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個禮物。”</br> 我從口袋里摸出早就想送給他的紅繩。</br> 紅繩上串著細密的小金珠子,別看金珠子小,加在一塊也花了我不少錢。</br> 要不是琉青替我連本帶利全掙回來了,</br> 我未必舍得花錢買下紅繩。</br> 琉青的手腕被紅繩束縛在床頭。</br> 我欣賞著眼前的美景,低頭時,恍惚聽見琉青的呢喃:</br> “阿榆,輕一點........紅繩會斷。”</br> 誰能忍得住在這種關頭輕一點。</br> 我恨不得將他揉碎了徹底吞吃,能壓抑住情緒和他說上兩句話,已經稱得上是正人君子了。</br> “斷了就再買一根。”</br> “我喜歡這個。”</br> 琉青艱難地抬起下頜,他的眼尾上都是潮濕的淚水,唇瓣臉上都是半透液體:</br> “我要帶著它一輩子,等我死后,同我葬在山脈間。”</br> “這么珍惜。”</br> “嗯。”琉青道,“它是我的,你也是我的。”</br> 我捋了一把汗濕的長發道:</br> “要是被人搶了呢?”</br> 琉青沉默了許久。</br> 我以為他會再像之前一樣,說出極度危險的話,卻不料他輕聲道:</br> “被搶了,我就避世再不見人。”</br> 明明是這種冷冰冰的語氣,說出的話卻讓我覺得可愛無比。</br> 琉青不對他人動手,選擇默默留守在山中,以此作為對我出軌的懲罰。</br> 又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妥協呢?</br> 被拔去了毒牙的蛇咬不破皮。</br> 只能被撐開唇舌,觀賞柔嫩的牙床。</br> ......</br> 我接連跟著琉青廝混了三四日。</br> 直到調香成功,香水進入收尾階段。</br> 我們倆仿佛夢境般的生活,才終于回歸正軌。</br> 琉青從一開始的不吃肉到現在的吃肉,不過就是幾天的時間。</br> 我提著外面打包好的飯,坐在門口等他。</br> 一只手夾著煙,低頭看著視頻里的辣弟。</br> 在我左手邊落下了一片陰影,費衍大咧咧地坐了下來。</br> 深秋的天,她竟然就穿了一件單薄的內搭,絲毫不覺得寒冷:</br> “看辣弟呢,不怕他吃醋。”</br> “都是朋友吃什么醋。我只是眼睛上看一看而已。”</br> 我笑著給她遞了一支煙,身子也朝著她的方向靠攏:</br> “香水快調好了。”</br> “嗯。”</br> 費衍低頭點煙:“他是個好調香師,就算不在寨子里待著,也可以靠這門手藝發家。”</br> “他一個男人發什么家,我就是他的家。”我道。</br> “你要是能約束他也不錯,壓住了就是個普通調香師,壓不住就麻煩了。”</br> “費總,你好像對這方面研究頗深。”</br> “頗深談不上,你是外行,可能不懂要做出一款好香水,原材料非常重要。”</br> “早幾年我們姐妹幾個出去找香料的時候,什么地方都去過,之前我也去過巴彥山,但是當時沒機會見他。”</br> 我忽然明白費衍為什么會提出增加香水系列的銷售。</br> 我以為絕對保密的原材料,其實在人家眼里早就被發現了。</br> 只不過用錢可以解決的事情,她不需要動用更多的手段,才會心平氣和的跟我聊天。</br> “費總,你是想?”</br> “我什么都沒想,咱們還是合作伙伴,我出錢你辦事,你就算把他交給我,他也不會替我做事。”</br> 費衍吸了口煙道:“下回帶你抽雪茄,這玩意吸著沒味。”</br> “行,等香水上市了給我個面子,我請你吃飯。”我道。</br> 費衍看了眼緊閉著的玻璃門道:</br> “邂逅和初遇系列的香水,一經上市絕對大爆,我希望固定的時間段進行配置,這樣你的調香師壓力不會太大,我們的品牌也能做得起來。”</br> “要做就做最稀有的,炒出價值。”</br> 固定一段時間發售,和我預想中的計劃差不多。</br> 一個品牌要賣的是符號。</br> 單獨賣產品本身是賺不了大錢的,只有跟情懷掛鉤,才能帶動營銷做大。</br> 搞饑餓是最常用的手段。</br> 況且這樣的話,琉青的壓力也不會很大。</br> 我只是想賺錢,琉青愿意扶持我的事業往上走。</br> 我自然也會心懷感恩之心,時不時回寨子里看望一下他。</br> 一份長久的友情,不比短時的愛情來得更加可靠?</br> 我想琉青早晚也會想通其中道理。</br> 下午的咖啡館沒多少人,落地窗上都貼了圣誕節營銷的單子。</br> 各種季節限定的蛋糕甜品,擺放的滿滿當當。</br> 我抓著琉青的手捂在兜里,隨意挑了一家看上去裝點精美的店鋪。</br> 栗子蛋糕散發著濃厚的香味。</br> 琉青沒嘗過這種食物,用勺子挖著吃的時候,不像之前一樣機械地咀嚼,反而白嫩的臉頰上微微泛著一點紅。</br> 我看著他吃完了小半塊蛋糕,才開口道:</br> “青青,香水調好了。”</br> 琉青的反應比我想象中的要淡定,他道:</br> “阿榆,這一次你還會回來嗎?”</br> “回來,我當然會回來。”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