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府二姑娘蘇紋的親事黃了。
老夫人在府里一天到晚指桑罵槐的,把一切的過錯都推到了寧陽侯府頭上。
老夫人嘴下不留德,把蘇致遠和蘭陽郡主都罵了不說,連蘇綰一個小姑娘都被她掛在嘴邊罵。
老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在等著看蘇綰的笑話。
蘇紋的親事雖然黃了,好歹曾經議過親,可蘇綰呢?從頭到尾無人問津。
老夫人可是一天到晚盯著侯府,有沒有媒人上門她會不清楚么?
所以她一邊可惜蘇紋的親事,一邊又在嘲笑著蘇綰。
東府上下被老夫人弄得烏煙瘴氣的。
二夫人簡直是心力交瘁。
她雖然能管住府里大部分的下人,可老夫人身邊的那幾個老人,仗著背后有老夫人撐腰,雖不至于對她不敬,可卻是不怎么服她的。
老夫人身邊的老人只聽老夫人的。
因此饒是二夫人下大力氣整治下人了,可東府里仍舊隱隱有著大姑娘的流言。
二夫人知道,都是從老夫人的院子傳出來的。
她身為兒媳,沒辦法指責老夫人,只好想辦法逮住幾個嚼舌根的下人,拿來殺雞儆猴的當著全府下人的面賞了板子,然后再發賣出去。
狠狠震懾了眾人一番之后,老夫人院子里的下人總算肯消停些了。
這期間,三夫人也狠狠的發落了幾個背后議論二姑娘的下人。
三夫人因為蘇紋的親事,簡直是操碎了心。
原本以為找到一門好親事,眼下看來對方的當家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盡管親事黃了東府面上無光,可三夫人私心里不免有些慶幸,搭上這樣的婆母,女兒若真嫁過去了,哪里會有好日子?
所以三夫人一邊氣憤對方反悔,一邊又慶幸對方反悔,心情真是矛盾得很?!?br />
東府里的一切蘭陽郡主和蘇綰自是不知。
近來蘭陽郡主專心養胎,蘇綰便開始慢慢接手侯府里的庶務。
早在今年初,蘭陽郡主就有意把蘇綰帶在身邊,教導她管家,蘇綰今年已經十三了,也是該學習管家的時候了。
如今正好碰上蘭陽郡主有孕,她便干脆放手讓蘇綰管家。
蘇綰學得很快,再加上在夢里她也是有管家經驗的,所以很快就上手了。
蘭陽郡主見她安排得井井有條,便安心養胎,把府里的一切都交到蘇綰手上。
不過蘭陽郡主考慮到蘇綰日后不是嫁進普通人家,因此便向皇后娘娘求了一個女官,到寧陽侯府來教導蘇綰。
因此白日蘇綰理事時,女官便在一旁看著,待到蘇綰將侯府的事情都處理完后,女官便開始一天的教導。
不得不說,蘇綰會的那一些管家手段,應付一般的高門大戶沒有問題,侯府也能理得很好,可若擺在宮里或是要管王府,那就有些不足了。
女官便是來替蘇綰補足那些不足的部分的。
蘇綰也知道自己的短處,因此學得很認真。
既然已經決定嫁給三皇子,那些該學的就要趕緊學起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正如蘇綰所想的,女官來到寧陽侯府沒多久,宮里便傳出消息,陛下要立太子了。
打從廢太子被廢了之后,眾人就把目光都瞄準在太子之位上。
廢太子底下還有個二皇子,可是二皇子的生母不顯,再加上二皇子的才能平平,所以呼聲最高的,便是皇后娘娘所出的三皇子顧容琛。
而陛下的決定也不出大家所料,在某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當朝宣布了立三皇子顧容琛為太子,冊封儀式擇日舉行。
立了太子之后,大家的目光又放在了太子妃的位置上。
就連安樂大長公主和陵陽郡主都頗為意動。
因此能夠進宮的外命婦,開始頻頻遞牌子進宮向皇后娘娘請安。
大家都想要從中窺探出皇后娘娘的意思,或是趁機推薦一下自家的姑娘。
就算不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還有太子良娣或是良媛等位置。
大梁朝的太子按例除了正妃一人,下可以有良娣兩人、良媛四人、承徽四人、昭訓和奉儀數人。
其中除了太子妃、良娣和良媛是會上玉牒的,從承徽開始便只是名頭好聽罷了,比宮里登記在冊的宮婢還不如。
所以許多世家大族都是瞄準了太子妃、良娣和良媛這三個位置。
皇后娘娘看著底下人花招百出,就為了搏個位置,她八風不動的坐在坤寧宮里,任那些貴婦們吹得天花亂墜,卻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露出來。
一眾外命婦使出渾身解數,就想將家族里選定的姑娘送入東宮,可是皇后娘娘一點兒都不表態,使得眾人摸不到門路。
就在這時候,宮里有流言傳出來,有人看見平陽縣主和太子殿下在御花園里相談甚歡。
這下子就像一顆石子激起千層浪,大家紛紛猜測,難道陛下和娘娘屬意平陽縣主?
