的事,而是整個武林的事。這樣一來,他們將袁傲策計算在救援行動之內,也就無可厚非。
在座大多數聰明人,腦袋稍稍一轉,便理解他的意思。剩下的那些雖然不聰明,但是不多嘴。
尚鵲知道,盡管表面上兜回來了,但是梁子還是結下了。他看了看一臉漠然的袁傲策和滿不在乎的紀無敵,頭疼得快要炸開。以前苦歸苦,累歸累,也只需擔心紀無敵一個。現在倒好,還要加上個袁傲策。兩人碰在一起,完全是火上加油,越發不可收拾。他們的曖昧關系反倒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和他一樣頭疼的還有程澄城。看眼前這個形勢,若再將主導權交給紀無敵,怕會引起在座大部分人的反彈,但是另選一個領頭人卻是很難。又要德高望重,又要處事穩妥……
他的眼睛在包廂里掃了一圈,終于挑中泰山派掌門陸青衣,堆笑道:“不知陸掌門有何高見?”
陸青衣覺得千里迢迢跑去鏟除藍焰盟純粹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所以凌云道長飛鴿傳書的信他燒了,鴿子吃了,求見他的武當弟子一律擋了。原以為事情就這么了了,于是他高高興興地出門訪友。偏偏這個朋友住在蘭州附近,害他在半途遇到蜀川大俠,二話不說被拉來充人頭。充人頭就充人頭吧,反正打瞌睡在哪里不是打,于是他特地挑了個不顯眼的角落位置,其他人的說話聲權當催眠,誰知正當他和周公下第二盤棋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睜開眼,卻見所有人都期待地看著他。
“……”
他就這樣張著稀松的睡眼和程澄城對視著。
……
程澄城臉笑得發酸,只好重復道:“不知陸掌門對于營救的計劃有何高見?”
陸青衣抹了把臉,點頭道:“你們的計劃很好,我沒意見。”
……
程澄城笑得僵了,“陸掌門,我們還沒有計劃。”
陸青衣道:“那你們剛剛在做什么?我明明聽到你們的聲音一直在嗡嗡嗡。”
“……”程澄城嘴角終于垮下來,“我們在討論。”
“結論呢?”
“還沒有。”
陸青衣迷茫道:“那你叫我干什么?”
在四周同情的目光下,程澄城麻木地重復著第一句話,“我想請問,陸掌門有何高見。”
陸青衣扭了扭睡得有些僵硬的頭,視線剛好對準紀無敵的方向,于是想也不想道:“聽紀門主的。他說什么就什么。”
……
焦點再度回歸。
尚鵲郁悶地差點哭出來。
紀無敵突然直起身子,緩緩道:“其實救人不就是……”
其他人都等著他的驚世之言。
“沖進去,救出來嗎?”紀無敵神情很無辜。
程澄城小心翼翼道:“紀門主的言下之意是……”
“就是大家一起沖進去,然后把凌云道長救出來就是了。”
……
他當然知道救人就是大家一起沖進去,然后把人救出來。但問題就出在沖要怎么沖,救要怎么救。程澄城深呼吸。
花淮秀道:“紀門主的意思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紀無敵道:“其實我真正的意思是……我的肚子餓了,能不能到此為止,大家開飯?”
程澄城皺眉道:“但是計劃還沒有……”
“我覺得紀門主剛才的計劃相當好,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紀無敵一說肚子餓,陸青衣就聽到自己腹鳴如鼓,忙不迭地應和道。
“……”程澄城懊惱地想,他剛才不應該叫醒他的。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總算知道了。
會議被紀無敵和陸青衣這么一打岔,其他人也沒什么心思了,個個意興闌珊的樣子。
程澄城看著猶如一盤散沙的白道群英,心頓時涼了一大截。罷了,他不過是青城晚輩,何必做難人強出頭?即便真的救不出凌云道長,首當其沖受責難的也是紀無敵和輝煌門,世人不會將賬算在他頭上。如此一想,程澄城便破罐破摔道:“那么紀門主覺得什么時候合適呢?”
“等我吃飽喝足。”紀無敵一副迫不及待要走的樣子。
程澄城道:“不如先定個時辰,也好讓我們準備。”
鐘宇打破沉靜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
紀無敵搖頭道:“不好不好,今晚月色明媚,適合賞月。”
張奉賢開口道:“不如明晚?”
“我怎知明晚的月色是否也明媚得適合賞月呢?”紀無敵眨眨眼睛道,“不如等月色不夠明媚的那晚再去?”
不少人忍無可忍。就算他是輝煌門門主,紀輝煌的兒子,但畢竟是后生晚輩,若非凌云道長對他信賴有嘉,此刻怎么也輪不到他說話。但沒想到對于這樣疼愛的凌云道長,他卻表現得如此淡漠!正當他們要發作,就聽樊霽景擊掌道:“紀門主所言甚是。月光太亮,容易曝露行蹤,倒不如趁著月色黯淡的時候去。”
眾人恍然大悟,想起適才不忿,不由暗自羞愧。
51.聯手無敵(六)
由于討論出來的計劃相當簡潔,簡潔到只要關注月亮亮不亮就可以,所以白道人士一到晚上,就各自在房間里,屋檐上,柏樹下,舉頭望明月。
明月不負眾望,一連兩天都散發著銀亮的月輝。
紀無敵搬了兩把椅子,和袁傲策一起坐在院子里吃著點心喝著茶賞月。
“阿策,你有沒有發現我的肚子凸起來了?”他捏起肚子上的一塊。
袁傲策眼角瞥都不瞥道:“現在后悔吃太多,會不會太晚了?”
“我不是后悔吃太多。我只是在想……”紀無敵將手攏在嘴巴邊,極小聲道,“別人看到了,會不會以為我懷了你的孩子?”
……
袁傲策不言不語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才緩緩地捧起茶杯,啜了一口,淡淡道:“不會。”
紀無敵撅嘴道:“阿策,難道你聽不出來,我其實不是想問這個問題?”
袁傲策狐疑地看著他。
“我其實是想問,”紀無敵的手指在桌子上戳啊戳啊戳,“阿策,你準備什么時候和我圓房?”
……
袁傲策繼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