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申遲疑了一下，“我買的。”</br>
“從誰那兒買的？”</br>
“不知道。”</br>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巫云飛的人？”</br>
“不認識。”</br>
“那你認不認徐露？”</br>
“不認識。”</br>
杜志勛拿出徐露的照片放在陳申面前，“這個女孩你認識嗎？”</br>
“沒見過。”</br>
“她就是徐露，你的同年級同學。你在二年四班，她在二年三班，你們兩個班級相鄰，我不相信你平時進進出出從來沒見過這個女孩。”</br>
陳申又瞥了一眼照片，“可能是我見過又忘了，就算我見過又怎么樣？”</br>
“這個女孩前幾天被殺了。”杜志勛說得很慢，目光直視男孩。</br>
“哦，是嗎。”男孩無動于衷，反應十分平淡。</br>
年小光在底下悄悄嘀咕：“這小子真能是兇手嗎，怎么反應這么冷漠啊……”</br>
他這話其實是在問丁潛。</br>
丁潛沒吭聲。他也在暗中觀察這個男孩，他的確實反應有點兒怪異。不僅是他回答這幾個問題的反應，而是他整個人給丁潛的感覺，有一種死氣沉沉的衰弱感。仔細觀察他的外表也能發現異常，似乎他的整張臉蒙上了一層灰色，就好像--</br>
好像死過一次的人。</br>
丁潛心里突然冒出這種奇怪的感覺。</br>
他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柳菲，她正在注視著陳申，發現丁潛瞅她，回頭看了他一眼。丁潛心領神會，她心里也產生了相同的猜疑。</br>
但問題出在哪兒誰猜不透。</br>
這時候，聽杜志勛問：“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姚佳悅的女孩。”</br>
“不認識。”陳申依舊搖頭。</br>
杜志勛拿出了姚佳悅的照片放在桌上，“她一個多月前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下落，你見過她嗎？”</br>
陳申的目光落在照片上，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抬起眼睛，用一種很奇怪的聲音說：“我也在找她，不知道她去哪兒了……”</br>
“你說什么？”</br>
陳申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的表情，目光穿過杜志勛，似乎在望著很遙遠的地方，“我也在找她，我也在找她，我在找……”</br>
“嘿，你看著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之前認識姚佳悅對不對？”</br>
“呵呵……呵呵……姚佳悅……姚佳悅……哈哈哈哈……”陳申猝然爆發出神經質般的狂笑，笑得聲嘶力竭，把所有人都笑傻了。</br>
他笑著笑著雙眼翻白，身子直挺挺的從椅子上栽倒。躺在地上全身抽搐，長大嘴巴，喉嚨里發出可怕的咔咔聲。</br>
眾人大驚。柳菲率先沖上來，給男孩做檢查，發現男孩臉上鐵青，雙手痛苦的摳著胸口。</br>
柳菲把手放在他鼻孔發現沒有呼吸，急忙道：“他有心臟病。休克了。趕緊給醫院打電話，叫救護車來。”</br>
她說完馬上給陳申做實施急救，她雖然是法醫，但救人的技術絲毫不含糊，她讓陳申的身體保持平躺，用拳頭有節奏地用力叩擊陳申的心臟部位，然后要給他做人工呼吸。</br>
柳菲扒開男孩的嘴，剛吸口氣還沒等把嘴湊上，鐘開新手疾眼快，搶先把大嘴唇子按到男孩嘴上。</br>
女神的初吻怎么能便宜其他人？</br>
“輕點兒，別把他肺子吹爆了。”柳菲還得提醒。</br>
鐘開新帶著悲壯的基情，連連擺手，顧不上說話，</br>
不多時，陳申這口氣緩上來了。</br>
柳菲翻男孩的衣兜，一般心臟病人都會隨身攜帶急救藥物的，她找到了一瓶消心痛，倒在掌心5片，扒開男孩嘴巴，壓在舌頭底下。</br>
一通忙活，男孩的病情暫時是穩定了，停止了抽搐，臉色也和緩了。柳菲解開了男孩胸口衣服，便于他呼吸順暢。</br>
誰知剛解開男孩的襯衣衣扣，柳菲就是一愣。</br>
只見男孩胸前密密匝匝纏繞著一圈圈的繃帶，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傷。</br>
……</br>
……</br>
“真是糊涂，糊涂透頂！你要抓陳主任的孫子，為什么不向我匯報，就私自做決定？”平江公安局局長董成泰在醫院急救室門外，指著刑警隊長孫建洲的鼻子就罵。這次可真把他氣壞了，保養甚好的方臉都沒有血色了，梳的整整齊齊的灰白頭發氣得直哆嗦。</br>
“我們也不知道他是陳主任的孫子，我們是在調查案子的時候發現他跟這個案子有牽連才抓他的。也沒對他怎么樣，就是問問情況。”孫建洲辯解。</br>
“你都把他弄到這里來了，你還想讓他怎么樣？”</br>
董成泰的抱怨也是沖特案組來的，本來抓人就是特案組的主意，但特案組畢竟是上面派來幫他們破案的，他不好意思直接對人家發火，只能指桑罵槐的拿孫建洲開刀了。</br>
孫建洲憋氣又窩火，明知道怎么回事，還得忍著，他不情愿的嘀咕：“誰知道那小子有心臟病啊。”</br>
董成泰聽到了，更來氣，“他何止是有心臟病，他剛剛做過心臟移植手術知不知道？”</br>
這個情況讓大家始料不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做聲。本以為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誰知道會出現這個意外。</br>
董成泰指著站在遠處的一對衣冠楚楚，很有派頭的中年夫婦，繼續罵孫建洲，“現在被害人父母就在那兒。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孩子被你搞成這樣，要找我們興師問罪呢，你讓我怎么對人家解釋，你告訴我！”</br>
孫建洲瞅瞅那對夫婦，男的聽說是地稅局局長，也是平江市跺一腳亂顫的人物，以他的影響力，借個引子想把自己的扒拉下去也不太費事。</br>
陳局長臉色陰沉，冷冰冰的瞪了孫建洲一眼，把頭別過去。孫建洲腦門有點兒冒汗了。</br>
急救室門這時從里面推開，主治大夫走了出來，問：“誰是病人家屬？”</br>
“我是，我是。”陳局長馬上迎上去，“我兒子怎么樣了，大夫？”</br>
“哦，沒什么大問題。幸虧送來醫院之前，有人給他做過及時必要的急救。他休息一下就好了。主要是太緊張了，造成了心臟猝停。像他這樣剛剛做過心臟移植手術的病人，一定切記不能受到刺激。家屬要注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