這個流言傳得很快,就連蘇綰都聽說了。
當她聽聞這個流言時,笑了笑沒說話,心里卻想著,安樂大長公主這是急了罷,連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
按照這流言散開的速度,說后面沒有人在推動蘇綰才不信呢。
正如蘇綰所料,這個流言確實是安樂大長公主的手筆。
安樂大長公主一見顧容琛被封為太子了,她立刻帶著平陽縣主進宮,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要和陛下親上加親。
但是陛下就是一副沒聽出來的模樣。
到后來安樂大長公主直接明說了,結果卻被陛下給駁回了。
安樂大長公主鬧了個沒臉,不信邪又跑到皇后娘娘跟前,再度提起顧容琛的親事。
皇后娘娘更絕,直接挑明她已經定下了太子妃的人選了。
安樂大長公主被皇后娘娘一噎,竟然暗示皇后娘娘,沒有太子妃的位置,太子良娣或良媛也行。
皇后娘娘都要被她驚呆了。
只是皇后娘娘早就打定主意,不往顧容琛的身邊塞人。
雖然按例太子的東宮可以有許多女人,可是老祖宗也沒說一定要把人數塞滿啊。
老祖宗可沒說,太子不能只有太子妃一人。
再說顧容琛當時也對皇后娘娘說過,除了蘇綰他誰都不要。
皇后娘娘心中深深隱藏的愿望沒辦法實現,現在能在兒子的身上看見,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當兒子對她說出,只要蘇綰一個人時,皇后娘娘心里的感覺實在是五味雜陳。
她心中渴望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注定是不可能實現了,可是沒想到,她的兒子能夠替她圓了這個想法?!?br />
安樂大長公主被陛下和皇后娘娘拒絕之后,當然不可能就此放棄,她想著,若是太子殿下自己看上了平陽,那陛下和娘娘就沒理由阻止了罷。
因此她使計安排了平陽和太子殿下在御花園偶遇,然后讓人把流言傳了出去。
只是安樂大長公主萬萬沒想到,就在流言傳得正盛的時候,宮里賜婚的圣旨下來了,直接打了安樂大長公主一個好響亮的耳光。
同時,京城里頓時嘩然了。
原因無他,太子妃的位置最后竟落在了寧陽侯府大姑娘的頭上。
以往那些嘲笑蘇綰乏人問津的人頓時都啞然了。
現在回頭一看,難怪寧陽侯府如此沉得住氣,從來不出面澄清關于大姑娘的流言,也不著急大姑娘的親事。
原來是早就被內定為太子妃了。
賜婚的圣旨一下,寧陽侯府頓時就處在風口浪尖,蘇綰更是被推到了人前。
畢竟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人選。
先前的廢太子還來不及選妃呢,就被廢了太子之位,所以蘇綰可是陛下登基之后定下的第一個太子妃。
一時之間,京城所有目光都投向了寧陽侯府。
而東府的老夫人聽聞蘇綰被定為太子妃之后,臉色又青又白,精彩得很。
蘇綰那丫頭片子竟然成了太子妃?!
