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面對醫生陳局長也放下了架子,滿臉賠笑。等醫生回到急救室。他轉過身看著幾個警察,臉又繃緊了。</br>
董成泰急忙走過去,滿臉歉意,“實在對不住,陳局長。都是我屬下辦案不力,讓貴公子受委屈了。我一定嚴責下屬,絕不姑息!”</br>
陳局長對董局態度還算比較客氣,“我明白董局長的苦心,這個城市能有這樣安定太平的環境,離不開像你這樣的人民衛士的辛苦付出,不過,也絕不能因為警隊個別人的失職,抹殺您的功勞。”</br>
他這話暗含殺氣,看樣子是不打算就這么完事兒。孫建洲暗自叫苦。</br>
杜志勛這時候來到陳局長面前,說道:“這件事我們事前確實有欠考慮的地方,我先向您和您孩子道個歉。但您兒子確實跟我們正在調查的兇殺案牽涉上了,我們對他進行調查也是秉公執法。”</br>
“你是誰?”陳局長語氣陡變,不自覺的高了三度。</br>
“哦,我給你介紹,這位是省廳調查局特案組的杜組長。下來指導我們辦案的。”董局長連忙介紹。</br>
“特案組?沒聽說過。”陳局長皮笑肉不笑的扯動一下臉上的肌肉。</br>
杜志勛對對方言語上的挑釁不以為然,平靜的說道:“等您的兒子稍好一些,我們還是需要對他進行詢問。作為他的監護人,您也有必要接受我的詢問。”</br>
“你說什么?”陳局長眼睛圓瞪,嘴半張,連抬頭紋都開了。</br>
他在官場混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不懂規矩的人。他就算是省廳下來的又怎樣,一個特案組組長還能大過他局長嗎,這家伙不但不服軟,居然連他都要審,這是什么路子?</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懷疑到我的頭上了嗎?”</br>
“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表明,你兒子與一起殺人雕骨案有牽連,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例行公事。”</br>
“哈,我沒聽錯吧,你是在說我兒子殺人嗎?你覺得以他這種身體狀況能殺得了人嗎?</br>
“他是不是能殺得了人需要專業人士來判斷,而不是稅務局長。”</br>
“……”陳局長語塞。</br>
他都快給氣瘋了,今天是真碰到硬茬上了,他指著杜志勛,“好好,我跟你這一介武夫講不出道理。我找個能講理的。”</br>
他氣呼呼翻兜掏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爸。你孫子要被抓了……是省調查局的人……”</br>
陳局長這通電話打完十分鐘,杜志勛的手機響了。杜志勛看著陳局長朝自己露出幸災樂禍的惡笑,不露聲色的掏出手機。</br>
是宋玉林打來的電話,倒是沒指責他,只是問問案子的情況,聽杜志勛簡要說完,宋玉林才說,“那孩子的爺爺是平江人大常委,在省廳里有過去的老同事,上邊施壓我也不好辦。何況那孩子本身還有心臟病。除非你能找到確實的證據,光靠猜測不行。要不然將來追責下來,扣頂大帽子,咱們也不好辦……”</br>
“我知道了。”杜志勛掛了電話。</br>
“怎么樣啊?”陳局長盛氣凌人的走過來,帶著輕蔑的口吻。</br>
杜志勛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了。”</br>
“什么差不多了?”陳局長莫名其妙。</br>
就在這時,一個苗條高挑的身影走出電梯,快步走向急救室這邊。</br>
陳局長不認識來人,卻讓這個年輕女人的驚艷給震攝了。平時企業老總宴請他,那些女秘書,女公關就夠漂亮了,可是跟眼前這個女人一比,全都不值一提了。</br>
他心里正在想這個女人是干什么的,那個女人已經走到他們近前,對杜志勛說:“組長,已經搜查過了,我們在陳申的房間里找到了一個手珠,初步鑒定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是人骨……”</br>
陳局長愣了幾秒鐘,猛然反應過來,怒問杜志勛,“這是什么意思,你們……你們去我家了?”</br>
“哦,正要向您解釋,我們的人剛才去您家做了一番例行慣例的搜查,當時您家里只有保姆在。是她接待的。”杜志勛和顏悅色的說。</br>
“你們……你們簡直是無法無天了,警察就能擅闖公民家嗎,你們這是執法犯法,董局長,你說這該怎么辦?”陳局長怒不可遏的質問董成泰。</br>
董成泰也為很難。既不想得罪陳局長,也不愿意跟特案組搞得太僵。再說,杜志勛是省廳直屬的,也不歸他管啊。</br>
柳菲從兜里掏出一張搜查令,舉在陳局長眼前,“我們不是執法犯法,我們是公事公辦。”</br>
陳局長光張嘴,說不出話。</br>
杜志勛語氣平靜的對陳局長說:“現在我需要對你和你太太進行必要的詢問,關于你兒子收藏的那些人骨骨雕,究竟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你是否知情。請您作如實回答。”</br>
“……”</br>
……</br>
……</br>
杜志勛對陳局長和局長太太做了一個多小時的盤問,他們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做出回答。</br>
他們都說不知道兒子陳申是從什么地方弄來的那些骨雕。杜志勛給他們看過巫云飛的照片,問他們認不認識這個人。他們異口同聲說,從來沒見過。</br>
事實上,陳局長夫婦回答完問題,這個調查也就被迫終止了。</br>
盡管杜志勛這邊掌握了很有分量的證據,但陳申的爺爺請來了全省著名的律師,動作迅速,一出現就拿著陳申身體狀況的專業醫生鑒定,說以陳申這樣一個剛做過心臟移植手術的人根本不具有作案能力。至于那些骨雕的來歷,杜志勛認為是陳申無意中買來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人骨。</br>
當杜志勛問道,那些人骨是從什么地方買來的。</br>
律師代表陳申說:“我的委托人現在身體狀況欠佳,已經記不清了。”</br>
另一方面,上面也給專案組施壓,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之前,對于陳家的調查只能暫時中止。</br>
倒并非是杜志勛被迫服軟,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柳菲化驗出了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