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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各人心思

    李令婉正在跟李惟元說著自己心中的擔(dān)憂。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那些困擾她的事只怕她是如何的想都想不到解決之道的。但放著旁邊李惟元這樣一個高智商的人不用實在是太浪費了。于是她就蹙著眉頭,同李惟元說著:“我看今兒我父親對蘭姨娘的那副態(tài)度,他心中實在是極為的歡喜她啊。但他又不歡喜我娘,哥哥,怎么辦,我怕后面他會為了蘭姨娘休棄了我娘啊?!?br/>     李惟元看了她一眼。
    她雖然是用試探的態(tài)度說出這番話來的,可面上的神情,還有那肯定的語氣都讓他看得出來,只怕李修柏休棄了周氏的事往后必然是會發(fā)生的。
    既然她能知道他往后會做宰相,那她知道往后周氏會被李修柏休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不過現(xiàn)下
    “不會,”他很肯定的說著,“三叔不是個傻子,一回京就要休棄自己的發(fā)妻,扶了自己的妾室上位。而且禮記有云,有所娶無所歸,不去。若三叔此時能做出休棄三嬸的事來,他必然會被都察院的那些御史彈劾,官職都要丟掉。但就我今天對他的觀察來看,他是個極在乎官位的人,所以他暫且絕不敢做出這樣的事來?!?br/>     所謂的有所娶無所歸,不去,也就是說,娶的時候娘家有人,但是后來娘家沒人了,這種情況之下丈夫不得休棄妻子。
    李令婉曉得李惟元心細如發(fā),見他這番話說的這樣的肯定,她心中就略略的放了些心。
    但她又想著,孫蘭漪的父親很快的就會被起復(fù)的啊,依著老太太那攀高踩低的性子,那必然是會想方設(shè)法的讓周氏下去,扶了孫蘭漪做李修柏的正妻的。
    不過隨后她又想著,沒有關(guān)系,她可以讓周氏有兒子的。有個兒子傍身,那周氏在這李府的地位就能穩(wěn)固一些。而且孫蘭漪那邊,她能不能想個什么法子讓她同永歡侯見個面?只要她同永歡侯見了面,也許就會發(fā)生一些事也說不定,那樣就能成功的解除周氏現(xiàn)下和往后的危機了。畢竟原書里孫蘭漪和永歡侯都只是配角中的配角,所以她并沒有花費很多的筆墨去寫他們的事,不過是寥寥的提了幾句而已,真是白瞎了永歡侯這個人物。但是現(xiàn)下不一樣啊,她完全的可以將永歡侯利用起來。
    算起來永歡侯和他侄兒現(xiàn)下也該進京了
    想到這里,李令婉忽然就覺得精神振奮了起來。
    她就說嘛,作為原書的作者,這整個世界的締造者,她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些別人所沒有的金手指噠。
    李惟元在一旁目不轉(zhuǎn)睛的看她。
    橘黃色的燈光影里,她面瑩如玉,嬌美不可言說。也不曉得她是想到了什么,蹙著的眉頭忽然就松了開來,唇角又帶了一絲笑意,瞧著越發(fā)的明媚照人了。
    李惟元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看著這樣的李令婉,他總是會覺得心中有一種別樣的情愫。但他也曉得,這種情愫不該是他有的。
    她是他的妹妹,他是她的兄長,他只能像兄長愛護妹妹那樣的愛護她。
    而李令婉現(xiàn)下想通了這件事,只覺得雨銷云霽,一天的愁悶和擔(dān)憂都沒有了。
    又見外面天都黑透了,她就從木榻上起身,開口同李惟元告辭。
    今兒她可是在李惟元的這木榻上窩了一整個下午了,晚飯也在這里吃的,現(xiàn)下可該回去了。
    李惟元也沒有留她,只是親自提了一盞燈籠要送她。
    李令婉不肯:“你送了我,待會你又要自己回來?,F(xiàn)下外面下著雪,風(fēng)又大,你自己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br/>     李惟元心中感動的同時,又說著她:“你只知道外面下著雪,風(fēng)又大,我回來的時候你會不放心我,怎么就不想想你現(xiàn)下這樣回去我會不放心你呢?”
