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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綁架

    一群人出門找人,結果只找到半具尸體,自己人還差點丟一個,剩余的人都悶悶不樂,回來后收拾收拾準備休息。</br>  韓梅坐在凳子上,任由謝泉幫她處理傷口,對謝寄他們千恩萬謝,說出自己被紫蟒襲擊的全過程。</br>  她本是幫忙搜尋小情侶,結果中間迷路,其他人聽見小情侶尸體找到了就趕緊過去,不小心把她給忘了。</br>  好不容易找到正確的路,遙遙就聽見林子深處的動靜,借著手電光,她發現一條紫蟒在看她,嚇得她當場大叫。</br>  也幸好他第一時間就大叫,不然謝寄都趕不及救她。</br>  謝寄頂著一身蛇血,聽完韓梅的經歷后就要去洗澡。</br>  招待所總共只有一個洗澡的地方,基本就是幾個沒裝花灑的高水龍頭,還都是冷水。</br>  不過這時候也沒得挑。</br>  謝寄本要和江霽初一起去洗,結果想關卡的事想的入神,走到一半忘拿毛巾,只得折回來。</br>  剛才紫蛇不顧其他人,只追他和江霽初,證明吃下紅色果子后仇恨值會提高到第一順位,為不連累謝泉和思悠,晚上他們四個又分成兩間房睡。</br>  他找到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正要往外走,突然聽到門外的聲音。</br>  思悠攔在走廊上:“你想找謝寄?他不在。”</br>  手剛摸上門把的謝寄:“?”</br>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思悠現在算是他隊友,怎么也得給思悠面子。</br>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作。</br>  外面又傳來冉元飛的聲音:“是,是嗎?”</br>  思悠:“他跟江霽初出去了。”</br>  冉元飛:“江霽初就是他們隊里的小帥哥?”</br>  思悠:“對。”</br>  冉元飛“哦”了聲,他晚上遇見散步的謝寄,還沒說幾句話就被江霽初打斷,剛才又聽說謝寄遇見了大蟒蛇,想來看看謝寄有沒有受傷。</br>  不過既然人沒在,他打算明天再問問,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思悠叫住。</br>  思悠:“小弟弟,姐姐是過來人,勸你不要再找謝寄了。”</br>  冉元飛沒懂:“什么意思?”</br>  思悠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好”的樣子:“唉,小弟弟,你不知道,我今天在這兒堵你都是江霽初的意思,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br>  冉元飛臉騰一下紅了:“他,他對謝哥……”</br>  “江霽初是醋壇子轉世,他對謝寄情根深種,你要還不知收斂,他那把刀砍過的boss,可比你見過的boss還多,”思悠意味深長,“少年人,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br>  冉元飛想到江霽初大戰殺人魔時手起刀落的架勢,剛變紅的臉刷地又是一白,道了聲對不起就匆匆跑了。</br>  思悠滿意回屋。</br>  今天也圓滿完成江霽初“看著謝寄,別讓他有機會吸納別人進隊伍”的交待。</br>  至于理由是什么,重要嗎?</br>  結果。</br>  重要的是結果。</br>  和感覺非常良好的思悠相反,屋內謝寄整個人都不好了。</br>  江霽初讓思悠警告冉元飛不要再靠近他?!</br>  江霽初是醋壇子轉世?!</br>  江霽初對他情根深種?!</br>  謝總從幼兒園起就收到無數花式表白,但從沒因別人的喜歡愣在原地忘記動作。</br>  那可是江霽初啊,他晚飯后還想當人家哥哥!</br>  江霽初什么時候喜歡他了?</br>  他怎么一點都看不出來?</br>  等等,真要說,還是有一點端倪的。</br>  江霽初只對他比較客氣,對其他人都愛答不理,還送槍給他,愿意給他捏脖子,見他吃下果子后半點不猶豫也跟著吃,陪他血里打滾雨中看花。</br>  好像是挺特殊。</br>  怪不得他當時說自己喜歡“活潑可愛會做飯”的類型時江霽初鬧別扭,這不完全是江霽初的反面嗎!</br>  他當時還傻傻以為江霽初是口味獨特,真喜歡“陰沉話少體質孱弱的低智商廢物”,現在看來分明是慪氣。</br>  可江霽初為什么喜歡他?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他的?</br>  因為沒接受過好意,而他對其比較照顧嗎?</br>  還是因為他做飯好吃?</br>  不行。</br>  這絕對不行。</br>  兔子不吃窩邊草,辦公室戀情不能搞。</br>  謝寄剛要搖頭,腦海中就浮現江霽初那張漂亮到驚艷的臉,手指摸著的好像也不再是冰涼的金屬門把,而是江霽初溫潤細膩的后頸。</br>  嘶——</br>  傷孩子的心是不是也不太好……</br>  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門忽然被從外面推開,謝寄反射性地往后一退,江霽初一身水氣出現在門口,疑惑地看著他。</br>  江霽初:“你怎么還不去洗。”