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再過幾年蘇織也要嫁人了,再這樣莽撞,到了夫家哪里能討得了好?
因此三夫人下了決心,開始把蘇織拘再身邊。
蘇織簡直是叫苦連天。
蘇紋見狀,私底下開解了妹妹一番,把道理掰開了說給她聽。
蘇織也不是真的不懂事,只是心性還有些愛玩,聽了姐姐的勸說之后,便也乖乖地跟在三夫人的身邊學(xué)習(xí)理家。
不只蘇織被三夫人抓在身邊學(xué)習(xí),就是二房的蘇紜也被二夫人帶在身邊。
除此之外,二夫人還主動跟三夫人提起,讓蘇紋一塊兒跟著學(xué)。
畢竟三夫人只管著三房,二夫人可是管著整個東府。
三夫人聞言自然趕忙把蘇紋送到二房,并且備了一份厚禮。
二夫人愿意提點(diǎn)蘇紋是好意,就算二夫人不提點(diǎn)也沒人會說她錯。
所以為了感謝二夫人肯教導(dǎo)蘇紋,三夫人不惜大出血一次。
二夫人倒是沒有推卻,她知道只有她收了,蘇紋才能心安理得地跟著學(xué)習(xí),所以她先把厚禮收下了,打算等蘇紋出嫁時再添妝添回去。
蘇紋跟在二夫人身邊學(xué)習(xí)沒多久,二房的蘇紟和蘇緲便出幺蛾子了。
憑什么東府四個姑娘里,就只有她們兩個不用學(xué)習(xí)理家呢?
就是蘇織在三房里,也是跟著三夫人的。
蘇紟和蘇緲這一鬧,竟然直接鬧到了老夫人跟前。
蘇紟的姨娘以前是老夫人跟前侍候的丫鬟,還算是體面,平日里老夫人也愿意給蘭姨娘和蘇紟幾分薄面。
這一回蘇紟和蘇緲敢鬧出來,也是蘭姨娘先和老夫人通過氣。
先前三夫人不理會老夫人的勸告,獨(dú)斷獨(dú)行的斷了和謝家的來往,就讓老夫人心里不舒服了。
而且之后三夫人給蘇紋定的人家,比謝家差了不是一丁半點(diǎn),更讓老夫人覺得三夫人胡涂。
只是婚事都定了,蘇紋的親事再經(jīng)不起折騰。
若是蘇紋的親事再次出問題,別說蘇紋找不到婆家了,只怕整個東府姑娘的聲譽(yù)也會一塊兒受影響。
老夫人任性歸任性,這點(diǎn)子眼界還是有的。
所以她也不敢在蘇紋的婚事上做文章。
就在她發(fā)愁沒有理由可以發(fā)作三夫人時,蘭姨娘正好遞了梯子過來。
老夫人一聽,好哇,二夫人和三夫人這是沒把庶女放在眼里么?
否則怎么三房的丫頭都到二房學(xué)理家了,二房的庶女還被關(guān)在院子里?
因此老夫人一聲令下,把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叫了過來。
二夫人和三夫人來到榮壽院后,就被老夫人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
待到兩人搞懂了緣由之后,心情簡直像吞了一只蒼蠅般惡心。
尤其是二夫人。
蘇紟和蘇緲直接鬧到老夫人跟前,簡直是狠狠打了她這個嫡母一個巴掌。
二夫人的臉色難看得要命,還得硬撐著聽老夫人數(shù)落。
等到老夫人罵夠了,回到了朝陽院后,二夫人便躺下了。
青菊幾個大丫鬟嚇得魂都飛了,趕忙請大夫。
一番忙亂之后,二房爆出了天大的好消息——二夫人有孕了。
只是二夫人方才急怒攻心,動了胎氣,接下來都得躺在床上好好養(yǎng)胎了。
既然要養(yǎng)胎,家務(wù)自然不能管了,因此二夫人把賬簿和對牌都交了出來,讓青菊直接捧到了三房。
除此之外,換二夫人把蘇紜托付給三夫人了。
二夫人雷厲風(fēng)行,很快的就把管家權(quán)交出去,還把女兒也推了出去。
這下子蘇紟和蘇緲傻眼了。
嫡母都病倒了,她們上哪兒學(xué)管家???
