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被接回宮了。
這個消息很快的就傳遍了京城和后宮。
原本大家都在猜測著,皇后娘娘失了圣心,否則怎么會被流放到皇家寺院?
歷來就沒聽說過,貴為一國之母的皇后娘娘出宮祈福。
所以大家都以為,皇后娘娘是被變相的打入冷宮了。
在后宮里呂采女病逝之后,家里有女兒在后宮的臣子無不摩拳擦掌,都把目光瞄準了后位。
尤其是德妃和賢妃的家里。
德妃和賢妃的家世雖然比不上皇后或是呂采女,可也不算太差,所以兩家各自盤算了一下,都覺得頗有機會把女兒推上后位的。
不過德妃的家人還記得沉寂的莊妃。
因此某一日德妃的母親遞牌子進宮后,就隱晦的提了提,德妃雖然掌管宮務的能力不太行,可是論起耍心眼,那倒是不差。
所以她一下子就聽懂了母親的言下之意,并且放在了心上。
后來她見莊妃果然正如母親所料的,趁著陛下不在后宮時,高調的復出不說,還打算把她和賢妃當作墊腳石。
德妃如何會讓她得逞。
她故意出了個小紕漏,莊妃立刻就咬了上來,一副恨不得把她踩到塵埃里的姿態,讓她心里頓時生了警惕。
之后她便故意慢慢放出手里的宮務,莊妃果然接收得很快,德妃見狀心下一轉,便打算將計就計,反過來將莊妃一局。
當她得知莊妃要對她下藥時,她不僅喝了下去,甚至自己還多添了一種,使得自己的病情看起來更為嚴重。
她要讓莊妃把這個苦果給吞下去!
之后她又找到機會對二皇子下手,然后把一切栽贓到莊妃頭上。
正當一切正如她計劃的,陛下風塵仆仆趕了回來,然后派了太醫來替她診治。
當太醫一臉微妙的離開她的寢宮時,德妃險些得意的大笑出聲。
因著顧慮隔墻有耳,德妃只能按捺下激動的心情。
后來,莊妃和賢妃果然被禁足了。
德妃心情大好,便開始調理身體,正當她“痊愈”了,可以高調得出現在眾人之前時,陛下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德妃身上還穿著一品妃嬪正式的宮裝,臉上的妝容精致,可是卻掩不住她慘白的臉色。
她癱坐在軟榻上,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前方。
她的貼身大宮女綠珠嚇壞了,趕忙替她拍著胸口順氣,并且招呼著人上茶。
幾個宮女忙了好一會兒,總算把德妃的神給喚回來了。
得妃一回過神來,眼眶頓時就紅了。
綠珠很有眼色,趕忙將其他宮女都喝退了,剩下她一個人陪在德妃身邊。
“綠珠你說,陛下這是怎么想的?”德妃啟唇問道,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清楚。
綠珠抿了抿唇哪里敢開口,陛下如何是她能置喙的?
她只能挑些好聽話,試圖勸慰著德妃。
可是德妃安排了這么久,自以為天衣無縫,結果臨到頭了,陛下一道圣旨把她苦心經營的局面都給毀了。
她眨了眨眼,實在忍不住心中的酸澀,也顧不得身上的衣裳,撲在軟榻上便嗚咽出聲。
綠珠陪在她身邊跟著掉淚,嘴里還得繼續勸著,實在是心累極了。……
坤寧宮里。
皇后娘娘倚靠在軟榻上,擺出一副舟車勞頓的模樣來。
其實不用裝她現在也很疲累。
前幾日跟著陛下趕回京城,之后這幾天晚上陛下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風,竟然日日宿在坤寧宮。
陛下在坤寧宮過夜,當然不可能和皇后娘娘蓋棉布純聊天了。
這幾個晚上皇后娘娘都被折騰得很慘。
陛下也不知道在興奮個什么勁兒,讓她大喊吃不消。
因此今天皇后娘娘都不用裝,自然看起來就是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
這時候,白芍走了進來,湊到皇后娘娘耳旁低語幾句。
皇后娘娘揚了揚眉,懶懶地說道:“這樣就受不住哭了?日后可怎么辦?”