</br>  剛剛胡思亂想的對象出現在面前,江霽初頭發被擦得半干,凌亂卻不失美感,水珠從發尾滑至脖頸,因沖的是冷水,本就白皙的皮膚變得更白,青色的血管尤為凸出,顯出一種脆弱又動人心魄的誘惑力。</br>  尤其是江霽初比他矮六厘米,看他時得由下而上稍微抬眼,乖巧得要命。</br>  謝寄腦海中突兀地冒出一句謝泉說的胡話。</br>  “哥,江學長有沒有摧毀你作為謝氏總裁引以為傲的自制力。”</br>  他挺直腰,一句“正要去”還沒出口,江霽初后退一大步,滿臉的嫌棄快要溢出來:“臭死了。”</br>  謝寄:“?”</br>  其實是思悠自己不喜歡冉元飛所以故意欺負人吧?</br>  那點微妙的情緒瞬間散干凈,他特地靠近江霽初熏了對方滿臉,用特殊的方式表達哥倆好,隨即扭頭去了澡堂。</br>  ·</br>  江霽初本以為謝泉出現后,謝寄會寸步不離的保護,加上思悠也很厲害,他不再是謝寄唯一的選擇,不能獨享謝寄的眼神,已經做好“由奢入儉”的心理準備。</br>  沒想到二人經歷了短暫的半晚分居,又經歷了短暫的四人同寢,這么快又重新睡在同一個房間。</br>  對他而言,天上掉餡餅不過如此。</br>  哦,天上不會掉餡餅,但會掉謝寄。</br>  江霽初唇邊泛起笑意,又在謝寄推門進來的瞬間收斂。</br>  謝寄毫無所覺,還在想著思悠到底是不是忽悠冉元飛。</br>  這倆人之前又不認識,思悠沒必要忽悠冉元飛,難道江霽初真喜歡他?</br>  他擦著頭發,瞥了眼擦刀的青年:“你傷口沖涼水沒事嗎?”</br>  江霽初淡淡道:“還好。”</br>  謝寄:“過來我看看。”</br>  江霽初已經習慣謝寄給他看傷,乖乖地放下刀走到對方面前,任由謝寄把衣擺卷上去。</br>  早該愈合的傷口只結著薄薄一層痂,猙獰橫貫在線條勻稱的后背上,突兀又刺眼。</br>  謝寄輕輕碰了一下,傷口附近皮膚異常的涼。</br>  他皺眉道:“我把謝泉叫來給你看看吧,他學醫的。”</br>  江霽初把衣擺拽下來:“不用,只是時間問題。”</br>  謝寄:“還得多久啊?”</br>  江霽初:“快了。”</br>  謝寄拿江霽初沒辦法,只得繼續擦頭發。</br>  而江霽初卻沒回自己床上,而是在他身邊坐下:“你說回來后告訴我味覺的事。”</br>  謝寄眼神有一瞬的躲閃,接著又有些無奈,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br>  沒人敢跟他提那些陳年舊事,親近的人怕他難過,疏遠的人怕他生氣,時間久了,也就只深深烙印在他自己腦子里,一時間不知該從哪兒開始說。</br>  他組織了會兒語言:“我小時候遭遇過一次綁架,綁匪本來是要綁我一個表弟,但碰巧我和他在一起,死抱著他不撒手,綁匪干脆把我們一起綁走了。”</br>  謝寄的聲音如同窗外漆深夜色,沉緩又平穩。</br>  他試著做最簡單的總結:“當時我們兩家家里都打算交贖金,但綁匪內部出了問題,先是虐待我們,被綁的日子里我們一直都在發燒。后來其中一個綁匪情緒激動,我親眼看著他抱著我表弟跳海。可能是受了刺激,自那以后,我吃東西就嘗不出味道了。”</br>  江霽初意識到什么,不動聲色地追問:“你是怎么被救出來的?”</br>  謝寄:“綁匪把我們帶到了公海,為能最大限度的保證我們的安全,家里其實報了警,接下來的故事就比較正能量了,警方成功解救人質,將剩余綁匪一舉抓獲,他們被法律嚴懲,但我表弟卻是……”</br>  江霽初:“被綁架的那些天,是不是經常下雨?”</br>  謝寄:“你怎么知道?”</br>  江霽初:“因為你討厭雨天。”</br>  謝寄下意識彎了彎唇角,卻不怎么能笑得出來。</br>  他僥幸從綁架中茍活,關系甚好的表弟卻是葬身于大海,連尸體都沒撈到。</br>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果他再聰明一點,再能打一點,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br>  父母、表姑表舅都安慰他,認為他能活下來已是萬幸,那年他也才六歲。</br>  一個六歲的孩子面對一群持有武器的綁匪,能保護好自己就是最大的成功。</br>  可他永遠忘不了表弟被綁匪抱著跳海的那天。</br>  雨下得很大,船晃也得厲害,他發燒加暈船,看什么都是模糊的。</br>  可表弟哭聲蓋過狂風暴雨,刺破重重煙瘴,一聲比一聲尖銳、又一聲比一聲沙啞地傳進他耳朵里。</br>  直到最后的落水聲響起,他發瘋一樣想去救表弟,卻被綁匪攔腰抱著帶回船艙。</br>  世界在那一刻安靜,也在那一刻停止。</br>  活著回到家里后,他自己跟自己較勁。</br>  他開始學習各種格斗技巧,恨不得把自己培養成十項全能。</br>  對海有陰影,偏要去練游泳,各種姿勢各種環境,決不允許自己怕水。</br>  察覺到味覺失靈,就去學做飯,一頁一頁地背菜譜也要練到沒人能看出來異常。</br>  表姑表舅一見到他就傷心,他就背井離鄉云游世界各地,一路幫助、救下很多人。</br>  直到后來表姑有了新的孩子,而謝泉不堪大任又病情加重,才回國接手家里產業,承擔屬于他的責任。</br>  他不再是那個六歲的小孩。</br>  他已經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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