    李令婉總是說不過李惟元的。于是當(dāng)下她也就沒有堅持,就讓李惟元送她回去。不過臨出門的時候她還是叫了謹言一起,這樣待會兒李惟元回來的時候總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個謹言。
    待李惟元送了李令婉回到怡和院之后,他便同謹言一塊回來。
    風(fēng)雪較先前越發(fā)的急了,打的栽種在墻邊的竹子蕭蕭的一片響。
    謹言打了燈籠在前面給他照著路,忽然就聽到他冷淡的跟這風(fēng)雪一樣的聲音徐徐的響起:“以后若三姑娘再來,拒之門外。”
    謹言忙恭敬的應(yīng)承了下來。
    他如何敢再讓李令嬿進大少爺?shù)男≡鹤幽兀拷駜喝舨皇抢盍钔袂笄?,那他可真要因為那件事在風(fēng)雪地里跪一個時辰了。
    李修柏從楊氏的世安堂回來之后便徑直的來了漪蘭院。
    這漪蘭院原也不叫漪蘭院,是李修柏即將回京之前,特地的寫了封書信回來,讓改了叫這個院名的,其涵義自然可想而知。
    孫蘭漪正坐在西次間的臨窗木榻上,面前放著一張雞翅木束腰小炕桌,上面放了一張圍棋盤,她手里拈了一顆棋子,正在自己跟自己對弈。
    她手中的棋子是琉璃制的,白色。而她的手指瑩白,竟是不輸那顆棋子。
    聽丫鬟通報說李修柏過來了,她面上略帶驚訝的抬頭看了過來。
    她以為他們今兒第一天回來,怎么說李修柏都該去周氏那里的。
    但她迅速的掩下了面上的驚訝,將手中的棋子放到了棋簍里,然后起身迎了過來,伸手去接李修柏解下來的黑色貂皮鶴氅,又親自掛到了旁側(cè)的衣架子上。
    “這樣的事又何必要你自己親自來做?”李修柏看著她,語氣溫和,“讓小丫鬟來做就好了。”
    孫蘭漪面上淡淡的笑:“這是妾身應(yīng)該做的?!?br/>     李修柏看著她這副榮辱不驚,好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淺笑,禁不住的就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都這么多年了,她對他依然還是這樣淡淡的。既說不上冷淡,可也說不上熱情。到底還是,不在意罷了。
    不過李修柏面上也沒有顯出什么來。目光又看到了炕桌上放著的圍棋盤,上面兩邊已經(jīng)各下了十幾顆黑白棋子了,于是他就走到炕桌的一邊坐了,又開口讓孫蘭漪過去:“我們來對弈一盤?!?br/>     孫蘭漪沒有說話,只是走到李修柏的對面坐了,然后伸手從旁邊的棋簍里拈了一顆白子放到了棋盤上。
    李修柏隨后也伸手拈了一顆黑子,略思索片刻,然后放到了棋盤上。
    孫蘭漪于棋這上面是極擅長的,李修柏原是下不過她,不過孫蘭漪有心相讓,所以現(xiàn)下面上看起來也算是旗鼓相當(dāng)。
    但孫蘭漪還是覺得這樣的對弈無趣的很,還不如自己跟自己對弈。然后她腦中止不住的就想起了那個人。
    說起來自己的棋藝還是那個人教的呢。不過就算他教了她那么多年,但到底她的棋藝還是大大的不如他,每每與他下棋的時候總要讓他讓她許多子,可就算這樣,她依然還是會輸。
    那個人啊,她就在心里嘆息著,其實這么多年沒見,她都已經(jīng)想不起他的相貌來了,可就算這樣,她依然還是記得那個人看著她時面上清雅平和的微笑。
    她這樣想著,難免就走神了。不過她手中拈了顆棋子,又微垂著頭,李修柏也只以為她這是在思索棋局而已。
    過了好一會,孫蘭漪才將手中的棋子放到了棋盤上。