老夫人心里不是滋味極了,同時也暗恨蘇致遠不把東府一家子放在心上。
他自個兒的女兒成了太子妃,前程似錦,可是他的侄女兒呢?卻是被人悔婚。
而且這門親事還是蘇致遠提的,這讓老夫人不多想都不行。
老夫人打從心里認定了,蘇致遠是故意替蘇紋說這一門親事的,為的就是敗壞蘇紋的名聲。
只是還不等老夫人再上寧陽侯府討個說法,原本和蘇紋議親的那一家人突然就上門來了。
謙和院。
當三夫人聽聞謝府夫人上門時,嘴角掠過一抹嘲諷的笑容。
她端坐在椅子上,淡淡地對著芍藥說道:“謝夫人來得不巧,我正好要出門,你替我走一趟榮壽院罷。”
芍藥福了福身子,親自走了一趟榮壽院。
榮壽院正堂里,老夫人讓人把謝夫人請進來,好茶好水的招待著。
對她來說,謝家是高高在上的人家,謝夫人肯紆尊降貴來到東府,那是她們的榮幸。
再者,老夫人的腦筋也動得很快,謝夫人今日會親自上門來,想必是為了蘇紋的親事。
老夫人料得不錯,謝夫人今日上門正是為了先前么子和蘇紋議親一事。
謝家滿門清貴,許多子弟在朝為官,就說謝夫人的夫君,就是官拜二品的禮部尚書。
她的么子今年將將十六,雖然只是個白身,可是尚書家的小公子,要說親那是一堆人搶著排隊讓她挑的。
原先夫君回來丟下一句已經和寧陽侯口頭說定了親事,讓謝夫人一頓好氣。
她也聽說過寧陽侯府大姑娘的流言,心里不喜歡這姑娘,誰知道夫君悶不吭聲的竟然就和寧陽侯口頭說定了親事。
待到她知道夫君定下的是東府的二姑娘時,更加啞口無言。
寧陽侯府的大姑娘都不在她眼里了,她又怎么會看得上什么東府的二姑娘?
誰不知道東府的老夫人是寧陽侯的繼母,惹惱了侯爺和蘭陽郡主,兩府差不多都沒什么往來了。
結果夫君竟然要和東府結親,謝夫人覺得謝大人的眼光實在有問題,就是腦子大概也出了問題了。
所以她逮著機會,就退了和東府的口頭約定,左右還沒交換庚帖,東府有那個老虔婆作妖,日后真結了親,只怕麻煩就不斷了。
謝大人回來后自然發了一通好大的脾氣,可謝夫人娘家硬氣,謝大人只能嘴上嚷嚷,確實也無法拿謝夫人如何。
謝夫人退掉了東府的親事,整個人神清氣爽,正當她興致勃勃地替么子挑選其他貴女時,卻聽聞寧陽侯府的大姑娘被指為太子妃了。
謝夫人當下手里的名冊都掉了。
她怎么都沒想到,寧陽侯府的大姑娘竟然會有這樣的福氣。
她當下第一個反應就是,和東府的親事不能斷!
雖然寧陽侯府和東府看起來沒來往,可是當日謝大人發脾氣時說了,這門親事是寧陽侯親自開口的,可見寧陽侯對底下的兩個弟弟很友善。
如今寧陽侯府的大姑娘成了太子妃,假若她的么兒娶了東府的二姑娘,么兒不就和太子殿下成了連襟么?
謝夫人此時真是后悔不已,她立刻讓人收拾了一份厚禮,親自提著上了東府,想要挽回這一門親事,就怕晚了蘇紋許給了別人。
只是謝夫人沒想到,來到東府之后,竟然只見到了老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都不見人影。
她委婉地提起親事,老夫人雖然拍胸脯保證,這一門親事絕對作數,可是沒有親耳聽見三夫人允諾,謝夫人心里沒有底氣。
老夫人大概看出了謝夫人的遲疑,沒好氣地讓人去請二夫人和三夫人過來。
誰知下人都還沒去呢,二夫人和三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就過來說,謝夫人來得不巧,兩位夫人正巧都要出門了,無法親自招待謝夫人,還望謝夫人見諒。
謝夫人聽罷除了僵著臉表示理解之外,她也不能說什么。
又坐了一會兒,喝了一肚子茶水的謝夫人只能無奈的告退了。
謝夫人一離開,老夫人立刻拉下臉來,淡淡地說道:“去把二夫人和三夫人請過來?!?br />
蘇嬤嬤聞言立刻親自帶著人走了一趟朝陽院和謙和院。
朝陽院里,二夫人正在理事,聽著婆子的回報,見到了蘇嬤嬤,也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便把對方晾在一旁。
蘇嬤嬤見狀心里咯噔一下,往常二夫人見到她,不說笑臉相迎,卻也不會如此冷待,眼下看二夫人這神色,似乎極為不待見自己。
蘇嬤嬤微微一思索,心下一緊,二夫人不待見的莫不是老夫人?
