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盡管郭蓉蓉滿心疑問,現(xiàn)在也顧不上問了。丁潛特意給她打電話,肯定有所發(fā)現(xiàn)。</br>
她加快腳步,幾乎一口氣跑到了留學(xué)生公寓。</br>
趙剛毅和鐘開新不明就里,也跟著她一起跑來。</br>
“什么情況?”趙剛毅喘口氣問。</br>
“賈羽珺可能是下一個自殺者,必須馬上找到她。”郭蓉蓉說。</br>
趙剛毅和鐘開新都有點(diǎn)兒發(fā)懵,腦筋一時間還有點(diǎn)兒轉(zhuǎn)不過來。</br>
這個案子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嫌疑人和被害人界限模糊,搞得郭蓉蓉他們就像沒頭蒼蠅一樣?xùn)|一頭西一頭的亂撞。</br>
留學(xué)生公寓與普通學(xué)生宿舍不挨著,是一棟獨(dú)立的七層樓,里面是一個個公寓式的宿舍。有三人間和雙人間,有獨(dú)立廚房和衛(wèi)生間,留學(xué)生可以在公寓里自己做飯。賈羽珺借用的房間是頂樓的一個雙人間,平時住著兩個贊比亞的黑人學(xué)生。</br>
樓里有兩臺相鄰的電梯和一個備用樓梯。</br>
趙剛毅提議三個人分頭行動,一個人走樓梯,另兩個走電梯,把賈羽珺的逃路都堵上。郭蓉蓉和鐘開新都同意了。</br>
在沒有真正見到賈羽珺之前,任何對她的斷言都不過猜測。郭蓉蓉他們不得不多做一手打算。</br>
郭蓉蓉用耳機(jī)跟丁潛保持通話,便于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br>
她乘的電梯最早到達(dá)7樓。</br>
根據(jù)得到的消息,賈羽珺借的是707公寓。房門鎖著。</br>
郭蓉蓉從宿管那兒拿來了鑰匙,她把鑰匙插進(jìn)鎖眼,輕輕轉(zhuǎn)動,打開了房門。</br>
進(jìn)門是一個正方形的小客廳,通往陽臺的拉門拉著窗簾,兩個臥室門都關(guān)著。把客廳圍成了一個昏暗的黑匣子,顯得十分壓抑。靠墻有長沙發(fā)和茶幾,墻上掛著一些古里古怪的非洲雕飾。</br>
郭蓉蓉一進(jìn)客廳就聞到一股說不出來是香還是臭的味道。</br>
相對亞洲人,非洲人的體味較重,喜歡用些刺激性的香料掩蓋,對于郭蓉蓉來說還有點(diǎn)兒不習(xí)慣。</br>
客廳里沒有人。</br>
郭蓉蓉來到左邊臥室,輕輕推開門,看見了衣柜、書桌和床,但是沒有人。</br>
她不禁疑竇重生。</br>
眼前的情形讓她也沒法判斷,賈羽珺究竟是有危險,還是憋著什么陰謀。</br>
“你呼吸有些急促。什么情況?”耳機(jī)那頭的丁潛很不合時宜的問她。</br>
“我也不知道,我進(jìn)公寓了,但還沒有見到賈羽珺呢,說不定她根本不在這里……”</br>
正說著,郭蓉蓉忽然倒吸一口冷氣,止聲了。</br>
“怎么了?”丁潛忍不住問。</br>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br>
“有人哭?!”</br>
“你別干擾我。”郭蓉蓉豎起耳朵,仔細(xì)聽。</br>
果然是有人在哭,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入耳中,聽得有點(diǎn)兒讓人起雞皮疙瘩。</br>
奶奶的,究竟是教人自殺的惡魔,還是無辜的自殺者?</br>
郭蓉蓉從腰里拔出手槍,尋著哭聲傳來的方向找。找來找去,她發(fā)現(xiàn)哭聲竟是從客廳的窗簾后傳出的。</br>
窗簾后是陽臺,郭蓉蓉吸口氣,一把拉開了窗簾,手槍順勢指向陽臺,“不許動,我……”</br>
后半截話沒說出來。</br>
她看見一個穿白裙子的女人正坐在陽臺欄桿上哭。她瘦弱的身體微微搖晃,似乎隨時都可能栽下去,情況十分危險。</br>
“賈羽珺……”郭蓉蓉試著輕聲呼喚。</br>
女人緩緩走過頭來,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呆呆的望著郭蓉蓉。</br>
郭蓉蓉瞪大了眼睛。暗暗心驚。</br>
這個女人正是照片里見到的賈羽珺,但又不是她希望見到的那個女人。</br>
她形銷骨立,面露青筋,原本清秀的一張臉瘦的幾乎只剩下一對眼珠子,直叫人害怕。</br>
她與曾良杰偷偷會面才不到一個月,監(jiān)控里的她還青春靚麗。短短兩三周就變得了這樣,在這個女人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br>
“你不要緊張,我是警察。”郭蓉蓉自報身份,先穩(wěn)住賈羽珺。</br>
賈羽珺止住哭聲,神情漠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br>
“我問你一個人,想必你應(yīng)該認(rèn)識他。”</br>
“……”</br>
“曾良杰這個人你熟悉吧。”</br>
賈羽珺瞪著那對凸鼓的眼珠,依然沒有反應(yīng),就在郭蓉蓉懷疑她是不是腦子已經(jīng)壞掉了,從她薄如紙片的嘴唇間發(fā)出低沉的聲音,“他已經(jīng)死了。”</br>
那聲音仿佛來自深淵,讓郭蓉蓉感到一絲砭骨的寒意。</br>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嗎?”郭蓉蓉問。</br>
“……”</br>
“他把自己活活電死了。”</br>
賈羽珺無動于衷,塌了腮的嘴微微抽動,浮現(xiàn)出似是而非的冷笑,“他死的可真蠢。”</br>
怎么說也是跟她談過戀愛的對象,對方尸骨未寒,就如此冷漠,這個女人是冷血動物嗎?</br>
郭蓉蓉心里燃起一團(tuán)火,也不再顧忌許多了,直截了當(dāng)問女人,“我還向你打聽一個人,你知不知道‘教死老師’?”</br>
賈羽珺凸鼓的眼珠轉(zhuǎn)向郭蓉蓉,“你也看過‘完全*’嗎?”</br>
郭蓉蓉心想:她說的“完全*”就是那個自殺錄像的名字吧。</br>
她繼續(xù)問:“我問你,賈羽珺,你兩周前是不是半夜去曾良杰家與他見過面?”</br>
賈羽珺沒回答,就像沒聽到郭蓉蓉的問題似的,重復(fù)自己剛才的話,“你也看過‘完全*’嗎?”</br>
“你那天晚上都跟曾良杰說什么了,是不是跟他之后自殺有關(guān)?”</br>
“你也看過‘完全*’嗎?”</br>
賈羽珺重復(fù)到第三遍,郭蓉蓉實在忍無可忍,“你就是自殺錄像里的教死老師對不對?曾良杰就是你害死的對不對?”</br>
“我是教死老師?!我是教死老師?!呵呵呵呵……”賈羽珺發(fā)出神經(jīng)質(zhì)般的干笑,笑著笑著,忽然收斂了笑容,問郭蓉蓉,“你也看過‘完全*’嗎?”</br>
郭蓉蓉都快被她折磨瘋了,“我看過又怎樣?所以我懷疑你就是教死老師!誘人自殺同樣是犯罪!”</br>
賈羽珺枯槁的臉上竟然流露出同情,她認(rèn)真的對郭蓉蓉說:“你就要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