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聽后,趙曉萌說:姐夫你現在不在那里住了嗎?</br> 黃星一愣:我已經搬到別處了,怎么,曉萌你過來了?</br> 趙曉萌道:姐夫你怎么也不說一聲呢?我回來了,想去看看你。</br> 黃星道:今天不是剛見面嗎,找我有事?</br> 趙曉萌道:姐夫你是不是也很討厭我了呀?不愿見到我是不是,你這不是恨屋及烏嗎?</br> 黃星道:不是不是。那這樣,你在那兒別動,我過去接你。晚上我請你吃飯。</br> 趙曉然嘿嘿一笑:這樣才對嘛!那好吧,我在你原來住的地方,門口,等你,不見不散喲。</br> 掛斷電話后,付貞馨問:誰?</br> 黃星道:我小姨子。</br> 付貞馨道:你大小通吃是不是?</br> 黃星皺眉道:瞎說什么呢!我小姨子還在上學。</br> 付貞馨嘖嘖地道:那不正好,現在不都喜歡學生妹嘛。</br> 黃星道:靠站牌停,我下車。</br> 付貞馨反問:我送你?能不能帶上我?晚上我安排。</br> 黃星道:別。不方便。</br> 付貞馨放慢了車速,試探地說:你和你小姨子之間,是不是有事兒,不然的話怎么還背人呢?</br> 黃星提高音量道:那是我小姨子,不是你小姨子,你跟著算什么?</br> 付貞馨停止了開玩笑,變得一本正經起來:她過來,是不是想當她姐的說客,想讓你們倆合好?</br> 黃星說:不知道。估計不是。</br> 付貞馨道:那她來干什么,本來小姨子和姐夫之間就是一種敏感的關系,她就不怕……好吧我送你,讓我看一看,你小姨子長的什么樣兒。</br> 黃星倒也沒勉強,讓付貞馨開車送到以前租住過的地方。付貞馨遠遠地看到一個身材高挑、漂亮清新的小美女,正站在出租房門口左右張望,放慢了車速,付貞馨說,還真是個美女哩。黃星說,那當然。付貞馨說,比她姐漂亮。黃星沒再說話,打開一房車窗,沖趙曉萌揮了揮手。</br> 一上車,趙曉萌見到開車的付貞馨后,輕聲沖黃星問道:姐夫,這是誰呀?</br> 黃星做介紹道:我們公司的副總經理,付貞馨。</br> 趙曉萌伸出一只手說:姐你好年輕呀,年輕有為。</br> 付貞馨道:過獎過獎。開著車呢妹妹,一會兒再跟你握手。</br> 趙曉萌把手收回,笑說:沒事兒的。姐你開車技術真好,我叫趙曉萌,是我姐夫的妻妹。</br> 付貞馨說了句:前任的吧?</br> 趙曉萌臉色一變,耷拉下腦袋,再不說話。</br> 黃星打開半扇窗戶,透了透氣,對趙曉萌說:我們去吃燒烤,完了你晚上別走了,跟小付總一起住。</br> 趙曉然撓著頭說,那多不好意思呀。</br> 付貞馨輕聲呢喃了一句,憑什么跟我一塊住啊?但嘴上卻說:不方便。我家就一張床。</br> 黃星想說,擠擠唄。但是能看的出,付貞馨對趙曉萌不是太歡迎,他當然不能再強行安排。于是說道:那就讓她睡我臥室,我睡客廳。</br> 付貞馨皺眉道:黃主任,你怎么這么喜歡留人住宿呢,人家又不是沒地兒去?</br> 趙曉萌當然能感覺出付貞馨對自已的敵意,趕快說了句:我還是回學校吧,一會兒。</br> 黃星沒再說什么。</br> 燒烤是濟南一大名吃,濟南的燒烤店琳瑯滿目。付貞馨在一處回民燒烤店前停了下來,說,這家吧,這家的燒烤比較厚道。黃星說,好。</br> 黃星和趙曉萌相繼下車,付貞馨開著車去找停車位。趙曉萌拉了一下黃星的胳膊,說:姐夫,她也要跟我們一起吃嗎?</br> 黃星反問:怎么,不方便?</br> 趙曉萌噘著嘴巴說:不太方便,我要跟你談些私事。</br> 黃星苦笑道:還私事!我和你之間有什么私事?關于你姐的?</br> 趙曉萌道:也不全是。姐夫,我看能不能……就咱倆?</br> 黃星糾結地思忖了片刻,說,不太好辦啊,要不,有什么話吃過飯再說?</br> 趙曉萌說,你不好意思說,要不我跟付姐姐說吧。</br> 足足等了一刻鐘,才看到付貞馨從很遠處往這邊走。在大城市停車是老大難問題,停車位比chu女還珍貴,難找。付貞馨一邊揪著屁股縫,一邊走了過來,忍不住發起了牢騷:停到一公里以外了,那個位置還不知道會不會被罰款。黃星安慰她說,不錯了,沒停到外環上去。付貞馨說,你還幸災樂禍!抓緊買個車,讓你也體會體會找車位的痛苦。黃星苦笑說,窮人哪開得起車啊。</br> 趙曉萌見到付貞馨總是不停地揪弄屁股縫,天真的她竟然沖付貞馨問了句:付姐你屁股上癢癢嗎?</br> 付貞馨趕快把手撤回來,臉上很尷尬,支吾地說:有……有點兒。</br> 趙曉萌嘻嘻地道:擦點兒花露水就好了呢。我夏天的時候被蚊子叮,也是擦的花露水。</br> 付貞馨敷衍地說:是啊是啊,對對對。</br> 黃星在一旁忍不住竊笑。恐怕這個世界上,知道付貞馨揪屁股縫真正原因的,只有他一個人。