    耳中忽然聽得李修柏的聲音在說著:“你父親的事,我已是讓人打探過了?;噬嫌H自下的旨意替你父親平反,又親口遣人去那云南蠻荒之地將你父親接回來。蘭漪,等年后你父親回了京城,想必他不但會被重新起復(fù),連官職都能再往上升一升的。”
    “官職升不升的有什么打緊?”因著一早就已經(jīng)聽李修柏說過她父親已經(jīng)被平反的事,所以孫蘭漪現(xiàn)下心中對此事也不怎么震驚,神色言辭之間依然是淡淡的,“宦海起伏,有什么可留戀的?我只愿我父親和我一家人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至好是歸隱田園,那比什么都要好。”
    這樣的話李修柏就有些接不上來了。片刻之后他才繼續(xù)的說著:“我聽得同僚們說,這次王大人倒臺,你父親被平反,倒是要多虧了永歡侯。怎么,蘭漪,這永歡侯以前同你父親是相識的么?不如他為何要在這中間這樣的出力?”
    聽到永歡侯這三個字,孫蘭漪心中猛然的就一緊,拈著棋子的手都在發(fā)著微微的發(fā)著顫。但很快的她就斂下了面上所有的異色,低頭垂眸的說著:“他與我父親,略有來往。”
    但李修柏已經(jīng)將她剛剛面上的異色悉數(shù)看在了眼中。
    他心中也是震驚的。這些年中,他鮮少見過孫蘭漪在他面前失態(tài)的樣子,怎么現(xiàn)下他不過稍微的提一提永歡侯,她面上就有這樣的神色了?
    又想起曾聽得同僚們提起,這永歡侯年少便繼承了爵位,相貌又生的清雋,實乃一個美男子,現(xiàn)下看孫蘭漪面上的這抹異色,想必以往她同這永歡侯必然是相識的。且只怕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不淺。
    李修柏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起來。但他也曉得,便是他再如何的追問孫蘭漪這事都是追問不出什么來的。
    這些年中他也不是沒有問過孫蘭漪她以前的事,但每次他問了,孫蘭漪就只是笑,一個字都不說。她不想說的事,就絕不會告訴他一個字。
    李修柏就覺得心中像是塞了一團吸飽了水的棉花,酸脹的他十分的難受。
    他將手里的棋子扔回了棋簍,看著孫蘭漪就說道:“晚了,安歇了吧。”
    孫蘭漪沒有動:“今兒第一天回京,老爺該去太太那里才是?!?br/>     她倒是慣會將他往旁的女子那里推。這些年中一直都是這樣。
    李修柏心中就越發(fā)的有了氣:“今晚我就歇在你這里,哪兒也不去。”
    孫蘭漪目光掃了他一眼,見他面色已經(jīng)完全的沉了下來,曉得他心中這是動了氣。
    她也不想觸他的氣頭,所以她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吩咐丫鬟打了水來給李修柏洗漱,隨后兩個人寬衣上了床。
    因著李修柏心中有氣的緣故,所以床第之間的動作便粗魯了些,但孫蘭漪也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咬牙蹙眉的受了。
    次日一早她伺候李修柏起床,又送他出了院門—李修柏雖然接了吏部的調(diào)令才回來,但具體官職尚且未定,所以勢必要去各處打點一番,好給自己爭取個更好的官位—隨后她就回來坐在榻上發(fā)呆。
    昨晚她聽李修柏提到了永歡侯,等睡著了,她就夢到了他。
    夢里水霧繚繞,那個人在隔水之岸,容貌被朦朧水霧遮擋了,她看不分明。她只能聽到他溫潤的聲音在一聲聲的喚著她:“蘭兒,你在哪里?為何這么些年我都一直找不見你?”
