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來回看謝寄和江霽初。</br> 就連江霽初自己都有一瞬的迷茫。</br> 他跟謝寄不是日久生情嗎,怎么就一見鐘情了。</br> 可就是他著一瞬的迷茫,除謝寄隊伍外的其他人都下意識以為二人之前并不認識。</br> 刀疤男很快反應過來,表情古怪地問道:“你對一個boss一見鐘情?”</br> 謝寄坦然回答:“各有所好。”</br> 刀疤男漸漸恢復狠戾,指甲刺入懷表的縫隙間:“祭壇不是讓你過家家的地方,如果你再不讓開,我就不客氣了。”</br> 謝寄彬彬有禮:“請。”</br> 謝寄知道江霽初現在是“妄”的身份,可以動用“妄”的力量加成,對付幾個普通人綽綽有余。</br> 可他作為一個男人,作為男朋友,斷然做不到讓江霽初自己面對這么多人的圍攻。</br> “謝寄!”</br> 殷霖叫了一聲,快速跑到謝寄身邊,謝泉也跟著跑過來,夾在謝寄和殷霖中間。</br> 思悠雖然在最后,但速度也不慢,她手持雙匕,故作不滿地抱怨:“殷霖,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br> “不經意”暴露的兩個名字讓蠢蠢欲動的眾人停下動作。</br> 祭壇誰沒聽說過殷霖?</br> 此人常年占據祭壇積分排行榜第二的位置,幾百幾千萬積分的房子都買了好幾套,卻始終沒跌下來過,至于待在祭壇的時間更是一個迷。</br> 還有謝寄。</br> 如果之前謝寄過關故事只是小范圍流傳,前段時間積分排行榜第一名上面的馬賽克被去掉后,謝寄這個名字則成為傳說一般的存在。</br> 所有人都在猜謝寄是怎么樣的人,到底怎么成了第一名,和Sea是什么關系,是一躍成為第一,還是第一名始終就是他。</br> 再看看謝寄和殷霖之外的女人,兩把匕首鋒銳無比,眉宇間盡是淡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色。</br> 至于夾在幾人間的青年,歲數不大,像個學生,單是花花綠綠的著裝打扮就足夠有攻擊性。</br> 這四個人顯然都認識,且有極大可能屬于同一支隊伍。</br> 想要對“妄”下手的人都沒再輕舉妄動,停在原地暗自琢磨。</br> “我明白各位的想法,但誰能保證一定能殺掉祭壇四大boss之一的‘妄’,”謝寄穩住局面后,又開始和善地講道理,“再者說,‘妄’只是不能殺人,可各位能走到第六層,應該明白世上多得是比死還要可怕的事。”</br> 講完道理,謝寄好心地給眾人遞了個臺階:“相信各位都能明白其中利害,時間不早了,接下來我們還得一起闖關,大家不如盡快抽取關卡吧。”</br> 眾人自然明白利害關系,只不過想賭一把。</br> 可謝寄、殷霖的名字一砸下來,他們還得估量跟謝寄隊伍為敵的后果。</br> 眾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個人出來打圓場:“謝兄弟說得對,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通關,盡早抽取關卡,也能盡早回去。”</br> 此話一出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緩和。</br> 謝寄收起槍,轉身笑著對江霽初道:“現在可以抽取關卡了嗎?”</br> 江霽初注視著謝寄,似乎連體內流動的血液都變得滾燙,恨不得當場抱過去。</br> 他喉結不自然地一滾,盡量保持冷靜地開口:“可以。”</br> 十九張卡片依次排開,謝寄第一個選中一張,其他人也各自做了選擇。</br> 片刻后,被選中最多的卡片漂浮在空中,其余十八張消失不見。</br> 江霽初拇指和食指夾住卡片。</br> “關卡,心愿。</br> “參與人數,二十人。</br> “通關方式,完成關卡內容中重要人物的心愿即可通關,時間不做限制。</br> “我宣布,第六層關卡·心愿,正式開始。”</br> ·</br> 熟悉的白霧再次包裹住身體,等白霧散去,謝寄發現自己坐在一張辦公桌前。</br> 辦公桌上擺有一臺被淘汰許久的白色“大頭電腦”,正方形的屏幕里排滿了文件。</br> 他粗略看了一眼文件名,并非常用的簡體字,但也不影響閱讀,大概都是什么“xxxx新聞稿件初版”、“網絡媒體發展規劃”之類。</br> 電腦左下角標著日期時間……他來到了上個世紀。</br> 謝寄又看了看周圍環境,從裝修和擺設風格看,他甚至沒在大陸。</br> 他滑動笨重的鼠標,點開其中一份文件,里面寫有本市的市名,A市。</br> 可能是大陸外的地區,也可能是國外某個使用他國家語言的小地方。[1]</br> 桌上除了電腦還堆有厚厚一摞文件,謝寄簡略翻了翻,和電腦里面的文件內容差不多。</br> 除此之外,他胸口還掛有張工牌。</br> 【網媒部部長——謝寄】</br> 看來這關他的身份是個搞新聞的,而且還是負責網絡的新聞。