白芍笑了笑沒接話。
“本宮還以為她是個聰明的,原來也不過如此嘛。”皇后娘娘扯了扯嘴角說道。
寢殿里沒有其他宮女,因此白芍便開口說道:“若不是陛下突然出手,想來德妃娘娘大概得償所愿了。”
“呵呵。”皇后娘娘意味不明的輕笑了兩聲。
突然出手?恐怕是陛下查到了德妃的貓膩,覺得自己又看走了眼,覺得沒了面子,所以才故意在德妃得意之際,狠狠地潑了對方一盆冷水罷。
當她不知道陛下的性子么?最是睚眥必報,斤斤計較小氣極了。
不小心得罪了對方,就等著被對方記一輩子罷。
她撇了撇嘴,揉了揉自己的老腰,苦著臉說道:“替本宮捏一捏。”
白芍趕忙喚人進來,替皇后娘娘按摩。
德妃一事頓時就被皇后娘娘拋到腦后了。……
御書房里。
正如皇后娘娘所料,陛下本來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覺得德妃和賢妃被莊妃打壓下去,太丟他的臉了。
本來還想替德妃做主,誰知道德妃才真正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那一只黃雀呢。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連他都差一點被瞞過了。
倘若不是薛太醫無意間看到了德妃的脈案,覺得有異,親自走了一趟德妃的咸陽宮。
只怕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呢。
好啊,這一個一個的,還真是好啊!
陛下鐵青著臉聽著薛太醫的稟報,心里頓時有了計較。
他的腦子好使,一下子就看出德妃這一系列的動作是想干嘛,他偏偏不讓對方如愿。
哼,想出風頭?想高調?作夢!
陛下派人盯著德妃的一舉一動,知道對方“痊愈”了,差不多要出來了,便故意高調的迎回了皇后娘娘,狠狠打了德妃的臉。
知道德妃被打擊的哭了,陛下還冷哼一句,“一點小挫折都受不了,如何成大事。”
冷哼過后,便把人忘到了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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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陽侯府的車隊回到侯府后,東府那里就來人了。
蘭陽郡主懶得應付對方,便讓墨竹走一趟。
墨竹見了東府老夫人派過來的嬤嬤,聽著對方天花亂墜的吹噓著三姑娘的親事,墨竹忍著不耐煩,好不容易才把對方給打發走。
對方一走,墨竹立刻回了朝陽院,向蘭陽郡主稟報。
蘭陽郡主聽罷,挑眉問道:“三姑娘?蘇紜?”
“是的,奴婢聽那嬤嬤的意思,似乎三姑娘許了一個了不得的人家。”墨竹說道。
“喔,許便許了罷,蘇紜能過好日子,我這當伯母的也開心。”蘭陽郡主擺擺手說道。
東府里幾個嫡出的小姑娘還算討喜,蘭陽郡主也不可能為難小姑娘。
過年過節的,也會使人送些小玩意兒給小姑娘們把玩。
她雖然斷了莊子上每個月給東府的供應,可是該有的年禮或節禮一點兒也不少,她不會做落人口實的事。
只是再多是不可能了。
不過這時聽說了蘇紜定下了好親事,她也沒有什么芥蒂,讓墨竹擬了一張禮單,便使人把禮送過去。……
東府里。
蘇紜聽說蘭陽郡主使人送禮來后,心里也是高興得很。
她起身前往母親的院子。
來到母親的院子后,蘇紜便見到母親正眉開眼笑的拿著一張禮單瞧著。
蘇紜頓時便知道,那張便是大伯母的禮單。
二夫人見到她來了,便對她招招手說道:“紜兒過來。”
“母親在看什么?”蘇紜故作不知,笑著問道。
“你這個淘氣的,都猜出來了還問。”二夫人一見女兒的神態,哪里還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因此親昵的點了點對方的額頭,笑嘆著說道。
“娘,大伯母給了我什么?”蘇紜被母親拆穿了也不害羞,落落大方的問道。
“你這個不害臊的,自個兒瞧去罷。”二夫人笑著說道,將手上的禮單遞給蘇紜。
蘇紜接過來一看,笑容頓了頓,再開口時變得有些忐忑:“娘,大伯母這禮是不是太重了?”
“不重,你大伯母心里有數。”二夫人開口說道。
蘇紜聞言,疑惑地望著二夫人。
二夫人見她面露疑惑,便笑著說道:“你許的人家家境好,你大伯母這是給你做臉呢,也讓人不敢小瞧了你。”
蘇紜聽罷,終于露出一絲嬌羞的女兒姿態,她低垂著頭,看著手上的禮單,心里的喜悅怎么都止不住,只是……
蘇紜收了收笑容,抬頭說道:“娘,二姐還沒有說親,我越過她……”
“你別擔心,你二姐的親事也有著落了,這幾日便會有音信。”二夫人知道蘇紜的擔心,她起初也擔心過,后來是三夫人露了口風,她才敢應下蘇紜的親事。
果不其然,沒幾日后,蘇紋的親事也定下來了。
東府一連兩個姑娘都定親了,府里上下頓時喜氣洋洋的。
就在時候,有人有意無意地提起了寧陽侯府的大姑娘。
要知道,東府的兩個姑娘都是做妹妹的呢,眼下妹妹都說了好親事,怎么姐姐反倒無人問津呢?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沒幾日關于寧陽侯府大姑娘不好說親事的流言便傳了出去。
流言沒幾日就傳得沸沸揚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