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寒看著他滿背的銀針,時不時轉(zhuǎn)動一下,沉默了一會會才說道: "柔美人能做到的,妾
身也能做到。
沈暮塵喉嚨忽的一緊,變得干澀艱難起來。
她說的? !
沈暮塵承認,他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即便知道她心底愛的不是自己而是兄長,但她現(xiàn)在是他的妃子!
他無時無刻不想擁有她,恨不得將她抱在懷里,極盡疼惜才好!
若是她肯,不管她是什么目的他都愿意接受。
“你想清楚了,不后悔? "沈薯塵啞聲問道。
顧清寒覺得奇怪,沈暮塵為什么會問她這樣的話?
[難道我沒想清楚就不用伺候么
身為妃子她看得很開,知道時機到來時必須要付出身體才能換得其他東西。
她不是貞烈之人,又想得到帝王寵愛又要守著清白,可能么?
“妾身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盼著陛下寵愛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后悔?“顧清寒軟
聲說道。
沈暮塵轉(zhuǎn)頭盯著她,但由于是趴著,只能看到她交握在身前的手。
生死都是他的人嗎?
這一次,她真的能完全屬于他?
沈暮塵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顧清寒的手。
她的手軟乎乎的,握在手心仿佛都燙到了心底。
他忍不住捏了捏,眸子變得深遮幾分。
顧清寒任由他捏著,也不拒絕,只是背脊早已僵硬。
[果真是表面看著不食人間煙火,實際上卻跟別的男人沒什么兩 ]
沈暮塵手指一-頓,驀的抓緊了她。
“陛下! 顧清寒低呼,無比可憐的樣子。
這樣的聲音太暖昧,沈暮塵幾乎都亂了心神。
他深吸-一口氣,放開了顧清寒。
“好了么?“他淡淡問道。
顧清寒揉著手,眼里意味不明,這一刻她有些看不懂沈暮塵了。
“好了。妾身這就為陛下收針。
屋內(nèi)又重新恢復了靜謐,時不時傳來銀針落入水盆的聲音。
沈暮塵坐了起來,看了她一眼說道:“明日十五,朕帶你去汴河賞花燈。”
顧清寒-愣。
十五年了,她已經(jīng)忘記汴河賞燈的事情了。
她與沈基塵同年同日生,+五便是她和他的生辰。
以前每年生辰她都會入宮獻唱,十五這-天總 是熱鬧非凡,從早上睜開眼睛就沒有空閑過。
到了晚上,她和沈暮塵總會像約好了一般,-同去汴河賞燈。
也許是同年同日生,所以她總覺得自己和沈暮塵極有緣分,從不把他當外人。
偷偷喝酒、女扮男裝調(diào)戲別人家姑娘就沒有她不敢做的事。
后來她與沈令定了婚約,就沒有再和沈暮塵出去過,從那時候起性子也收斂了許多
[一晃如夢算算我與沈幕塵已經(jīng)十八年沒一起過過生辰了
顧清寒有些悵然,深深的失落糾纏在她心間。
以往的生辰都有爹爹和哥哥們給她過,如今這世上只剩她一人了。
沈暮塵默然,他又何嘗不
他低低問道:“去不去?”
顧清寒回神,笑道:“自然是要去的,陛下對變身真好!“
沈暮塵微微勾唇。
過了明天,他和她都二十七歲了。
尋常人家的二十七歲,孩兒早已滿地跑,如果是個女孩兒說不定都要開始說親了
他孤孤單單一人茍活于世間,從未想過有生之年竟還能再次與她去汴河賞燈。
其實上蒼對他已經(jīng)夠好了不是么?
這一夜,顧清寒得以在廣明殿留夜,這是第一個能在陛下寢殿留夜的妃子!
未央宮那邊都炸了,俞德妃第一次氣得將 書撕了!
“顧清寒不能再留了!來人,立即派人出宮告知爺
俞德妃眼神陰鷙,一直以來都覺得最終的勝利者只會是她自己,顧清寒即便是一時得寵也會
很快被踩下去。
但就算是一時得寵,她顧清寒有什么資格在廣明殿留夜? !
陛下的所有第- -次只能是她的,顧清寒搶占了她的東西,就要付出代價!