蘇紜能到三房去是因為她已經(jīng)定親了,而且是三夫人親自來帶走蘇紜的。
蘇紟和蘇緲兩個年紀(jì)還小,若是二夫人還管家,嫡母帶著庶女教導(dǎo),這是很正常的,可如今二夫人都躺下了,難道她們兩個還能跑到三夫人身邊去不成?
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隔房的弟妹還得幫著嫂子調(diào)1教庶女的。
因此蘇紟和蘇緲鬧了一通,不僅沒有得到實惠,反而還得罪了二夫人。
這下子兩人自然是后悔不已,尤其是蘇緲。
蘇緲本想著這一回怎么都能撈到點(diǎn)好處,這才答應(yīng)和蘇紟一起胡鬧,舍去自己往常的形象。
誰知道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兩人垂頭喪氣地回了院子。
緊接著,禁足和抄書的處罰就來了。
二夫人雖然躺在床上養(yǎng)胎,可要教訓(xùn)兩個庶女還是容易得很。
她壓根兒不用親自出手,派出兩個教養(yǎng)嬤嬤,就夠倆個庶女受的。
而蘭姨娘原本以為能夠幫到女兒,誰知道反過來害得女兒被禁足。
蘭姨娘哭天搶地的想要到老夫人跟前哭訴,只是還沒出院子呢,她也被禁足了。
而且這一回的禁足,是蘇致靜親口下的。
蘭姨娘頓時傻眼了,連哭都忘了哭。
原來是蘇致靜回來后,聽聞了二夫人有孕的好消息,立刻興沖沖地回了二房。
誰知卻見到二夫人一臉蒼白地躺在床上。
蘇致靜嚇得魂差點(diǎn)飛了,趕忙叫住青菊厲聲問道:“夫人這是怎么了?”
青菊逮著機(jī)會,立刻跪下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并且狠狠的告了蘭姨娘和兩個庶女一狀。
蘇致靜一聽夫人因為兩個庶女動了胎氣,二話不說便把帳都算在蘭姨娘頭上。
當(dāng)初蘭姨娘生下蘇紟之后,按照規(guī)矩,蘇紟是要抱到二夫人身邊教養(yǎng)的。
可是蘭姨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硬是說動了蘇致靜,讓她親自養(yǎng)著蘇紟。
二夫人也不想養(yǎng)蘇紟,還趁機(jī)把蘇緲也一并丟回姨娘那里。
當(dāng)時蘭姨娘說得很好聽,一定會用心教養(yǎng)蘇紟。
也不知道蘇致靜怎么想的,竟然相信了蘭姨娘的保證。
二夫人簡直都無言了。
不過不用她教養(yǎng)庶女,她也樂得輕松。
畢竟沒人想要天天看庶出的孩子在眼前晃,太戳眼珠子了。
結(jié)果瞧瞧如今的蘇紟,整個被養(yǎng)歪了。
因此蘇致靜一氣之下,直接就禁足了蘭姨娘。
然后他坐到床榻邊,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沉睡中的二夫人。
他低聲問道:“府里現(xiàn)在誰管著?”
“回二爺?shù)脑挘蛉斯苤??!鼻嗑沾鸬馈?br />
蘇致靜聞言,放心了不少。
他可不想聽見,府里是母親在理事。……
二夫人有孕的消息,也傳到了寧陽侯府。
蘇綰聽說之后,驚喜地問道:“當(dāng)真?二嬸嬸也有孕了?”
