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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7 章 獎勵

    謝寄語氣平常,卻聽得殷霖手心泛起薄汗:“你怎么知道?”</br>  謝寄:“猜的。”</br>  “小初都告訴你了?”殷霖很快否認,“不,不可能,他不會舍得告訴你,你都知道多少?”總不至于連記憶都恢復了吧?!</br>  謝寄停下動作,將圓形裝置托在掌心。</br>  他好整以暇地抬眼,朝殷霖露出一個寬和的笑來:“至少你遇到時知別前到處亂撩的事都知道。”</br>  殷霖握著的礦泉水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一句“臥槽”脫口而出:“你丫的都記起來了?!”</br>  謝寄:“希望你能把語序調整為‘你都丫的記起來了’,不然會讓我誤會你在罵我。”</br>  殷霖一時失了言語,各種可能在腦海亂竄。</br>  謝寄是不是在詐他?!</br>  以謝寄的智商,肯定能看出來江霽初本身矛盾之處從而起疑,可謝寄能拿到屏蔽窺探的裝置,還說出江霽初打算殺掉女王取而代之的計劃……</br>  江霽初絕對不舍得謝寄有哪怕一點難過,不可能主動把記憶還給謝寄,就算還給謝寄,也不會說出計劃。</br>  謝寄是自己想辦法恢復記憶,并猜出來江霽初想干什么的!</br>  他緊接著意識到另一件事。</br>  江霽初還不知道謝寄已經恢復記憶了,以謝寄的性格,一定會否決江霽初殺掉女王的計劃,并且說服江霽初。</br>  可江霽初沒告訴他計劃流產。</br>  殷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將情況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可千言萬語最后也只匯成經典語氣詞:“臥槽!”</br>  謝寄挑起半邊眉:“殷老師,注意形象。”</br>  殷霖:“你怎么拿到記憶的?!”</br>  謝寄想了想:“巧合吧,我無意間發現了霽初房間的機關。”</br>  殷霖:“可你跟思悠的記憶都在保險柜里啊!”</br>  謝寄:“如果霽初隨便設六位數,我確實沒轍……所以記得不要提醒他改掉設置密碼的習慣。”</br>  黯淡的月光透過層層樹葉縫隙落在謝寄眉目間,又把他的影子拉得細長,挺括的黑色西裝將人勾勒得更為成熟,可謝寄的姿勢自始至終都帶著股一切盡在掌握的閑適意味。</br>  這股閑適在江霽初眼里是男人風度,在殷霖眼里卻成了濃濃的逼王氣度。</br>  殷霖壓下亂七八糟的想法:“那他要殺掉女王的事你又怎么知道的?”</br>  “不難猜,女王不允許任何人離開祭壇,不允許任何人挑戰她的權威,我再次被拉入祭壇就是最好的證明,”謝寄,“要想保證我永遠安全,就只能殺掉女王,而祭壇又不能一日無主,女王的位子落在別人手上霽初不會放心,他只能親自取而代之。”</br>  如果不是事情不對,殷霖都想要給謝寄鼓掌了:“你還沒有跟小初說你已經知道。”</br>  謝寄坦然承認:“我想看看他能瞞多久,也想看看他什么時候能長‘不什么事都自己扛’的記性。”</br>  江霽初要完了,殷霖想。</br>  作為好友,殷霖打算為江霽初再爭取一下:“謝總啊,小初也不容易……是,小初是不對,但咱們都是新時代的大好青年,可不興家暴那套。”</br>  謝寄似笑非笑,悠悠開口:“我怎么舍得傷他呢,我只會好好教他。”</br>  殷霖無端打了個寒噤:“要不你們還是夫夫對打吧……”雖然謝寄很厲害,但以江霽初的身手,至少還能有條活路。</br>  謝寄剛要回答,忽然察覺到什么。</br>  他側過身看向宿舍樓某個亮著燈的窗口,江霽初只穿件白襯衣,手里還握有幾張牌,顯然是打牌期間趁開窗戶的功夫偷看他。</br>  謝寄遙遙朝江霽初揮手,示意自己這就回去。</br>  江霽初無聲做了個“好”的口型才繼續去打牌。</br>  謝寄將圓形裝置收回口袋:“我會結束這一切,把他帶出去,我們所有人都能永遠的出去。”</br>  ·</br>  祭壇關卡第一夜,有多少人晚上連覺都睡不好,謝泉卻拉著人在屋里斗地主。</br>  謝寄一進門,就聽到自家弟弟興奮地吆喝。</br>  “三帶一!”</br>  “對2!”</br>  “大王!”</br>  “我贏了!!”</br>  殷霖感嘆:“所以我才不喜歡跟歐皇打牌。”</br>  江霽初一攏手邊的牙簽,淡淡道:“你自己菜罷了。”</br>  玩牌自然得有點賭頭才有意思,不過他們身上沒現金,祭壇積分又不能實時轉移,干脆分了牙簽當籌碼。</br>  殷霖下樓時牙簽就剩下幾根,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能聚成一小堆。</br>  殷霖難以置信地數了數:“都是你贏的?”</br>  江霽初目含輕蔑:“都說是你菜。”</br>  殷霖:“我那是菜嗎?我那是風水不好!”</br>  江霽初:“菜。”</br>  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留!