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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能否許諾伴一生

    雖然我知道,你對我,從開始就談不上干凈的感情,可是,起碼到現在,我覺得我們已經努力過濾了很多雜質,除了幾個莫名的女人,可是今晚的事,今晚的順手利用,這不是我能接受的啊。
    我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全身開始泛冷。
    他又把我的手抓到手里,隨口問著:“怎么了?”
    怎么了?非要我撕破臉去說嗎?我有些猶豫,這種直截了當的方式我從不敢和他去用,害怕他同樣直截了當的答案傷的我體無完膚。
    組織了半天語言,我幽幽的開口:“其實,提點付老板的方法有很多。”我這句話說的很含糊,想問不敢問才將話說的像沒說一個樣。
    他沉默著,繼續靠著座椅閉著眼,司機的車開的很穩,我幾乎以為他睡著了。忽然他冷冷冒出句:“趙小薇,你有時敏感的可怕。”
    我一愣,他接著道“若是別的女人,我一定覺得太有心計,可對你,我就是生不出這種感覺,真他媽奇怪。”
    “是我敏感嗎?”我的聲音有些凄涼。
    他的聲音生硬的泛冷:“我至于用這么尖銳的方法去提點他?”
    “那你是?”我不明白。
    許久,他緩緩嘆口氣:“厭了。”
    我的心一陣狂跳,是厭了那種鶯鶯燕燕的生活嗎?還是旁的?我不可置信的試探著:“是厭了和我說話嗎?”
    他一皺眉,睜開眼看著我:“怎么這時就蠢了?”
    我心里一暖,輕輕碰上他的指尖,他的聲音有些遲疑的傷感:“在你心里,我就那么齷齪?”
    我緊緊攥著他的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半晌,艱難的說了句:“我只是不相信自己。”
    一時兩人都沉默了,緊緊牽著的手,似乎有些承載不了心里的困惑和悲涼。
    回到酒店,我和他都默默洗簌著,他正要說什么,忽然我的手機短信響了,一個陌生號碼:“今天怎么沒去?”
    我有些發愣這是誰。便回道:“你是哪位?”
    很快收到回信:“喬蕾。今天孟丹丹婚禮,你怎么沒去?”
    天,上周孟丹丹給我電話說要結婚,我居然忘的一干二凈。喬蕾也和我大學一個宿舍,以前相處的還好,只是畢業后一直沒有聯系。
    我忙回道:“抱歉,在外地忘了。”和喬蕾短信了一會兒,忙又給孟丹丹發了短信致歉,大學同學的情分,就這么丟失太可惜。
    子越看我手忙腳亂的發著短信,一把扯過手機扔在床頭柜,皺著眉頭道:“睡覺!”
    我一時氣結,但轉念想想自己剛才還和他隱隱有著隔閡未解明,現在就在忙不及的發短信,似乎有些不妥。
    我有些不好意思,倒了杯水放在他床頭:“喝點水,就不會渴。”轉身躺在了床上。
    他起身端起水杯,喝的很慢,月華流轉,他忽然開口:“小薇,可不可以,一直陪著我?”
    我一愣,一直陪著他是什么意思?有些遲疑的問:“一直?”
    他看著我,神色堅定:“一直。”又艱澀的補了句:“除了婚姻,我都可以給你。”
    我下意識的說著:“包括一份專一的感情?”
    他摸著我的頭發,語氣柔和:“那是自然。”
    我的心忽然亂了,好大的誘惑,一份專一的感情,我幾乎想繳械投降,只為專一,可是選擇了答應,就選擇了一種生活方式。一種我和我的家人都難以承受的生活方式,乃至這個社會,都鄙視一種生活方式,傳說中的二奶,舊社會的“妾”,我能堅持嗎?
    半晌,我艱難的說著:“讓我好好想一想。”
    “好。”他的聲音有些不穩。
    一夜我無眠,聽屋外涼風吹窗,他是否睡著了,我不知道。
    而我也在納悶,究竟是什么原因,讓他忽然拋出了“一直”的問題?
    第二天匆匆吃過早飯他又出去了,我自己在附近的景點轉悠著。
    到了石泉庵外,看到一個老伯在樹下擺著卦攤算命。從前一直對這種卦攤是正眼都不會看的,絕對的無稽之談。可現在卻似乎身不由己的蹭了過去。可見術數命理,鬼神之談,當你無欲無求的時候,也許會不屑一顧,但當你有所求有迷惘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找著一切能給你力量的寄托。
    老伯主動的招呼著我:“姑娘求簽還是測字?”
    我想了想,“求簽吧”。懵懵懂懂的搖了一支,
    有些緊張,不知道會是什么結果。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老伯搖著頭念著,抬眼看著我:“姑娘求什么?”
