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馬路牙子上,拿出了一根上火煙兒,抽了起來,抽了一口辛辣的感覺讓我好受了一些,我的眼睛看著吐出來的煙圈緩緩上移,漸漸飄散。
就在這時候,我的眼睛突然定住了,我難以置信的望著前面,嘴巴也在不知不覺中張的老大。
我看見從對面的樓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是的是突然出現的,只見他站在樓的邊緣處,然后就縱身跳了下去,那是八樓,只見那個人大頭朝下的掉了下來,砰的腦袋直接就開瓢了,腦漿撒了一地,這是我后來看到的,腦袋與地面接觸的剎那我趕緊閉上了眼睛,實在不忍直視。哎呦喂!
我看著這一幕都傻了,以前總看電影里的那些傻呵呵的主角看到這種場面都會被嚇得大喊大叫,但現實并不是這樣,由于太過震驚我已經忘記了呼喊,或許可以說已經喊不出聲音來了,只是張著嘴。雖然沒看見,但我完全可以想象的出來。腦袋接觸到地面的剎那,就好像一個被摔碎的西瓜,而那四散的腦漿,就是噴灑而出的果汁。
看到了這里你肯定會說是有人跳樓了,但事情遠沒有就這樣結束,只見跳樓的那位仁兄竟然又站了起來,然后忽的一下便消失在了樓下而又出現在了樓頂剛剛的位置上出現之后之前摔斷的胳膊腿和摔碎的腦袋竟然又恢復了原狀,之后他又是縱身躍下。
看到這里我明白了,我這是又撞鬼了,看著那哥們一次次的破裂整合我的神經實在是有點承受不住,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準備走,看起來這個鬼也應該不是什么壞鬼,來來往往這么多人也沒出什么亂子,我也就不管了。
太陽漸漸爬高,烈日當空曬得人頭暈眼花,但我還是四處溜達著,把身上不多的小廣告給貼了出去,總不能一上午什么戰果都沒有吧。處理完事情之后,我又鬼使神差的出溜到了那棟樓的下面,想再看一眼,可是那個人卻不見了,估計是午休去了吧。
回到家剛一進門,獨特的涼意就包圍了我,這可好大夏天的不用開空調了,這都剩下多大一筆電費。
“太好了有生意了!”忽然我聽到了小鈴鐺興奮異常的聲音,但我看不見她,我就問:“你在哪?。俊毙♀忚K回答說:“我在你身邊,你一進門我就感覺到有生意上門了”。然后她又說:“你小子行啊,出去一趟就拉回一單生意,這回我不用愁受罰了!”
生意,什么生意?我很是狐疑,別說生意了,今天一出門我就被坑了二百塊。于是我問小鈴鐺:“什么生意啊,我沒拉生意啊”?
小鈴鐺說:“你看那不是嗎,跟你一起回來的那個人”。
聽她這么一說我先是愣住,然后回頭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給我嚇得直接捧起來三尺高。我的身后此時此刻正站著一個男人,慘白的臉正向前伸著,我這一回頭差點跟他來了個貼臉,鼻尖已經碰在了一起。我的媽呀!
你能想象嗎,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回頭,身后站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鬼,因為他這張臉怎么看也不像人。
男人臉色慘白慘白毫無血色,表情呆滯,眼睛上還帶著大大的黑眼圈,由于臉色的關系,這個黑眼圈是異常的明顯,就好像是拿黑筆畫上去的一樣。小平頭穿著一身西服。
看到這身西服我眼前頓時一亮,還是名牌,這一身怎么也得五位數,我猜的,但不管怎么說這西服一定不是便宜貨。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鬼還是一個有錢人啊。等等,這鬼看起來怎么這么眼熟啊,哎呀我去,這不是剛剛跳樓的那位仁兄嗎,對沒錯我再次確認以后就是跳樓的那個。
此時此刻我啞口無言,我說剛剛看他怎么不見了,原來是纏上我了啊。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小鈴鐺又說話了。她說道:“你傻愣著干啥啊,還不趕緊接客,這可是你的第一筆生意,要好好做,千萬別搞砸了”。
她這話我怎么聽怎么別扭,就好像老鴇尖著嗓子喊——姑娘們快下來接客啦……然后對其中一個被逼良為娼的惡狠狠地說這可是你第一次做生意,千萬別給我搞砸了,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雖然別扭,但這還是第一次,我整理了一下我的破體恤衫,對面前的男鬼說道:“這位大爺……咳,這位大哥有什么可以幫到你的嗎?”
這里提一下,這是我與客戶接觸標準的開場白,小鈴鐺剛來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我了,人死后都會本能的前往陰間,而那些死后還留在陽間的鬼,一般都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對人世有著某種留戀,所以一旦聽到有人要幫他們,都會很敏感。這之后你在和他說別的,要是一開始就說別的,他們很有可能聽不見或者聽不懂。
我緊張的說了開場白之后就等著這個鬼說話,可是我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說,甚至表情也是一點沒變,從一進門就杵在那里,像塊木頭一樣。
又等了好一會他還是沒反應,我對小鈴鐺說:“他不會是聾子聽不見吧”?
就在我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忽然聽見那鬼慢悠悠地終于開口說話了,只聽他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叫王安石”。
我一聽還是個名人,王安石啊。大大的名人啊,可是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又不說話了,于是我就又問他:“你是怎么跟我回來的啊,有什么我能幫你的嗎”。
你可能會覺得奇怪,為什么我看見鬼能如此的鎮定,這和看到女鬼的反應是天差地別的。不要大驚小怪,事情是這樣的,鬼和鬼是有著明顯分別的,惡鬼先不說,單說這只鬼,那就是普通的幽魂,而我又是引魂人,他們對我來說就相當于客戶,感覺不到一點危險,就好像和一個普通人說話一樣,自然就不會有什么問題。這些都是題外話,我們書歸正傳。
又等了半天,這鬼又說話了,他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蹦跶說:“我~不~是~聾~子”。
我暈,這反應也未免太慢了吧,這是什么時候說的話啊,他現在才有反應。
沒辦法我們就在這種詭異的頻率之下開始了對話,一直到了下午四點,我在崩潰中終于斷斷續續的聽完了他的故事。
那么這個男人有著怎樣的故事,他是怎么死的,死后又為什么一直不停的跳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