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時,風(fēng)把窗戶吹開,我一回頭,正好看見呂愛青就在窗外。她的長相,身上穿的衣服,跟網(wǎng)上的照片里一模一樣。她臉色蒼白,就那樣隔著窗戶,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br>
張欣然捂著心口,緊張的說不下去了。</br>
張睿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br>
她從來沒見過女兒被嚇成這樣,她臉上的驚恐是實實在在的。</br>
難道她真看到了呂愛青?</br>
可是那個女人早在20年前就被碎尸了啊。</br>
這個時候丁潛反而比張睿更冷靜,他岔開了話題,問張欣然,“你剛才說什么呂愛青死的時候留下了七個字,暗示兇手,我還頭一回聽說呢,是怎么回事兒?”</br>
一直撈不到機會說話的鄧佳佳插話,“你也知道南大碎尸案,帥哥?呃不,帥大叔?”</br>
丁潛打量了一眼鄧佳佳,小小年紀(jì)也是個美人胚子,一看長相就隨張欣然。</br>
“我聽說過。還跟你外公探討過這個案子。”</br>
“是嗎,那他沒跟你提過呂愛青留下的那七個字嗎?”</br>
丁潛搖搖頭。</br>
“我告訴你,反正也不是外人……”鄧佳佳狡黠的瞅瞅老媽,然后很三八的把南大碎尸案里發(fā)現(xiàn)的那封信,以及呂愛青在信里留下的七字暗示詳細說了一遍。</br>
“你從哪里知道的這么清楚?”丁潛問。</br>
“我外公告訴我的,他當(dāng)年可是參與調(diào)查了呂愛青的案子呢。”</br>
“原來說這樣。”丁潛看了張睿一眼。</br>
張睿“嗯”了一聲,沒說什么。</br>
“我現(xiàn)在考考你丁醫(yī)生。你說這七個字該如何解釋?”</br>
丁潛思索了一會兒,“前三個字‘開、五、是’,三個字可以理解為‘兇手是’。緊急情況下,呂愛青應(yīng)該只能想到筆劃代替這種簡單的辦法。”</br>
“哇,你好聰明啊。那后四個字呢。”</br>
丁潛又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應(yīng)該是說兇手身份的,但我現(xiàn)在猜不出來。可能的組合太多了。”</br>
“可是我已經(jīng)知道了。”鄧佳佳得意洋洋。</br>
“你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了?”丁潛暗自吃驚。</br>
“我也不知道。但事實上,后面這四個字可能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就是忽悠大家玩兒的。”</br>
“別聽她瞎說,小孩子家家的。”張睿打斷。“被害人怎么也不可能在臨死前編個無聊的笑話。這么多年,我們警察也想了很多種可能,其中也不排除呂愛青一時緊張,算錯了筆劃的可能。又或者是我們還沒有猜到。”</br>
丁潛沒有發(fā)表看法,他問張睿,“那你女兒看見呂愛青這件事,你怎么看?”</br>
“你希望我怎么看,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br>
張睿正說到這兒,有人捧著一束花推門走進病房,把他們的談話打斷了。</br>
來人是個40多歲、氣場很強的男人,一身灰色西裝,保養(yǎng)得紅光滿面,估計是有些謝頂,所以故意梳一個大分頭扣在頭上。</br>
張睿一看到這個男人眼睛就馬上就立起來。</br>
鄧佳佳想說話,只是動動嘴唇,沒吭聲。</br>
最妙的還是張欣然,直接把頭轉(zhuǎn)到旁邊不看他了。</br>
丁潛看著這幾個人奇怪的反應(yīng),感覺有好戲看了。</br>
“欣然。我聽說你昏倒了,過來看看你。”男人把那束花放在床頭柜上,和聲細語的與張欣然說話。</br>
張欣然聲也不吱,似乎在跟這個男人較勁兒。</br>
鄧佳佳撇撇嘴,“光拿一束花,也不知道帶點兒水果過來。泡個女秘書還得請人家吃飯呢。”</br>
男人給挖苦的一陣臉紅一陣臉白,仍然強作笑臉,“欣然,你放寬心,好好養(yǎng)病,我看你也是最近太累了。有的事兒該放下就放下,心胸放寬一些……缺什么你就跟我說……”</br>
鄧佳佳又插嘴,“喂,我說鄧澤明,你不知道我媽缺什么嗎,就缺你一句道歉。”</br>
鄧澤明臉上也掛不住了,怒道:“大人的事兒,你小孩子懂什么,少跟著插嘴!”</br>
“我都十四了什么不懂。背著我媽搞外遇,你那個姘頭我見過,長得也不怎么樣啊,比我媽差遠了。就有一個優(yōu)點——騷。”</br>
“啪。”鄧澤明忍無可忍,反手掣了女兒一個耳光。“你這么說你爸?”</br>
張睿呼一下站起來,“你再動一下試試,鄧澤明!你和我女兒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現(xiàn)在敢打起我孫女。別以為你靠老子當(dāng)個稅務(wù)局長有什么了不起。在我眼里,你狗屁不是。要不是看在我女兒的面子上,我舍著我這老臉不要,也要把你搞得身敗名裂。”</br>
鄧澤明僵住了,額角青筋暴突,卻又不敢發(fā)火。看來對自己這位岳父還有點兒怵頭。</br>
鄧佳佳也給打急眼了,“鄧澤明,你別以為我老媽離開你就不行。”</br>
她一指丁潛,“看到?jīng)],這就是我老媽的新歡,比你年輕,比你帥氣,人家還是心理醫(yī)生,比你更善解人意。怎么樣?”</br>
丁潛腦袋一下大了兩圈兒。</br>
鄧澤明的眼睛刷的轉(zhuǎn)到丁潛臉上,從頭打量到腳,從腳打量到頭,眼神里充滿了敵意。</br>
丁潛的治療領(lǐng)域不包括夫妻矛盾,他對這方面沒有經(jīng)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友好的伸出手,“你好!”</br>
“哼!”鄧澤明一甩袖子,陰鷙鷙的冷笑,“我看你這個小醫(yī)生是貪圖張欣然的財產(chǎn)吧。癡心妄想。別忘了,我跟張欣然還沒離婚呢。你不過就是個第三者。想鼓搗她跟我離婚分家產(chǎn),你好坐享其成。做夢!我一個子兒都不讓你拿走!”</br>
“是你想多了,鄧先生。思慮過重易神經(jīng)衰弱,日夜操勞易腎虛脫發(fā)。”丁潛友善的提醒。</br>
“哼。走著瞧。”鄧澤明漲紅了臉,摔門而去。</br>
張睿那邊氣得呼呼直喘,“我可真是瞎了眼,當(dāng)初怎么能把我女兒嫁給這么個白眼兒狼,明明是他在外邊胡搞,現(xiàn)在反過來說我女兒搞婚外情。氣死我了。”</br>
鄧佳佳悠悠道:“我那個不爭氣的死爹不是不想離婚,是怕我媽跟他分財產(chǎn),他那么摳門兒的人,哪能舍得一家一半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