    我咬咬牙“姻緣。”
    老伯笑了笑,天干地支的說了半天,我也不甚明白。只大致知道這不是個好簽。心里就暗了一半。別的便什么也聽不進去。只有最后一句聽得真切:“若能堅持,也不妨守得云開見月明。”我一愣,堅持?
    有些失神的付了錢,心里還是一團麻,江湖術士的話本就含糊,說了等于沒說,卻擾的心里百般糾結。
    忍不住給艾云電話:“你養胎養的怎么樣?”
    艾云的聲音倒是比先前溫和了許多:“還行。做了次產檢,孩子挺好的。”像又想起什么補充著:“林育誠這兩天天天回家。”
    “你是用了我教的法子嗎?”我提起些興致。
    “嗯,說話盡量忍著,不就裝賢惠么,不算太難。雖然我差點忍話忍的把嘴唇咬爛。”艾云的聲音很輕快,“前天林育誠回來說最近投資個啥挺較勁,我給他煮了一鍋粥,讓他放寬心好好籌劃。就把他激動的抓著我的手不放了,說那個二奶光催著讓他把錢撤出來買房子,我真想給他一句:當年瞎了你的狗眼啊,找那么個沒文化沒眼光的鄉下女人。忍忍沒吭聲。”
    “行啊你,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我開著玩笑,“你悟性夠高的。”
    艾云不好意思的笑笑:“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才懶得跟他廢話。”這個艾云,刀子嘴豆腐心。
    我猶豫著試探:“艾云,你以后準備怎么應對那個女人和孩子?”
    艾云的聲音又尖厲起來:“該去哪兒去哪兒,別在我眼前晃悠。哼,林育誠他媽不是喜歡孫子么,讓她去養那個孩子,那女人,早晚我給她整走。”
    我的心一洌,并不是人人都能像老徐總的大夫人那么大的肚量。
    “你干嘛呢?”艾云問著。
    “我在紹興呢,無聊。”我的聲音有些懶懶的。
    “和誰?”艾云的問題素來就這么直接。
    我說了便有些懊悔,艾云一直竭力的勸我離開馮子越,我偏偏不長記性,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恨不得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說出來。
    聽我半天沒反應,艾云嘆口氣:“你不說我也知道,老狐貍是吧?”艾云的外號倒是叫的越來越順嘴了。
    我忍不住撲哧一笑。艾云的聲音有些急:“你還笑。那天你莫名其妙打個電話來,就害我擔心半天,以為老狐貍又欺負你了。對了,那個孔令宜,我查出來了。她老爸原來還是個人物呢。”隨即說了個名字,我沒聽過,問道:“那是誰?”
    艾云冷笑:“落馬的人物。”接著說了令宜父親以前的職位。
    我倒吸了口冷氣。令宜果然是有來頭的,就這個背景,也許放到北京不算什么,可是在地方,天高皇帝遠的地兒,他老爸當年也算是當地的土皇帝了。足夠我這普通小老百姓望塵莫及。
    我嘆口氣:“難怪言行舉止一派優雅高貴,原來真的是個大小姐。”
    艾云勸著我:“你干嘛總瞧不上自己,她又怎么樣?不也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不也做了老狐貍的三兒。”
    我抽抽嘴角:“艾云,你咋變得這么粗俗現在?”
    艾云哈哈大笑著:“這不叫粗俗,這是超脫。我是看開的人了。男人女人,都一樣,情情愛愛的傷身,還是多求自保的好。”
    我不敢再和艾云談啥愛情,不過倒是很納悶:“按照孔令宜的身世,干嘛要走這一步?”
    艾云說的爽利:“有身世有身份可不代表有骨氣。你想啊,他爸落馬的那年,她也就剛高中畢業吧,他爸落馬的突然,后來又自殺了,就沒安排好她的日子唄,以前是錦衣玉食的大小姐,肯定受不了生活的落差,可不就往有錢人堆里鉆了?她可當過不止一個人的情人。老狐貍都不知道是第幾個了。你知道嗎,王總也包過她一陣兒呢。”艾云說了王總的名字,我又是被雷的外焦里嫩。孔令宜果然是富人圈里的不倒翁,她跟過的男人,都不是尋常角色。
    只是心里對那個高雅如幽蘭的女人,忽然就有些心疼了。游走于這么多男人之間,她找到自己的位置了嗎?難道一輩子做這種見不得光的身份?還是心有所屬,不愿離開?
    我顫悠著問了句:“她和馮子越,是時間最長的嗎?”問過后,我聽到了自己的心劇烈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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