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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除夕
除夕那天, 一家人都去了外公外婆家。
除了林鶴潯在澳洲工作回不來,大家都到了。
沈司瀾帶著上次在醫(yī)院見到的小姐姐, 貝曦高興得合不攏嘴, 轉(zhuǎn)頭瞥向老大:“你怎么不把瑤瑤也帶來?”
沈司衡依舊是那副生人勿進的臉色:“她值班。”
“大過年值什么班,你們醫(yī)院也真是的。”貝曦不高興地撇了撇嘴,“瑤瑤值班, 小徐也值班, 咱們家人可真是造福人類的活菩薩啊。”
“可不是么。”沈棠心表情悶悶地嗑著瓜子。
沈言勛從樓上下來,聽見老婆和女兒的抱怨, 義正辭嚴(yán)地開口道:“年輕人, 就該多承擔(dān)一些社會責(zé)任, 不能一個個都跟你們這樣想。”
沈棠心看向貝曦, 貝曦也看向她, 母女倆相對著吐了吐舌頭。
用眼神吐槽這個刻板無趣的老男人。
晚上吃過團年飯, 一家人圍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沈棠心一邊看電視,一邊和徐晉知用微信聊天。看看自己這一家子團團圓圓,再想想在醫(yī)院里冷冷清清的某個人, 就越發(fā)的心里不是滋味。
她退出聊天頁面, 打開沈司衡的:
【大哥大哥~】
沈司衡:【嗯?】
沈棠心:【大哥你想不想去看大嫂?】
沈司衡:【不想。】
沈棠心驚訝地抬起頭, 繼續(xù)敲字:【不, 你想。】
沈司衡:【……】
沈棠心:【除夕把人家單獨放在醫(yī)院值班, 你這個男朋友也太不合格了!】
沈司衡:【嗯。】
【可是我不想。】
“打麻將吧哥,太無聊了, 今年春晚又這么難看。”沈司瀾摟著女朋友去麻將桌那邊, “大哥, 棠棠,你倆過來。”
沈棠心一個勁朝沈司衡遞眼色, 卻見對方站起身,徑直往麻將桌走去。
“……”
“棠棠,你來不來?”沈司瀾朝她挑了挑眉,“小哥讓你贏壓歲錢。”
沈棠心終是抵不住誘惑,也去了。
不知道過了幾小時后。
神TM讓她贏,壓歲錢的影子都沒看到,倒是外婆給的壓歲錢被他薅走一沓。
沈司瀾的女朋友方珞寧都看不下去了,不滿地瞪他:“有你這么欺負(fù)妹妹的?”
“我沒欺負(fù)她啊,牌技差也能怪我?”沈司瀾一臉正直不阿,“又不是我教的。”
沈棠心看了眼時間,都快十一半點了。
沒贏到錢,還犧牲了陪徐晉知聊天的時間。
混蛋沈司瀾,詛咒他天天喝水塞牙縫!
“久坐不宜,今天到此為止了。”沈司衡看著手表站起來,“我有些資料落在學(xué)校,去拿一下。”
說著,他目光若無其事地往沈棠心這邊瞟了瞟。
沈棠心腦子轉(zhuǎn)得飛快,立馬激動地跟上:“晚上開車不安全!大哥我去給你保駕護航!”
沈司衡禁不住勾了勾唇:“好。”
***
“還說不想去看大嫂呢。”沈棠心望著駕駛座上的男人,“就知道你口是心非。”
沈司衡淡淡地瞥她一眼:“我看你慌得不行。”
沈棠心腦袋一靈光:“你故意的?!”
故意騙她說不想來,就是想看她干著急?
男人氣定神閑地目視前方,但答案已然明顯。
沈棠心滿臉痛心疾首:“大哥你變了!是什么讓你變了!”
三十年的惡臭熏陶也沒讓他變得和沈司瀾一樣欠揍,這才短短幾個月,居然就學(xué)壞成這樣?
談戀愛,真的會把男人變成狗。
“不是要給我保駕護航?”沈司衡面無表情地抬了抬下巴,“別看我,看路。”
“……”
***
沈棠心在醫(yī)院門口下車,直接乘電梯去住院部。
很多醫(yī)院的住院部都沒有口腔科病區(qū),但中心醫(yī)院規(guī)模大,醫(yī)療條件優(yōu)厚,醫(yī)生素質(zhì)高,許多疑難和危急病例都會在這邊治療,因此住院部特別劃分了病區(qū)。
只要有一個人住院,就得安排醫(yī)生和護士值班。
沈棠心到病區(qū)的時候,護士站值班的小姐姐正在用便當(dāng)盒吃餃子,抬眼看見她過來,揮了揮手:“沈醫(yī)生。”
沈棠心雖然已經(jīng)結(jié)束實習(xí),但護士姐姐們都叫習(xí)慣了,無傷大雅,也就沒改過來。
“郭姐,你晚上就吃這個呀?能吃飽嗎?”沈棠心蹙了蹙眉。
“能啊,我點的雙人份,這家蟹黃餃子很好吃的,除夕還送外賣,真的很貼心了。”郭護士笑了笑,“找徐主任的吧?”