</br> 正要往里面走的時候,趙曉萌突然站到付貞馨面前,很糾結地說,姐要不這樣,改天我請你,今天……今天我想跟我姐夫談些私事。</br> 付貞馨臉騰地一紅,隨即說:談你姐的事兒是吧?沒戲了別抱太大希望。不過,我也不是外人兒。你跟黃星說什么事兒,他回去肯定要向我匯報的。</br> 黃星臉上頓時出了一頭冷汗,心想付貞馨你這不是將我的軍嗎。于是趕快道:一塊吧一塊吧,曉萌,今天不談私事,談談你學校的事兒。</br> 可是------趙曉萌支吾地道:有些事兒不能不談!</br> 付貞馨見此情景,倒也沒再強留,不悅地說了句:那好,我走,你們聊。</br> 她故意把‘聊’字拖音很長,意在表示不滿。</br> 趙曉萌歉意地說,實在不好意思了付姐,改天我請你吃飯,單獨的。</br> 付貞馨裝出很慷慨地說了句‘了然’,然后揮舞著胳膊大邁步往回走,手里的鑰匙鏈,被她揮舞的聲聲作響。</br> 黃星當然能看出付貞馨情緒不佳,于是讓趙曉萌先進去,自已追上了付貞馨,向她解釋。付貞馨一揮胳膊說,得嘞,你們倆有事兒,我看出來了!</br> 黃星叫苦說:我們倆有什么事兒?</br> 付貞馨道:姐夫和小姨子,在一塊兒哪有什么好事兒?</br> 黃星道:就你會胡思亂想!</br> 付貞馨反問:難道我說錯了?哼,看那小姑娘對你含情脈脈的!</br> 黃星苦笑道:哪有的事兒啊我的公主,你哪只眼看到了?</br> 付貞馨噘著嘴巴道:公主?誰是你的公主?你的公主在ktv,黃少爺!</br> 黃星意識到,付貞馨是真的生氣了。</br> 女人為什么總是喜歡斤斤計較,捕風捉影?</br> 回到燒烤店,黃星剛剛進門,就聽到外面一陣鳴笛,扭頭看時,才發現付貞馨正駕車經過。她故意放慢了車速,打開一扇車窗說了句:黃大主任,別酒后亂性!</br> 黃星連連咋舌。</br> 這時候趙曉萌從衛生間里出來,甩了甩手上的水,問了句:付姐姐走了?</br> 黃星點了點頭:走了。不過你今天可真是把她得罪了。</br> 趙曉萌瞪大了眼睛:沒有吧?我一直對她很禮貌呢!倒是她看樣子并不歡迎我。</br> 黃星實在是不想打擊她的天真。</br> 在靠窗戶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趙曉萌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一下消毒餐具的包裝袋,膨地一聲脆響,嚇了黃星一跳。趙曉萌揮舞著手指頭笑說:姐夫,我厲害吧?</br> 黃星跟著反問: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指禪?</br> 趙曉萌緊接著又用手指戳開另一套餐具,炫耀說:這叫九陰白骨……指。</br> 黃星笑道:大力金剛指。</br> 黃星把菜單推過去,讓趙曉萌點菜。趙曉萌要了二十個羊肉串,十個板筋,和十個烤雞翅。黃星說,再點兩個菜。趙曉萌就又點了一個土豆絲和一盤花生米。黃星苦笑說,你能不能狠點兒點?趙曉萌說,我要是狠點兒點,你那錢包里的錢,嘿嘿,就要遭殃了。這已經不錯了呢!黃星拿過菜單,又點了兩個烤羊腿,和一盤魚香肉絲,一盤干鍋鲇魚,然后又叫了幾瓶啤酒。</br> 趙曉萌給黃星倒上啤酒,自已也倒也倒了一杯。</br> 黃星說:你少喝,女孩子喝酒不好。</br> 趙曉萌道:誰說的!你這明顯就是重男輕女。今天我要陪姐夫好好喝幾杯,看我表現!</br> 黃星汗顏地道:你可別!女孩子喝了酒就變丑了,你難道不怕你變成丑小鴨?</br> 趙曉萌撲哧笑了:姐夫你還拿哄小孩子的方式哄我哩,很遺憾,不管用了。我已經是大姑娘了。來姐夫,我先敬你一杯!</br> 黃星端起杯子,問:這一杯怎么講?</br> 趙曉萌眼珠子滴溜一轉:這一杯,算是我替奶奶敬你的,謝謝你今天上午能去看她老人家!</br> 黃星說,應該的。然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br> 趙曉萌也跟著仰起頭,將杯子里的酒往嘴里倒。她白皙光滑的脖頸,著實性感。黃星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只是說了句,慢點兒喝曉萌。</br> 趙曉萌擠著眼睛把杯中的啤酒喝下去,咂摸了一下嘴巴,說:過癮。酒是好東西。</br> 黃星覺得她今天很詭異。</br> 此后她一杯接一杯地跟黃星碰杯,黃星擔心她喝多,不讓她再開酒,但是趙曉萌卻執意又打開了兩瓶啤酒,倒上。</br> 她臉上一開始帶著笑,但喝著喝著,就緊繃了起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