蘇嬤嬤忐忑難安的站在一旁候著,等了好一會兒后,二夫人終于忙完了,這才淡淡地問道:“蘇嬤嬤這時候過來,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么?”
“回二夫人的話,老夫人請您去一趟?!碧K嬤嬤低垂著頭恭敬地說道。
二夫人聽罷卻沒有回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翻了翻桌案上的請帖后,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你也瞧見了,我手頭上這么多事,哪里走得開呢?你跟老夫人說一聲,晚一點我再去跟她請安。”
蘇嬤嬤沒料到二夫人竟然會如此回答,她愣了愣,抬起頭看向二夫人,卻正對上二夫人冷厲的眼神,她頓時一驚,又垂下頭去。
二夫人懶怠再看她,便揮揮手讓她退下。
蘇嬤嬤難堪的退出了朝陽院,不知道二夫人這是吃錯了什么藥,竟然給她難看。
要知道,她是老夫人身邊的第一人,走出榮壽院就代表著老夫人,二夫人不給她面子,不就是不給老夫人面子么?
蘇嬤嬤忿忿不平地想著,轉身前往謙和院。
誰知道了謙和院卻是撲了個空,守門的婆子說三夫人方才就出門了。
蘇嬤嬤皺了皺眉,轉身回了榮壽院。
榮壽院里,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等著兩個兒媳婦兒的到來,結果卻只見到蘇嬤嬤一個人回來,她挑了挑眉問道:“二夫人和三夫人呢?”
蘇嬤嬤將二夫人的回話轉述了一遍,又說了三夫人不在府上,出門去了。
老夫人聞言,一拍扶手冷聲說道:“老二家的這是要反了天么?!”
蘇嬤嬤站在一旁低垂著頭不敢回話。
老夫人哪里知道,二夫人突然硬氣起來,都是為了自己的女兒,蘇紜。
前些時候蘇紋的親事出了問題,二夫人當時便提著心,就怕蘇紜的親事也跟著出問題。
幸好蘇紜說親的人家比較厚道,并沒有表示反悔,直到蘇綰被指為太子妃的圣旨下來后,對方更是熱絡了。
二夫人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
只是她冷眼瞧著老夫人的作派,心下都涼了。
往常老夫人總把東府幾個姑娘掛在嘴邊,顯得多疼愛她們似的。
可是蘇紋的親事是被老夫人給弄黃的,蘇紋親事黃了之后,老夫人不思己過,反倒鬧上寧陽侯府,讓人看了笑話。
原本兩家只是口頭議親,反悔了就反悔,兩家捂著也就沒人知道,蘇紋還能再說個好親事。
可是被老夫人這么一嚷嚷,全京城都知道東府二姑娘被退婚了。
那一段時日,二夫人簡直都不敢看三夫人的臉色,她不敢想象,若是這事落在她的紜紜頭上,她受不受得???
幸好蘇紋這小姑娘心智堅韌,竟是沒有被流言打倒,心也寬,一點兒都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她。
平日里和蘇紜的相處也很融洽,使得二夫人更加心疼這個侄女兒。
結果老夫人倒好,不說和謝家老死不相往來,今日謝夫人不過備了一份厚禮,老夫人竟然就巴巴的把對方奉為上賓。
絲毫不在乎,謝夫人可是前頭毀了蘇紋名聲的人吶。
二夫人也猜得出謝夫人上門的用意,她在心里驚訝于對方的厚臉皮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對方的能屈能伸及識時務。
只是叫二夫人說,謝家實在不是良配,就是謝大人和謝公子有出息又如何?攤上謝夫人這樣的婆母,哪家的母親愿意女兒嫁進去?
還不得被搓磨到死么?
前頭覺得東府配不上謝家,隨便找個由頭就悔婚;如今見東府有利用價值了,轉頭又想撿起先前丟掉的親事,哪有這樣的好事呢?
謝夫人當這全天下的人都要讓著謝家么?
二夫人偏不!
她楞是給了謝夫人一個沒臉。
她也不怕謝夫人找茬,如今謝家可不敢隨便動東府,東府的背后有寧陽侯府和太子妃撐著呢。
正如二夫人所想,謝夫人在東府積了一肚子的氣,卻也不敢對東府的人發,還得忍回了謝府。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謝夫人立刻發了一頓脾氣。
要不是蘇綰被指為太子妃,蘇紋那小蹄子哪里配得上她的么兒?!
