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朝丁潛調(diào)皮的眨眨眼,“不過,讓帥大叔你建個便宜,別的不說,我家那套別墅黃金地段,就值個幾百萬呢。你可要加油哦!”</br>
“……”像這樣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揍的閨女,丁潛還是第一次見。</br>
他朝張睿使了一個眼色,走到病房外,張睿隨后跟出。</br>
“你想說什么?”張睿對這個人多少還是有點兒成見。</br>
“張局長,咱們倆個人之前那些事暫且放到一邊,我這個人一向公私分明,我現(xiàn)在的身份就是張欣然的心理醫(yī)生。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些她的病情。”</br>
“她的病我知道,神經(jīng)官能癥。現(xiàn)在你也都知道了,都是她丈夫鄧澤明鬧得,哼哼……”張睿一提起鄧澤明就來氣。</br>
“你女兒的病不僅僅神經(jīng)官能癥那么簡單,她得的是‘強迫妄想型精神官能癥’。一種很難治療的心理疾病。”</br>
“那是什么病?”</br>
“她腦子里會不受控制的冒出很多古怪的念頭。通常人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而她卻被這些念頭強迫著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甚至于她每天晚上都開車外出,去很多地方,僅僅是因為這些地方是她腦海中冒出的一個念頭。她一直沒敢告訴你,實在難以忍受折磨了,才找到我?guī)兔Α!?lt;/br>
張睿的表情已經(jīng)變了,他知道女兒最近精神狀態(tài)不好,沒想到這么嚴(yán)重。“那這種病需要吃什么藥?”</br>
“藥物是一方面。但因為她之前已經(jīng)服用過大量抑制神經(jīng)的藥物,有相當(dāng)?shù)目顾幮裕視簳r沒給她開藥。眼下我正在摸索適合她的治療辦法,不過首先我需要了解她的病因。就像她這次發(fā)作。你剛才也聽見了,她口口聲聲說他看見了呂愛青。呂愛青早在20年前就被人殺害碎尸了。但你看她的樣子,并不像說謊。那她看到的到底是什么?還是她腦海中出現(xiàn)了什么幻覺?”</br>
張睿讓丁潛說的也有點兒害怕了,“你懷疑是我女兒犯病了?”</br>
“我現(xiàn)在不能草率下結(jié)論,我想去她家實際看看環(huán)境,再斷定原因。我想請你帶我去。”</br>
張睿同意了。</br>
他這個人脾氣倔,但不糊涂。斷案抓人是他的專業(yè),治病救人,他就得聽醫(yī)生的。</br>
……</br>
……</br>
一夜秋雨,涼風(fēng)習(xí)習(xí),</br>
丁潛下了車,雨又淅淅瀝瀝下起來。踩著滿地金黃的梧桐葉,站在張欣然的別墅前面。望著秋云細(xì)雨下,爬滿歲月痕跡的古老建筑。他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張欣然優(yōu)雅淡然的倩影。便仿佛這棟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別墅,時間在佳人身上也悄然減慢,化作一株山谷里的百合,不爭奇斗艷,獨自芬芳。</br>
只可惜這樣的女子卻偏偏嫁給了一個庸俗薄情的男人。</br>
張睿有鑰匙,打開了院門,領(lǐng)著丁潛進(jìn)到別墅里。里面的房間也是西式風(fēng)格,十分寬敞,張睿帶著丁潛上沿著木樓梯到二樓。推開一扇屋門。“這里就是我女兒的房間。”</br>
丁潛走進(jìn)房間。</br>
房間倒是不小,只是有些凌亂,與張欣然端莊的外表不太搭。但丁潛并不意外,這倒是很符合張欣然最近一段時間的精神狀態(tài)。</br>
他看到桌上的臺式機(jī)電腦還處于待機(jī)狀態(tài)。走過去,敲了一下空格鍵,喚醒機(jī)器。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沒有關(guān)閉的網(wǎng)頁。</br>
他一眼就看到了呂愛青的照片,而且是放大的照片。</br>
那雙柔和的眼睛正隔著屏幕安靜的望著他。</br>
不知為什么,給他感覺這個女人仿佛是活的一樣。</br>
難道昨天晚上,張欣然也有過這樣詭異的感覺嗎?</br>
然后,她就聽到了風(fēng)吹開了窗戶。</br>
她下意識回頭。</br>
丁潛也轉(zhuǎn)回頭。</br>
目光正好落在窗戶上——</br>
窗外無人。</br>
只有陰晦的天色和淅淅瀝瀝敲打在玻璃上的雨點。</br>
張欣然口口聲聲說,昨天夜里,她親眼看見呂愛青在窗外。</br>
是看花眼了?</br>
產(chǎn)生了幻覺?</br>
還是……</br>
真有什么?</br>
丁潛下意識的走到窗前,向外張望。窗外是別墅后院,有個大花壇,栽種著石月菊,風(fēng)信子、芍藥、富貴樹一類的花草植物,花壇邊有一個葡萄架,下面放著藤條編的圓桌和靠背椅。后院沒有門,有圍墻圍著。看不出有任何異常。</br>
張睿走到他身旁,說道:“有件事我沒跟其他人提起過。兩天前有人在我家門口放了一封信,沒有署名,信里只寫了一段話。就是當(dāng)年和呂愛青的尸塊放在一起的紙條上面的話。詳細(xì)情況跟我孫女告訴你的差不多。兇手逼著呂愛青寫下這段話,呂愛青故意留下的那七個字的暗示,這七個字困擾了我們很多年。可想而知,當(dāng)我看到那封信有多驚訝。但還不只是這些,我還在這個房間窗臺上看見了一對腳印。”</br>
“腳印?!”</br>
“就在這個窗臺上,只有腳尖的痕跡,就好像有人蹲在窗臺上。痕跡不是特別清,我當(dāng)時也不能很肯定,也就沒有對任何人說。我當(dāng)時還想,也許是鄧佳佳鬧著玩兒也說不定。但昨天我女兒遇到了那件事,讓我一下子把最近發(fā)生的這幾件事聯(lián)系起來。我覺得很可疑。”</br>
“你懷疑有人在搗鬼?”</br>
“要不然呢,難不成這個世界上真有鬼魂?”張睿冷笑一聲。“那我看到的豈不是呂愛青的腳印了。”</br>
“死了20年的人的的腳印。想想是挺嚇人的。”</br>
“我要下樓去看看,你一起去嗎?”</br>
丁潛也一起跟他下樓了,來到了后院。</br>
張睿小心翼翼的在樓下搜索,別看年紀(jì)不小了,抖擻起精神也是威風(fēng)凜凜。</br>
他瞪圓了兩個眼睛,仔仔細(xì)細(xì)的在地面上搜索,特別是花壇里。</br>
“果然不出所料。”他忽然興奮的脫口而出。</br>
“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丁潛好奇的湊上去。</br>
“你別進(jìn)花壇,當(dāng)心破壞了現(xiàn)場。”張睿攔住他。隨便找了一個木棍兒,在泥土上畫了一個大圈。</br>
在圓圈里有幾個深淺不一的腳印。因為這兩天下雨,泥土變得松軟,有的腳印十分清晰。</br>
張睿打電話叫來刑偵科的一個技術(shù)員。給這些腳印做了拍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