沈棠心點點頭:“嗯。”
郭護士指了指護士站右邊:“在2號病房呢,剛才病人說不舒服,過去看了。”
“那你忙,我也過去啦。”沈棠心從包里找出一塊巧克力,放在桌臺上,笑嘻嘻道:“新年快樂!”
“謝謝你啦,新年快樂。”
沈棠心一路走過去,只有兩三個病房亮著燈。
今天畢竟是除夕,一些不太危險的病人,能回家的都回家過年了。
但醫(yī)生不能。
沈棠心走到2號病房門口的時候,門開著,里面只有一張病床上有人,臉上紗布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看上去十分可憐。
徐晉知似乎剛給他檢查過,在護理記錄單上寫了點什么再掛回去,筆收進白大褂兜里,對一旁神情緊張的女家屬說:“各項指標(biāo)都正常,您不用太擔(dān)心,如果情況有變嚴(yán)重,隨時找我。”
“好的,謝謝醫(yī)生。”家屬站起來連連點頭,“大過年的,辛苦您了。”
“應(yīng)該的。”徐晉知笑了笑,“好好休息,早日康復(fù)。”
沈棠心半張臉遮在毛線圍巾里,用手捂著,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她愛死了這個男人對病患和家屬說話時的樣子。
謙和有度,彬彬有禮,溫柔和煦,似乎用一切美好的詞匯都不足以形容出他的美好。
在徐晉知快要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沈棠心呼吸一窒,以最快的速度閃到門邊。
男人剛一走出病房,她就從背后抱上去。
本想激動地叫一聲surprise,但這里是醫(yī)院,她只能安安靜靜地抱著他。
徐晉知難得捏著她的手把人弄開,嗓音卻是一貫的低沉溫柔:“我身上不干凈,換身衣服再抱。”
沈棠心努了努嘴,跟著他回到值班休息室。
男人換了一身消過毒的干凈白大褂,才將她摟進懷里,低下頭親了一會兒,沉聲問:“怎么突然過來了?”
沈棠心在他懷里仰著頭,軟軟的唇故意碰著他下巴:“來陪你過除夕呀。”
徐晉知便也讓她蹭,喉結(jié)微微滾動著,低沉地笑:“家里人同意你來?”
“我才不要他們同意呢。”沈棠心把他抱得緊緊的,“誰也不能阻止我來看你。”
徐晉知似乎有所了然,挑了挑眉:“和大哥一起來的?”
“……”沈棠心沒想被戳穿,臉一熱,“你怎么知道?”
“下去拿外賣的時候遇到溫醫(yī)生了,想著大哥應(yīng)該會來。”徐晉知用指腹撥開她額頭上的發(fā)絲,“至于你么,你自己應(yīng)該也來不了。”
沈棠心擰了擰他的腰,奈何這人肌肉太緊,只擰到了白大褂和襯衫,忿忿地瞪他:“你敢小瞧我。”
“不是小瞧你。”徐晉知輕笑著,目光灼灼地望著她,“這么晚了,你自己開車我不放心。”
沈棠心瞬間被哄住,摟著他脖子,仰起頭蹭他鼻尖:“那我過來,你高興嗎?”
“高興死了。”他再次吻住她,閉眼勾纏了好一陣。
直到從某個病房傳來振奮人心的春晚倒計時。
當(dāng)最后一個數(shù)字被念出來,伴著電視里煙花和禮炮的聲音,他望著她,雙眼近在咫尺,幽幽的氣聲無比清晰和虔誠:“新年快樂。”
沈棠心嘟起嘴巴,親了一口他的唇,嘴角彎起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新年快樂。”
零點過后,徐晉知把值班室的床收拾了一下,讓她睡覺。
沈棠心坐在床邊拽著他衣角,“你不睡嗎?趁現(xiàn)在沒事睡一會兒吧,萬一半夜有人叫,又沒法睡了。”
“8號床的奶奶沒家屬照顧,我去看一下再來。”徐晉知安撫地摸摸她頭頂,“你先睡。”
“好吧。”
徐晉知離開后,她先鉆進被窩里,靠在墻邊留了一半的位置。
心里想著別那么快睡著,等他回來再一起睡,卻沒多久就哈欠連天,意識渙散了。
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睡得不算安穩(wěn),大部分時候是淺眠,男人什么時候被叫出去再回來,她都知道。但睡夠了時間,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還是神清氣爽。
手機上顯示著六點五十。
此刻兩人偎在值班室窄小的床上,徐晉知抱著她,睡得正熟。
如果她記憶沒錯,不久前他才又起來過一次。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轉(zhuǎn)過身,面對著熟睡中的男人,害怕吵醒他,連呼吸都壓得特別輕。
她目不轉(zhuǎn)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張怎么也看不夠的臉。或許是因為剛睡醒,一切都恍恍惚惚,像做夢一般。
三年前一見鐘情的男人,就這么讓她如愿以償,變成即將要與她共度一生的人。
以前她從沒想過,和一個人在一起,沒有寬敞的臥室和柔軟的大床墊,就睡在一張堅硬狹窄的小床上,蓋著醫(yī)院標(biāo)配的單薄棉被,也能讓她覺得人生如此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