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越親越冷的吻,柔軟的唇瓣不會因?yàn)楸舜说馁N近而溫度驟升,月筠覺得季明宇終于放開了禁錮她的手臂,他的力氣總是大得出奇,看起來修長勻稱的手指,隨時可以扭斷別人的脖子一樣。
    “夠了。”居然是他在抱怨,重重一把將她推開來,月筠在地毯上倒退好幾步才抓住桌沿站定了腳,“你跟我回去。”
    不是疑問句,而是一道命令,不容置疑的。
    月筠笑起來,一時間,眼底生香活色的神采像是被吹皺的池水,漣漪微蕩,招人神魄,那種被季明宇壓制住的透不過氣的感覺,緩和了大半,換個身份,換個角度來看眼前的這個人,又未必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了:“我是莫有初的合法妻子,我們是有婚書的,所以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以前不會,以后更加不會。”
    “如果那個人不在了呢?”季明宇瞇著眼問道。
    “我早猜到你會問這樣的話,季明宇,你不是那種小人,何必逞一時之口快。”
    “你倒是很了解我的樣子。”他恢復(fù)到才進(jìn)門,那種清冷的神情,用手指在唇角很輕地擦一下,“你是素面都敢出來見人,連唇膏都不抹了,不過骨子里的東西是抹殺不了的,月筠,你是個可以讓男人為之傾倒的女人。”
    “多謝你的夸獎。”月筠客套的點(diǎn)點(diǎn)頭。
    兩個人幾分鐘前還扭在一起,這么快就又被扯開了距離,他坐回原來的位置,喝半杯已經(jīng)涼掉的茶水:“你考慮清楚,真的不肯跟我回去?”
    “考慮得很清楚。”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jī)會。”
    “我也給過你很多次相同的答案。”
    “為什么?”季明宇握緊了杯沿,“我哪里不好?”
    月筠一怔,想到的是嚴(yán)明波問她的話,莫有初哪里好,季明宇問的是他哪里不好,身邊的故人都喜歡比較,比較以后問出心口的疑惑,素不知很多東西不需要理由的,不需要一定比較出誰好誰壞的,誰能夠占據(jù)她的心,那個人才是贏家。
    “怎么不答了?”他追問道。
    “你哪里都很好。”這句是實(shí)話,眼前的男人叫人挑不出毛病來,即便是那種令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眼神,也是種獨(dú)特的霸氣,“只不過……”
    他沒有催她,知道她在尋求一個能讓他和自己都滿意的詞匯出來。
    “只不過,不是適合我的人。”月筠按照最真實(shí)的想法說出口來,“我入行已經(jīng)六年,從最小的角色開始演,雖然大家都說我星途順利,期間的坎坷,不足為外人道,我已經(jīng)太習(xí)慣演戲,習(xí)慣在片場,人人稱呼我為白小姐,白小姐是一個外殼,一個堅(jiān)固到不能敲破的外殼,真實(shí)的我蜷縮在其中,別人已經(jīng)忘記了我原來的樣子,甚至是我自己,你看到的那個風(fēng)光的白月筠,是此時此刻站在你面前,穿著家常便服,素顏朝天的白月筠嗎?”
    “進(jìn)來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說過,你變了,但是依然很美很動人。”
    “要是我不美了,沒有這副皮相了,你還會保持相同的觀點(diǎn)嗎,你還會說讓我跟你走嗎?”
    “你眼里,我是這樣膚淺的人,只看中你的表象。”
    “膚淺的人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我曾經(jīng)只剩下這一副表象了。”直到遇見莫有初,點(diǎn)點(diǎn)滴滴,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平常日子,一天一天的積累,她慢慢發(fā)現(xiàn),其實(shí)被改變的人是她,而有初是那只神奇的手,上天送給她的神奇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