</br>  殷霖本來還想暗示江霽初謝寄已經恢復記憶,現在一看就該讓謝寄好好治一治!</br>  他按著謝泉的肩膀哼出一句:“讓你再囂張幾天,等過段日子……”</br>  他話越說聲音越低,到后面基本聽不清。</br>  江霽初只聽到“謝寄”、“吵”等字眼,疑惑地望向謝寄:“他說你會吵我,你們剛才在樓下聊什么了?”</br>  謝泉跟殷霖離得近,一雙眼看看殷霖,又看看江霽初,最后又看看謝寄,表情充滿了驚恐。</br>  謝寄和善地笑了:“我怎么會吵你呢,剛就是隨便聊聊感情問題。”</br>  江霽初將信將疑:“你跟他聊什么感情問題。”</br>  “交流一下當人男朋友的經驗,”謝寄揉揉江霽初后頸,“還有時間,再玩幾把吧,等會兒我們去領今天的獎勵。”</br>  謝寄和殷霖也圍在桌邊,五個人又添了一副牌,打起五人斗地主。</br>  謝寄雖然沒有謝泉那么好的運氣,奈何他會算牌,誰出了什么,誰想要什么,場上還剩下什么都一清二楚,幾局下來牙簽遙遙領先。</br>  隊里本來就謝泉一個能鬧騰的,如今又來了個殷霖,打牌時就數這倆喊得最響,不過謝泉屬于牌好激動,殷霖則是靠咋呼玩心理戰,這倆人意外的能合得來。</br>  謝寄甩出張黑桃七,不著痕跡地看向思悠。</br>  思悠平時沒謝泉和殷霖話那么多,但打牌時卻安靜到跟江霽初有得一拼。</br>  他喚道:“思悠。”</br>  思悠單手握著沒出過幾張的牌發呆,根本沒反應。</br>  謝寄:“思悠?”</br>  當謝寄叫到第二次時,思悠才堪堪回神:“啊?”</br>  謝寄:“該你了。”</br>  思悠“哦”了一聲,扔出去一張紅桃五。</br>  “……”謝泉尷尬地幫思悠把牌撿回去,“思悠,我哥出的黑桃七。”</br>  思悠流露出幾分懊惱,將紅桃五插回到牌列里,撿出張方片九:“不好意思。”</br>  謝泉拉過謝寄手腕瞅了瞅時間:“你是不是困了?快到十一點了,要不我們今天先散了吧,改天再玩。”</br>  思悠:“沒事,一會兒江霽初跟謝寄不還要去領獎勵嗎,我也想知道四大boss弱點會是什么。”</br>  謝泉想勸思悠明天再看,但思悠堅持,眾人也就沒再勸。</br>  謝寄和思悠算老朋友,在他的記憶里,思悠和江霽初是有幾分相像的——都是乍一看上去有點傲的類型。</br>  不過江霽初只是懶得搭理人,思悠才是真的傲。</br>  她有傲的資本,思維、戰斗力、長相、現實里不錯的學歷和工作,同時她還能把握好度,不會讓人厭煩。</br>  就是偶爾比較沖動。</br>  對。</br>  思悠極少有跑神的時候,她失控也只是沖動。</br>  謝寄關心道:“你有心事?”</br>  思悠皺著眉將劉海一把捋到頭頂,手一松,褐紅色的發絲又柔順地垂了回去,欲言又止道:“唔……我總覺得不舒服。”</br>  也不知道Z大到底教了謝泉多少門手藝,他聞言就要給思悠切脈:“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讓我看看。”</br>  思悠:“不是身體不舒服,是這次的關卡讓我覺得不對勁。”</br>  關卡不對勁?</br>  謝寄也斂了神色,以思悠的身份,如果她感知到不對勁,那這一關卡肯定大有問題。</br>  怕就怕思悠感知不對勁的原因不是身份……</br>  思悠仰頭直視謝寄,眉依然皺著,她難得露出嚴肅:“謝總,江霽初,我知道你們兩個總愛沖在最前面,但這次務必小心。”</br>  謝寄:“我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br>  司機說十一點到十二點是獎勵兌換時間,兌換地點會以短信的方式通知獲獎人,可直到十一點四十,謝寄才收到所謂的短信。</br>  地點,宿舍樓天臺。</br>  思悠的話讓他們更加戒備,江霽初特地又拿上了長刀。</br>  學校十一點熄燈,連樓道的光源都不放過,電梯更是別想。</br>  幸好今晚還有月亮,月光被樹葉和玻璃層層削減,來到樓道已變得稀薄。</br>  不過謝寄和江霽初提升的身體素質包括視力,這點光足夠他們視物。</br>  老員工都遵守學校規則,十一點準時休息,新來的人也不會沒事跑去天臺,樓道里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br>  謝寄邊走邊思考思悠說的“不對勁”,他問江霽初:“你有感覺到什么嗎?”</br>  江霽初搖搖頭:“沒有。”</br>  “我也沒有,”謝寄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樓道,“思悠是差點通過第七層的高手了,不會憑空覺得不對勁。”</br>  江霽初:“思悠對關卡內容會比較……嗯……敏感一些。”</br>  謝寄故作不明白:“哦?為什么她會……小心!”</br>  臨到又一個拐角時,謝寄一把拉過江霽初,一把保養得體的琴弓與二人擦肩而過,直沒入地面近二十公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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