相對于俞德妃的氣怒,元慈太后反而松了一口氣。
自從得知顧清寒不能孕育之后,她很樂得見到沈暮塵獨寵顧清寒-人。
雖然這樣的獨寵會讓顧清寒立于所有人的對立面,但沈冰澈的地位就不會被威脅了。
若得寵的是俞德妃或夜賢妃,只要她們生下皇子,沈冰澈絕對會被取代
“太后,柔美人求見。“風兒進來說道。
元慈太后頓時心煩不已:“她又來干什么?”
差點忘了還有個懷了孕的柔美人!
風兒道:“她說要太后您幫忙,送她去廣明殿。”
元慈太后都無語了。
她作為沈暮塵的嫂子,誰見過嫂子參與小叔子的爭寵、給小叔子塞女人的?
這個柔美人莫非是腦子有病!
“鐵匠之女就是鐵匠之女,粗鄙愚蠢!“元慈太后冷哼道:“就說哀家不見!
風兒點頭:“是。”
風兒退了出去,看著在偏殿里坐立不安的顧憐兒,微微皺眉。
“太后已經(jīng)歌息了,柔美人回去吧。”
顧憐兒哪里肯,“不行啊,風兒姑姑你跟太后求求情好不好?我實在沒辦法了
她不可能去找自己的‘競爭對手俞德妃和夜賢妃,能求的只有太后一個。
風兒眼神微閃,表面上毫不留情的將顧憐兒趕了出去。
等無人時迅速換了一身衣服,在顧憐兒回宮路上支開香菱,截住了顧憐兒。
顧憐兒嚇了一跳,“你,你是誰!”
風兒將一枚令牌拿出來丟給她。
“這是太后的令牌,懂怎么做沒?”她的聲音聽不出男女。
顧憐兒眼底一亮,立即道:“懂懂懂!”
她一心只想去廣明殿,根本不在意眼前的蒙面人是誰。
風兒給了令牌之后就迅速離開了。
她的動作+十分敏捷,在黑夜中來去無聲,比北竹都不會差得了多少!
她對皇宮很熟悉,哪里會有暗崗、哪里會有人隱藏都一清二楚,一路回到慈寧宮后還不超過
半刻鐘,無人知曉。
蟄伏了三年,她收到西塘國即將來人的消息才開始走動布置,作為太后最信任的大宮女,她
有把握自己不會暴露半分!
哪知道,她身后一直跟著個吐著舌頭的女 鬼,飄飄蕩蕩的跟著她。
若是有人能看到這個女鬼,-定能看出她死前是上吊死的,舌頭吐得老長,收都收不回去!
風兒警惕的回頭,有一種被人監(jiān)視的直覺。
她不知道的是,她轉(zhuǎn)頭后正與女鬼臉貼臉的對在了-起,只覺得寒風颼飚,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嗬.“女鬼喉嚨里發(fā)著嗬嗬聲,翻著自色的眼珠子貼在她面前。
“是我的錯覺么?“她自語一聲,又轉(zhuǎn)身進太后寢殿去了。
女鬼跟著風兒走了一圈,見她又恢復成大宮女的樣子,再也沒有任何行動,這才慢悠悠飄回
去報
白棋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往廣明殿。
此時顧清寒正在凈室,沈暮塵泡在浴桶里閉目養(yǎng)神,室內(nèi)都是濃郁的藥香味。
“陛下風寒久久不愈,生姜湯浴能驅(qū)寒 ."
沈暮塵嗯了一聲。
原來她要留在廣明殿竟是因為要給他藥浴么?
沈暮塵心底隱隱有些失望
就這樣么?
“陛下今夜不能再熬夜批改奏折了,妾身會給陛下點安神香,陛下好好睡覺才是。”
聽沈暮塵又是嗯了一聲,顧清寒走了出去,捏著一些安神香投入香爐。
趁著無人注意,她從袖籠內(nèi)拿出-包粉末混在香料中,蓋上了爐子-
抬頭,就見白棋飄了進來,她不動聲色的看了凈室的方向-眼,以眼神詢問白棋:何事?
白棋道:“娘娘,查出那個諜者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