</br> 就是公司條件稍微次了些。</br> 辦公室除了他外,還有五個人。</br> 其中包括謝泉,和剛才想要殺江霽初的女人,其他的都是npc。</br> 謝寄的座位靠墻,他借大頭機遮擋,拿出生死簿。</br> 持有者:謝寄</br> 關卡名稱:心愿</br> 關卡等級:第六層</br> 關卡分值:200000-500000</br> 參與人數:二十人</br> 所得積分:</br> 剩余積分:60109283</br> 正式進入第六層關卡后,關卡名稱已經顯示了。</br> 心愿……還真是簡單粗暴。</br> “咚、咚、咚。”</br> 有規律的敲門聲后,貼有公司年歷海報的木門被從外推開,一個圓臉青年探頭道:“謝部長,彭總臨時召開員工會議,要求公司全體員工都要參加,你們也趕緊來吧。”</br> 謝寄頷首:“謝謝,這就去。”</br> 剛進關卡就要開會,說明是重要劇情進展。</br> “謝部長,”要殺江霽初的女人來到謝寄面前,晃晃胸口的工作牌,“之前的事,不會耽誤我們共同‘工作’,對吧?”</br> 女人很聰明。</br> 她想跟謝寄自我介紹,但礙于其他npc,不能暴露他們不認識,故意讓謝寄看工作牌上的名字。</br> 而且她的語氣也很輕松,似乎謝寄真把進關卡前的事放在心上就是種小氣。</br> 謝寄目光從“苗佳”二字上一瞥而過,向苗佳表達了自己的態度:“當然。”</br> 苗佳傾身想攀謝寄肩膀,可謝寄不著痕跡一躲,她只得一手撐著桌面,仰頭湊近謝寄耳邊輕聲道:“雖然謝部長說對‘妄’一見鐘情,但我向來喜歡謝部長這種類型的男人,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br> 謝寄立刻意識到,苗佳是在對他那句“一見鐘情”進行試探。</br> 正常人都不會相信會有人對boss一見鐘情,他維護江霽初的背后肯定有其他算計。</br> 奈何他確實是單純出于感情才做出維護。</br> 謝寄望了眼瞳孔地震、快要把“學長綠了”四個字舉頭頂的謝泉,禮貌道:“我已有中意之人,要辜負苗小姐青眼了。”</br> 苗佳意味深長:“那真是可惜。”</br> 謝泉跑過來:“哥,我們趕緊去開會吧!”</br> 苗佳微訝:“這是你弟弟?”</br> 謝寄沒打算隱瞞,大方地問道:“不像嗎?”</br> 苗佳仔細看了看謝泉:“唔……五官確實有點像,就是氣質差太多,他不叫你哥我都沒注意到。”</br> 謝寄笑笑,招呼辦公室剩余的兩個人:“走吧,我們去開會。”</br> 他所就職的公司名叫“乏視觀察”,可能起名字的人是想諷刺公眾,但聽起來又像在說自己。</br> 公司規模不大,條件甚至有點簡陋,會議室是謝寄公司會議室的三分之一不到,此刻擠了快五十個人,大多數人都沒地方坐。</br> 謝寄作為一部之長,險險獲得了坐著開會的權利。</br> 參與心愿關卡的二十個人全都在一家公司,不過都分在不同部門。</br> 殷霖和思悠各站在某個座位之后,前邊坐著的人手邊放了塊三角形的名牌,從部門看,殷霖屬于紙媒部,思悠屬于TV部。</br> 等眾人全部來齊,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進入會議室。</br> 而男子后面還跟著一個青年。</br> “學……”謝泉猛地捂住嘴巴。</br> 是江霽初!</br> 其他npc認得男子,紛紛稱呼道:“彭總。”</br> 彭總大咧咧揮揮手,他雖然比謝寄還要大幾歲,舉手投足間卻帶著股輕浮。</br> 彭總拍了拍主位上的話筒,沒正行地說出了第一句話:“大家好,我是彭書喜,好久不見啊。”</br> 眾人回了句“好久不見”。</br> 彭書喜揚起手臂,指向江霽初:“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花重金聘請來的專業人士,江霽初!從今天起,他就是我們乏視的副總裁了,大家鼓掌歡迎!”</br> 人群中響起熱烈的掌聲。</br> 謝寄隔空朝江霽初笑了笑。</br> 上個關卡里江霽初還是助理,現在搖身一變成副總裁了。</br> “妄”是本關卡的監視者,關卡給安排了個副總裁的身份合情合理。</br> 彭書喜把話筒遞給江霽初:“來,江副總,講兩句!”</br> 江霽初:“……”</br> 江霽初對陌生人八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讓他當眾將話不如讓他去跟boss互毆。</br> 但話筒都快遞到嘴邊上,他還是勉強接過去:“大家好,我叫江霽初。希望和乏視的大家一起努力,謝謝。”</br> 彭書喜讓他講兩句,他當真就講了兩句話,說完就把話筒還給彭書喜。</br> 彭書喜也沒在意。</br> “咱們江副總話少哈,沒關系,我再跟大家講兩句!</br> “說起來,我一直有個心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