    心中止不住的就覺得酸澀,但是無能為力。都已經(jīng)過去了十四年,她也有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她和他之間終究是有緣無分了。
    正想著,聽到院子里有丫鬟在叫姑娘,少爺,她瞬間就回過了神來。
    已經(jīng)有丫鬟打起了碧紗櫥上吊著的五彩盤花軟簾,就見李令嬿和李惟華姐弟兩個走了進來。
    看到他們姐弟兩,孫蘭漪的面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她伸手拉了李惟華到自己身邊坐了,見他身上穿著酡紅色繡五彩團花紋樣的棉袍,外面沒有罩斗篷,就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關(guān)切的問他:“華兒,你冷不冷?”
    李惟華今年才三歲,生的虎頭虎腦的。聞言他就搖了搖頭,說著:“娘,我不冷?!?br/>     孫蘭漪摸著他臉的動作一頓,隨后她就慢慢的說道:“華兒,記住了,往后你再不能叫我娘了,要叫我姨娘,明不明白?”
    李惟華顯然是不明白的。他就皺了一張小臉,抬頭不解的問著:“娘,你明明就是我娘,不是我姨娘,為什么往后我要叫你姨娘?”
    孫蘭漪就有些哭笑不得。但她還是耐心的同他解釋著:“這個姨娘不是娘的姐妹的意思,而是你另外對娘的一種稱呼。”
    又叮囑著他:“再有,往后看到太太了,要叫她大娘,記住了嗎?”
    “哦。”李惟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孫蘭漪就拍了拍他的手,夸了他一句:“華兒最聰明了?!?br/>     隨后她看著坐在炕桌另一邊的李令嬿,問她:“昨兒我同你說的,要親自將那些杭州帶來的土儀都送到你的兄弟姐妹各處,你可都送過去了?”
    李令嬿就點頭:“嗯,我都親自送過去了?!?br/>     “可怎么我聽得說,你只親自送了幾個嫡出的兄弟姐妹和你大哥,二房庶出的娟姐兒你就只是讓丫鬟送過去了?”
    李令嬿就低了頭不說話。
    孫蘭漪就說著她:“你這是什么緣故?想必是你心里想著,娟姐兒只是個庶出的,你心里不大瞧得上她,所以就讓丫鬟代勞了?”
    李令嬿繼續(xù)低了頭不說話。
    孫蘭漪見她這個樣子,心中就有些不落忍。但隨后她還是輕嘆了一口氣,輕聲的說著:“可是嬿兒,你現(xiàn)下也只是一個庶出的女兒罷了,你又有什么可瞧不上娟姐兒的呢?”
    李令嬿的心中便驟然的一抽,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也緊緊的絞了起來。
    片刻之后她才抬起頭來,看著孫蘭漪說著:“娘,我不明白,若以往因著外祖父的緣故,你不敢爭取什么,但現(xiàn)下外祖父的罪名已經(jīng)被平反了,又被皇上召回了京,想必皇上因著那些年錯怪了外祖父的緣故,心里多少會有些愧疚之意,外祖父往后的官職必然會比以前的還高,這樣你還不敢爭取什么?昨兒你也看到了,那個周氏,瞧著就木訥的很,娘家又沒人,她哪里能比得上你呢?再有那李令婉,她”
    一語未了,早已被孫蘭漪輕斥著:“住口?!?br/>     李令嬿就抿了唇,不再說話。不過心中到底還是覺得委屈的,就低下了頭去,不再看孫蘭漪。
    孫蘭漪看著她好一會,然后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她心中是復(fù)雜的。一方面,誰會愿意自己的子女是庶出的呢?而且她的女兒各方面還是這樣的出色,可就因著她庶出的緣故,哪怕李修柏心中再疼愛她,可往后在商談親事上面總是要差一些。她是個做娘的,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女兒將來能有一個好歸宿。但另一方面,她前些年所受的那些教養(yǎng)讓她做不出為了一己之私就害了旁人的事出來。
