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時杰繼續洋洋灑灑地說道:“兄弟,用不了多久,整個濟南的商業圈子,將會被肖總壟斷。下一步,肖總還會有大動作。”</br> 黃星追問:“什么大動作?”</br> 包時杰神秘地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總之,燕和集團不會像你們鑫夢商廈一樣,關起門兒來做生意。除了肖總的大股之外,剩下的股份,任何人都可以預搶。知道什么叫預搶嗎?哼哼,也就是說,有錢有勢的人,都可以在燕和集團入股,不過前提是,低于兩千萬概不接受。”</br> 黃星道:“看來包總是沒這個希望了。”</br> 包時杰哈哈笑道:“實話告訴你,肖總給了我……1%的干股。百分之一,意味著什么,你知道嗎?”</br> 黃星咯咯地笑了起來:“意味著,你就是個屁。對燕和集團來說,有點兒無關緊要。”</br> 包時杰不但不生氣,反而耐心地給黃星解釋說:“你錯了!燕和集團目前已經投入了十幾個億,后期預計總融資幾百億以上。甚至更多。那么,你可以算一算,這百分之一的干股,有多少錢。”</br> 黃星沖包時杰伸出大根大拇指:“厲害,厲害。坐擁億萬身價!不過你可要想好了,你自己的價值,跟這個所謂的幾億身價,對等不對等?你能否為肖燕創造出符合你身價的利益?”</br> 包時杰強調道:“既然肖燕信任我,我當然要不遺余力。不過肖總也說了,如果現在你黃星還有心加入,她仍然可以拿出一部分股份。對你,肖總可是破了例呀。識實務者為俊杰,只要你答應為肖總效力,那么你就可以一夜之間擁有上億的股份。”</br> 黃星搖了搖頭:“對不起,這個數字太強大,我聽了渾身發顫。我自知,自己沒那本事,能夠為肖燕創造等價的價值。”</br> 包時杰倒背起手,感慨良多地說道:“其實呢,就我而言,我是既想和你共事,又不想與你同在一個屋檐下。不過,我這人喜歡競爭,有個對手時刻警醒著自己,還是好的。否則,無敵很寂寞。”</br> “噢?”黃星心想,都快得瑟到天上去了。但嘴上卻說:“感謝包總賞識,我愧不敢當。大年初一的,我就不跟你多嘮了,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你這億萬身價,這么多錢,該怎么花吧。”</br> 包時杰道:“這個不勞你惦記。還有,我要告訴你的是,付潔,我是不會放棄的。”</br> 黃星頓時一愣:“你還惦記著付潔?包總,你覺得,你的所作所為,她會原諒你嗎?”</br> 包時杰冷哼道:“原諒不原諒我,我不知道。但是我卻可以保證,她會原諒錢。再漂亮,她也只是個女人。只要是女人,沒有不愛錢的。”</br> 黃星說:“不缺錢的女人,也許更容易讓你失望。”</br> 包時杰唏噓地搖了搖頭:“錯!沒有哪個女人,會嫌錢多。就像肖燕,就像余夢琴,她們的錢不夠多嗎?”</br> 黃星聳了一下肩膀,不置回答。</br> 包時杰哼著小調,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車鑰匙。</br> 黃星看到幾米外的一輛奔馳S級轎車,燈閃了閃。</br> 我靠!鳥槍換炮了?敢情這肖燕的確大方,竟然給包時杰配了一輛價值幾百萬的奔馳豪華車。</br> 包時杰臨上車之際,還扭頭給了黃星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br> 黃星只是笑了笑。</br> 韓二狗早已氣的牙癢癢,沖著奔馳駛去的方向,揮拳蹬腿:“為什么不讓我揍他?你看他那得瑟勁兒!媽的,真能顯擺!”</br> 黃星皺了一下眉頭:“揍他?行啊,大年初一的,別讓我去派出所領你。我嫌丟人。”</br> 韓二狗望著黃星:“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不是挺江湖的一個人嘛。那次,在村里,你一個人單挑我韓村一大家子七八口人!那時候,你怎么挺爺們兒的?”</br> 黃星在韓二狗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別給我廢話!你的話太多了,得改。還有,現在,馬上給我換上保安制服,誰讓你自作主張穿上西裝了?”</br> 韓二狗道:“不是你……你讓我配合老方工作。那我……我不就是副經理嗎?”</br> “副你個屁!”黃星道:“我告訴你,你現在的職務,是班長。”</br> “班長?”韓二狗大驚失色:“不會吧?這繞來繞去的,你就讓我當個小班長?”</br> 黃星反問:“你剛才商廈幾天?當上班長已經算是夠快的了。你好好干,后面我會為你鋪平道路。但前提是,別給我捅什么簍子!”</br> 韓二狗叫苦道:“升的太慢了,比女人生孩子都慢。你說……這……當班長還是當隊長當經理,不就你一人說了算嗎?走那么多彎路干嘛?直接……”</br> 黃星打斷他的話:“你話太多了!我告訴你韓二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既然你來了這里,就別他媽的給我丟人!