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過貓的人都知道，貓崽子咬人的時候，要用手指捅嗓子眼。</br> 馴服一頭小狼崽也一樣，讓他明白他的牙齒，對我來說毫無作用。</br> 除了取悅我以外，再無多余的意義。</br> 梵然任憑我在他的口中造次，透明涎液流淌出來。</br> 順著他纖細的下頜往下，滑落出了一條曖昧的水痕。</br> 我低下頭與他鼻尖相觸，挑釁似的用鼻子頂了一下他道：</br> “帶路吧，小佛子，需不需要我抱著你出去？”</br> 抱著是不可能的，梵然大概率會在我懷里瘋狂翻滾，然后抬起頭來，給我一個狠狠的頭槌。</br> 我在房間里將他調戲了個夠本，硬拽著他出門時，他臉上的倔強，簡直能引起周圍人的一路旁觀。</br> 還有幾個藏民操著帶口音的普通話，詢問梵然是否需要幫助。</br> 如果忽視掉她們眼神中對梵然的垂涎，我想她們的幫助，會更顯得更加情真意切。</br> 我不動聲色地擋在了梵然跟前，掐著他的下頜，在幾人面前直接親了一口。</br> 透著冰碴子的寒風，讓柔軟的吻變得更加曖昧親昵，也成功地驅散了那一群伺機吞并羔羊的狼。</br> 只可惜我吻的不是頭雪白的羔羊。</br> 是匹動不動就想殺人的小狼崽。</br> 梵然抬起手，狠狠擦了一下被我吻過的唇，那沒有血色的唇，被他擦得更加嫣紅。</br> 一點殺傷力都沒有。</br> 看起來更好親了.....</br> 我沒招惹他，雙手插兜去找能夠前往目的地的車輛。</br> 藏區有一些皮卡，是可以租給旅客旅游用的。</br> 到處都是塵土的車輛，一踩上去，里面的離合還有點松松垮垮，像是被人用過度以后，老到喘不上氣一樣艱澀。</br> 我一腳油門踩到底，吹起來的風聲，隔著窗戶吹的人臉色凍僵：</br> “把窗戶關上。”</br> 梵然抬手關上了窗戶，一句話也不打算跟我說，目光死盯著前面連綿不絕的高坡。</br> “別那么緊張，等會你要不要和你媽打個招呼？”</br> “她不是我媽。”</br> “行吧，你說不是就不是吧，你等會兒可要藏好了，別讓她看見你。”</br> “用不著你說。”</br> 我嘖了一聲，感覺梵然的嘴堪比管制刀具。</br> 沈澤好歹小嘴咬起來挺軟，惹一下還會臉紅害羞，實屬外兇內軟。</br> 這小狼崽從頭到尾，都是硬邦邦的，真恨不得讓人一口咬斷他這根硬骨頭。</br> “我就拿著骨牌進去嗎，要是遇到你爸了呢？”</br> 如果是剛剛提到他媽時，梵然只是語氣厭惡。</br> 當我提到他爸以后，梵然嗓音則是徹底冷淡：</br> “不要提他，也不要在那個女人面前提他，你只需要拿到報酬，然后帶我去找我哥，僅此而已。”</br> “行行行，感情我就是個工具人，拿錢辦事，咱們倆完成交易以后一別兩寬，從此再也不見，這下合你的心意了吧。”</br> “.......”</br> 又不理我，這貨是真他爹的有本事。</br> 欠到極致。</br> 真他爹的想把他玩壞。</br> 我在心里恨到咬牙，下車趕到牧區時，卻發現對方住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奢華無數倍。</br> 這里的藏民多，但只是一眼，我就能找到哪個是我這回要找的人。</br> 同樣是藏袍，人家身上那一套就格外的繁復厚重，脖子上帶著的蜜蠟，手串上綠松石層層堆疊，上百萬的身家，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往身上一墜。</br> 就連眉眼間，也隱約瞥見幾分梵然的影子。</br> 我咬著煙，看著那人細長的眼睛，煙尾焚入火苗中。</br> 那人似乎察覺到我在這蹲了太久，在她旁邊守著的下屬眼神不善的上前：</br> “你來做什么？”</br> 這一句是藏語，見我沒有回應，她又換成了普通話：</br> “你是內地人，來做什么？”</br> “來做生意。”藏區的風吹起了我的發梢。</br> 我從懷里里摸出那塊骨牌，拽著鏈子在她跟前晃了一下：“認得不？”</br> 那人看見我手里的骨牌以后，臉色一變：“你跟我來。”</br> 因為一塊骨牌，我頓時從路邊的流浪漢，一躍成為了能進房子里的貴賓。</br> 我要找的女人坐在最中央，我屁股還沒坐熱，她先往我跟前丟了把小刀。</br> 刀具碰撞桌面，發出哐當一聲響，上面沉重的寶石看得人眼熱。</br> “送我的禮物？”我拿起藏刀，在手里掂了掂，漫不經心道。</br> “也可以是送你上路的禮物。”女人道，“外鄉人，你手里的骨牌，是從哪里得到的？”</br> “問別人之前，要先有點禮貌吧？”我道，“我叫白思榆，你叫什么？”</br> 女人大抵是許久沒見過像我這樣不知死活的小輩，沉穩的臉色過了許久，才略有松動：“嘉措。”</br> “嘉措。”我從善如流的把藏刀拋給她，順帶著把骨牌也扔進了她懷中。</br> 她拿著骨牌，在燈光下看了許久，指尖不住地摩挲上面的兩個字。</br> “誰給你的骨牌。”</br> “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