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氣管,用刀片在氣管上開了一個小孔,把筆管插進去。讓丁潛幫忙按壓女孩心臟,他通過筆管往里女孩肺葉里吹氣。</br>
女孩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從氣管里噴出了帶著血沫的粘液。</br>
這口氣暫時算是緩過來了。</br>
丁潛已經提前給120撥了電話,半小時后,急救車帶著響亮的笛聲飛馳到惠禪寺。醫生們抬著擔架趕來,把女孩送上車,趕往急救中心。</br>
經過一個小時的搶救女孩這條命是搶回來了。</br>
特案組的人,刑警隊的人聽到消息前后腳趕到醫院,看見急救室門外一幕奇特的場面。</br>
兩個男人,一個拿著手槍,一個戴著手銬,坐在一起默契的抽著煙。</br>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杜志勛再精明,眼前的情形也看不懂了。</br>
丁潛說:“你先讓郭蓉蓉把他手銬解開,我再跟你詳細說。”</br>
大家一開始還以為巫云飛是兇手,作案時被丁潛抓住了呢,丁潛一開口就把大家搞懵了。</br>
等丁潛講完經過,大家更是唏噓不已,雖然兇手沒抓住,不管怎樣被害人被救活了,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br>
同時,巫云飛的殺人嫌疑也被解除了。</br>
雖然他一開始最像兇手,甚至丁潛這個圈套也是為了抓他設計的,結果他卻有了最充分的無罪證明。證明人就是丁潛自己。</br>
丁潛問杜志勛有沒有什么進展。</br>
杜志勛說:“郭蓉蓉說巫云飛也到了第三中學,本來我們一直懷疑他就是兇手。現在看來,反而是身體看似虛弱的陳申的嫌疑最大。”</br>
“你們有他新的作案證據了?”</br>
“他失蹤了。”</br>
“失蹤了?你們聯系他家里人了嗎?”</br>
“剛聯系過,他父母都說不知道孩子去哪兒了。不排除包庇的嫌疑。我會申請搜查令的。不管怎樣,即使是未成年犯了這么大案子,也必須抓捕到案。”</br>
丁潛露出曖昧的笑意,“恐怕不那么容易吧。他家人會盡全力保護他的。到時候你的壓力小不了。”</br>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總要有人站出來維護正義。”</br>
“好吧。我精神上支持你勇于對抗權貴。”</br>
“主要還是看柳菲那邊,她現在正在刑警隊檢查兇手落在現場的那幾樣兇器,希望她能找到指紋。或是有用的作案線索……”</br>
正說著,安琪的父母和爺爺奶奶都趕來了,迫不及待的找醫生問安琪情況。</br>
醫生說:“她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她臉上和身體/下面縫滿了針線,耳朵也被訂書釘釘住了。我們醫生在給她拆卸這些東西。”</br>
安琪奶奶一聽就嚇昏過去了。父母都跟著捶胸頓足。</br>
安琪爺爺是平江中心醫院的一把院長,相對鎮定一些。他跟丁潛有過一面之識,此時也顧不上什么領導身份了,拉著丁潛非要問事情的經過,他想知道到底是誰敢下手傷害他的寶貝孫女。</br>
丁潛迫于無奈說,有可能是陳申。</br>
老頭子愣了愣,“我怎么聽這個名字有點兒耳熟呢。”</br>
郭蓉蓉插嘴,“就是在你們醫院剛做完心臟移植那小子。”</br>
“是他!”安院長一下就傻了,好半天仰天長嘆:“造孽呀,真是造孽……”</br>
命是搶救過來了,但女孩的傷勢足足折騰了醫生們好幾個小時,直到第二天凌晨,總算把兇手縫合女孩五官和下體的線和訂書釘完全拆下來,這些沾著血跡的東西密密麻麻放了一一托盤。女孩那張原本精致的臉蛋已經腫得像饅頭,布滿了細密的針眼,看著就讓人揪心。</br>
麻藥勁兒過了以后,女孩疼醒了,發出帶著啜泣的呻吟。她的親人圍在床邊跟著抹眼淚。</br>
可能是因為驚嚇過度,無論誰跟她說話,她都不吱聲。木呆呆的望著天花板。</br>
杜志勛對丁潛說:“要不然你試試吧,這個女孩對我們很重要,她要是能記住兇手的長相,哪怕是能表述出兇手的體貌特征也好。”</br>
丁潛走進急救室,郭蓉蓉還穿著在學校那身紅裙子,坐在床邊向女孩拍著胸脯保證,“你不用怕,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我不是你同學,我是警察臥底,知不知道。我可厲害著呢。你告訴我,是誰把你傷成這樣,你說出來,我替你報仇,把那個欺負你的人打個滿地找牙,爹媽不認識!”</br>
女孩就像根本沒瞧見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br>
郭蓉蓉急得抓耳撓腮。</br>
就聽有人在身后說,“你想要什么我就有什么?”</br>
她一扭頭看見丁潛搓搓兩只手,張開左手掌,右手指著掌心,給安琪看。然后攥住左手,右手食指敲一敲,念念有詞,“呀沙拉米達,媽咪媽咪哄,哦來媽一博搜呀……”</br>
念完左手張開,還是什么也沒有。</br>
郭蓉蓉心說,這家伙在干什么?又要裝神弄鬼嗎?</br>
丁潛忽然右手張開,掌心托著一朵大紅花。</br>
安琪總歸是個孩子,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瞧著。</br>
“想要嗎?不過我可不能給你,我只有一朵花。”</br>
丁潛很小氣的把紅花扣在兩只手里,揉一揉,再打開,兩只手掌各托著一只一模一樣的大紅花。</br>
“嗯,我現在有兩個了,給你一個吧。”丁潛把一朵花遞給安琪。</br>
安琪虛弱的小臉綻出一絲笑容,伸出一只小手去接。</br>
郭蓉蓉一旁吃驚的看著,別說,這個大叔還真有倆下子啊,咦,不對,他手里那兩朵紅花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呢。</br>
她忽然叫起來,“喂,這是你從我裙子上揪的吧……唔……”</br>
丁潛拿花堵住郭蓉蓉嘴,滿臉堆笑的對安琪說:“我還能幫你把這個姐姐變沒,你信不信?”</br>
“喂,你別胡來啊,我才不要變沒呢。”郭蓉蓉大呼小叫。</br>
安琪咯咯的笑了。情緒也比剛才好了很多。</br>
丁潛看時機差不多了,輕輕按住安琪一只小手,看著她的大眼睛,溫和又篤定的說:“這只是一個夢,有點兒嚇人的夢。其實夢醒了,就不害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