謝夫人越想越氣,東府的二夫人和三夫人竟敢給她臉色瞧,尤其是三夫人,聽聞她上門了竟然還避出門去,簡直是欺人太甚!
謝夫人也不想想,她自個兒沒遞帖子直接就殺上門去,按照二夫人的意思,讓她吃閉門羹都行,要不是老夫人放她進去,指不定謝夫人今日還得更丟臉呢?!?br />
…………
賜婚的圣旨下了之后,陛下和皇后娘娘便賞下了許多賞賜。
除此之外,皇后娘娘還派了女官和宮婢來服侍蘇綰。
如今的蘇綰雖然還未和太子大婚,可是已經算是皇室的人了,所以吃穿用度都提升了不少。
皇后娘娘甚至派了調理身體的老嬤嬤給蘇綰,替她好好的調理及保養。
蘇綰的初云院也大變樣,里面多了許多太子妃才能使用的物品。
她身邊的四個貼身大丫鬟也被宮里的教養嬤嬤帶走重新調1教。
如今在她身邊侍候的,是皇后娘娘特意為她挑選的宮婢。
只是蘇綰不知道,那幾個宮婢名面上皇后娘娘派來的,實際是顧容琛送到蘇綰身邊的。
為的就是保護她。
幾個宮婢都會武功,其中更有兩個分別擅醫和擅毒。
擅醫和擅毒的兩個宮婢名為綠柳和紅玫,她們負責蘇綰的飲食起居。
在蘇綰不知道的時候,顧容琛就替她豎了一道防線,把一切危險都擋在了外頭?!?br />
蘇綰被指為太子妃之后,邀請她賞花、作詩、踏青的帖子頓時多了起來。
蘇綰懶怠出門應酬,再加上要替蘭陽郡主管家,所以順理成章地將那些請帖都給拒了。
京城里的貴女見蘇綰約不出來,不免語氣發酸的抱怨了幾句。
認為蘇綰飛上枝頭了,就瞧不起以往的小姐妹了,才會窩在府里足不出戶。
對于這樣的指責,蘇綰只是笑笑便過了。
小姐妹?她可不知道那些以往在她背后指指點點的貴女們,什么時候成了她的小姐妹了?
還玩得好呢,那些小姐妹八成連她喜歡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她能理解那些姑娘的心情,便由得她們去說,嘴長在她們身上,蘇綰哪里管得了這么多。
再說了,那些小姑娘也不敢議論得太過,念叨幾句就算了,畢竟蘇綰如今的身分不一樣了。
倘若說得太過分了,一個大不敬的帽子扣下來,誰都討不了好。
所以京城里原本那些關于蘇綰不好的流言,頓時都銷聲匿跡了。……
這一日,蘇綰照常在處理完侯府的庶務之后,聽著女官的教導。
不過女官講到一半,綠柳便急匆匆的進來打斷了女官的授課。
平日綠柳很穩重,倘若不是有急事,對方不會有這樣的表現,因此蘇綰將綠柳招了過來,輕聲問道:“出什么事了?”
“回太子妃的話,太子殿下來了?!本G柳輕聲說道。
因著圣旨已經下了,雖然蘇綰和顧容琛還未大婚,可是蘇綰院子里侍候的女官和宮婢們,已經改口喊蘇綰太子妃了。
“殿下來了?”蘇綰聞言挑了挑眉,很是驚喜。
女官在一旁聽見了,便也笑著說道:“既是殿下來了,那么太子妃的課程便改到明日罷?!?br />
蘇綰聽罷抿唇笑了笑,便起身回房更衣。
榮華院里,顧容琛正坐在蘭陽郡主跟前,和她閑聊著。
蘭陽郡主當然知道顧容琛上門來,是為了蘇綰,難得顧容琛還能耐得下性子,坐在這里關心她。
顧容琛當然看見蘭陽郡主臉上戲謔的笑容,他當作沒看見,態度自然的詢問著蘭陽郡主的生活作息,好回宮向母后稟報。
他今日上門來,除去看望蘇綰之外,也是為了看望蘭陽郡主這個姑姑的。
皇后娘娘聽聞姑姑有孕之后,簡直是高興得不行,恨不能親自出宮來探望。
只是皇后娘娘不好出宮,所以才派了太子殿下前來。
能夠見到蘇綰,顧容琛自然很樂意替皇后娘娘走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