    周氏她,也實在是可憐。李修柏這個人,在對待周氏和她女兒的事上面也實在是讓人心寒。
    所以孫蘭漪便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讓丫鬟擺了早膳來。
    方才李修柏急著出門去見自己的同年,所以早膳也沒有用,不過是隨意的吃了幾塊糕點,喝了一杯茶就走了。
    李令嬿見孫蘭漪沒有說話,曉得她心中多少是被自己的那些話給打動了的,于是她止不住的就心中暗喜,但面上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來,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在榻上坐了。
    過來擺飯的是孫蘭漪身邊的大丫鬟鳴月,現(xiàn)年十八歲的年紀,生了一張鵝蛋臉,雖非十分容貌,但也很有些動人之處。
    孫蘭漪母子三人圍著炕桌用了早飯,隨后又在說了很長一會兒話,孫蘭漪才讓丫鬟婆子分別送了他們兩人回去。
    不比在杭州的時候,他們母子三個人都住在前后院里,現(xiàn)下回了李府,李令嬿和李惟華都有了自己的院子,彼此離得也遠。
    李令嬿現(xiàn)下住的院子叫著蒹葭苑,極富有詩情畫意的名字,但里面的景色也極是清幽。
    見她回來,早有小丫鬟打起了門口的簾子請她進去了。隨后等她在西次間的臨窗木榻上坐下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小丫鬟用填漆小茶盤奉了茶過來。
    她接過,慢慢的喝了一口茶,隨后就將手里的蓋碗放到了炕桌上,叫自己的大丫鬟青桐過來,問著:“昨兒我沒親自給李令娟送東西的事是誰告訴了我娘?”
    青桐搖頭,面帶惶恐的回答著:“奴婢不知?!?br/>     “好生的查一查。”李令嬿鼻中輕哼了一聲,“等查了出來,隨意的尋個什么由頭攆了出去。再有,往后有關(guān)我的任何事都不能讓我娘知道?!?br/>     青桐應(yīng)了一聲是,正要走,又聽得李令嬿在叫她:“待會你親自拿了幾百錢,去廚房里找到管事的,告訴她,往后但凡是我吃的飯菜都不要放醬油。再有,菜要少放油,糕點也要少放糖?!?br/>     吃了醬油膚色就容易黑,多油多糖則容易胖,這些她自然都是不想的。
    青桐恭聲的答應(yīng)了,隨后才掀簾子出去了。李令嬿隨后就倚靠著身后的大迎枕,閉著雙眼開始休息。
    連著在路上趕了這許多日的路,昨兒雖然休息了一晚,可現(xiàn)下到底還是覺得身上乏的很,人都沒有什么精神。
    不過次日一早她就起來了。
    她已是曉得了老太太請了先生給李府里的小一輩教學(xué)的事,所以昨日她就特地的去向老太太言明了自己也想要入學(xué)的事。
    老太太對此自然是高興的,她喜歡好學(xué)的孩子,所以當(dāng)下她便允了。
    而因著文學(xué)先生家中有些事,已是暫且向老太太請辭回了家,年前便不來上課了,所以今兒上午姑娘們的課程便改為了禮儀課和刺繡課。而等到李令嬿到了那處充作課堂的小院時,卻發(fā)現(xiàn)李令婉,李令嬌和李令娟三個人都已經(jīng)在那里了。
    這幾年中,李令婉,李令嬌和李令娟三人已是被喜嬤嬤的魔鬼教育給嚇的絲毫不敢大意了。故每每遇到她的禮儀課,三個人都會起的比平常要早一些,就是怕萬一喜嬤嬤哪一日來得比她們早了,那不定的就要受什么懲罰呢。
    作者有話要說:在糾結(jié)哥哥的身世問題要不要現(xiàn)在就爆出來啊。畢竟他和婉婉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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