我希望能盡快看到,你撐起保安部的那一天!”</br> 韓二狗道:“我現在就能撐起來!”</br> 黃星拍了一下韓二狗的肚子:“你肚子是撐起來了!保安部各崗位你都熟悉了嗎?制度規定,你就熟背了嗎?一百多名隊員的籍貫年齡愛好,你都知道嗎?還有,保安部里錯綜復雜的人事關系,你了解多少?三百種緊急預案,真要碰上真格的,你都能靈活處理得了嗎?還有……”</br> 這一連番的問話,倒是真把韓二狗問住了。</br> 黃星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百元鈔票,交到韓二狗手里,說道:“你們保安部的比較辛苦,大年初一還要堅守崗位。一會兒去買點兒酒菜,陪值班的幾個隊員一塊吃個飯。”</br> 韓二狗嘻嘻地道:“場面兒!這……這是不是有點兒不好意思。”</br> 黃星反問:“嫌少?”</br> 韓二狗道:“不。夠多了夠多了。這得多豐盛。”</br> 黃星在韓二狗肩膀上輕拍了一下:“看你的了,二狗。別讓我失望。”</br> “必須的!”韓二狗挺直了胸膛,表態道。</br> 給韓二狗緊完弦,黃星決定再去找一下葉韻丹,做進一步安撫。畢竟,葉韻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份恩情,沒齒難忘。她如今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自己怎能袖手旁觀?</br> 但是剛剛坐到車上,就接到了付貞馨的電話。</br> 付貞馨輕聲說道:姐夫大人,忙什么呢你?</br> 黃星道:沒忙什么,剛回商廈。</br> 付貞馨道:回來了?你不會是把重要的事情,也給忘了吧?</br> 黃星追問:什么事?</br> 付貞馨道:我爸我媽昨天到了,你不趁這個機會,過來拜個年什么的?</br> 黃星恍然大悟地道:現在……他們……在哪兒?</br> 付貞馨道:在我姐家呢,當然。記住,晚上你來的時候,多帶幾件禮品。我爸最喜歡吃牛肉干,對了還有豬腳,我媽喜歡吃各種各樣的魚罐頭,還有烏雞。還喜歡喝……喝咖啡……能透露的我就都透露給你了,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加油!</br> 黃星道:好,好。我這就去買東西,最快速度趕到!</br> 付貞馨道:那行。那我就先跟我姐通個氣兒,我們先渲染渲染。</br> 掛斷電話后,黃星做了一個深呼吸。</br> 心里總有一種莫名的緊張。</br> 第一次見付潔的父母,而且對方對自己的印象并不好。這種情況下,他心里確實有些沒底。</br> 但是該面對的,總要面對。</br> 急忙驅車趕往超市,按照付貞馨的提示,買了一大堆禮品。</br> 然后火速地趕往付潔家。</br> 樓下,黃星撥通了付貞馨的電話,讓她下來幫忙拿一下東西。</br> 付貞馨很快趕了下來,見到后備箱里滿滿了一堆,禁不住一陣咋舌:“姐夫呀姐夫,你想累死我呀,這么多東西,幾趟也拿不完啊!”</br> 黃星道:“那就慢慢往上拿。”然后他湊近付貞馨,說道:“上面的情況,如何?”</br> 付貞馨疑惑:“什么情況?”</br> 黃星強調道:“就是你爸你媽,他們……你說……你說他們會不會見到我以后,把我趕出來呢?”</br> 付貞馨撲哧笑了:“那倒不至于!不過,你在他們心里的印象,已經根深蒂固了。要想扭轉的話,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噢。”</br> “唉。”黃星道:“大年初一的,要是挨頓罵,那得多糗?妹妹,你可得肇著我。”</br> “妹妹?”付貞馨愣了一下:“你叫我妹妹?”</br> 黃星反問:“怎么,不對?”</br> 付貞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正叫。不過聽了,總覺得稍微有一點不順耳。算了算了,習慣了就好了。”</br> 二人一齊努力,連續來兩趟,才終于將這一大堆的禮品,塞進了電梯里。</br> 上樓。按響了門鈴。</br> 黃星感到自己的小心臟,撲通撲通一陣亂跳。</br> 付潔開門,見到黃星后,扭頭說了句:“爸,媽,他來了!”</br> 黃星順勢往里一瞅,不由得一愣。那老兩口,正有說有笑地坐在沙發上嗑著瓜子看著電視,一聽說自己來了,馬上繃住了臉。</br> 付潔的父親,戴著一副眼鏡,不知是老花鏡還是近視鏡,還時不時用手扶正一下鏡框。付潔的母親,看起來很慈祥很高貴,雖然已經兩鬢斑白,但是可以推斷出,她年輕時,也像付潔姐妹一樣,傾國傾城。</br> “叔叔,阿姨,過年好!”簡潔的開場白中,黃星和付貞馨將外面的一堆見面禮,朝屋里挪了進來。</br> 付潔母親淡淡地朝這邊看了一眼,朝付潔問了句:“這就是那個……那個黃什么星?”</br> 沒等付潔回話,黃星便搶先一步說道:“對,阿姨,我是黃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