司琴笑道:“回太子妃的話,是的?!?br />
“哎呀,真是太好了,快快備一份禮送過去?!碧K綰高興得說道。
司琴和弄箏得了她的吩咐,趕忙替她準(zhǔn)備了一份厚禮,然后兩人親自送到東府。
蘇綰因著身分不同了,沒辦法親自到東府看望二夫人,只好派出了跟前得力的大丫鬟,表示對二夫人的看重。
蘭陽郡主也派了墨竹到東府去送禮。
二夫人得了賀禮,自然面上有光。
外頭的人見了,心里也在嘀咕著,看來寧陽侯府和東府的關(guān)系還是很好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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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顧容琛自打被封為太子之后,便住進(jìn)了東宮。
東宮里原本侍候廢太子的人,都已經(jīng)全部被皇后娘娘換下來了。
顧容琛帶著自己的心腹入住東宮,很快就把東宮握在手里。
現(xiàn)在顧容琛已經(jīng)不用到皇子書房了,反而是被陛下帶著上朝,開始參與朝政。
陛下這一舉動,顯然是對顧容琛很滿意了。
要知道,先前的廢太子直到被廢了,都還沒有真正的參與朝政。
如今新出爐的太子殿下,年紀(jì)比廢太子還輕,可是陛下已經(jīng)開始培養(yǎng)對方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三皇子顧容琛才是陛下心中選定的太子殿下。
當(dāng)然看出來了不一定要說出來,只是對于日后的站隊,朝臣們在心中自有一桿秤?!?br />
顧容琛忙著學(xué)習(xí)朝政時,蘇綰也在忙著學(xué)習(xí)禮儀和如何做一個稱職的太子妃。
離兩人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蘇綰就越來越緊張。
這一陣子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時常擔(dān)心眼前的一切都是作夢,等到夢醒了,她還是被關(guān)在定國公府的小佛堂里。
她沒有遇見顧容琛,沒有被指為太子妃。
而是嫁給了狼心狗肺的柳承宇。
每每想到這里,蘇綰都會被嚇醒。
她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天沒有睡好了,眼睛底下已經(jīng)有了淡淡的青色。
負(fù)責(zé)守夜的丫鬟倒是睡得很死,一點(diǎn)兒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
要不是蘭陽郡主突然把她喊過去,發(fā)現(xiàn)她的神色不對勁,趕忙叫大夫。
否則還不知道她要硬撐到什么時候呢。
聽著大夫說她思慮過甚,蘭陽郡主的臉色沉了沉,待到大夫離開了之后,蘭陽郡主坐到床榻旁,拉著蘇綰的手低聲問道:“綰綰,別想太多?!?br />
蘇綰點(diǎn)點(diǎn)頭,蒼白的小臉蛋掩在錦被后,讓人看了就心疼。
蘭陽郡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蛋,輕聲說道:“有什么心事說出來,別憋在心里頭?!?br />
“娘……”蘇綰開口輕輕地喊道,頓了頓,這才把心里的擔(dān)憂說了出來:“娘,我不是在作夢罷?”
“?”蘭陽郡主不懂她的意思,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來。
“娘,這一陣子我突然開始擔(dān)心,會不會這一切只是個夢,夢醒了我仍然在定國公府……”蘇綰細(xì)聲細(xì)氣的說道。
只是她還沒說完,就被蘭陽郡主給打斷了:“你別胡思亂想了!”
心里卻在暗恨定國公府給蘇綰的陰影太深了,竟然讓她如此患得患失。
蘇綰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沒道理,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如今她也知道自己是死過一次又活過來的。
夢里的那些場景,其實就是上輩子真實發(fā)生過的。
所以她反而開始擔(dān)心,會不會眼前的這一切也是夢呢?
會不會她根本沒有重生?
畢竟一個人死了,怎么可能再活過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罷。
她寧愿相信自己是做了一場預(yù)知夢。
可是心底的聲音小聲地反駁著:“不,不是預(yù)知夢,那就是你的上輩子!”
蘇綰的情緒不對勁,很快就傳到了宮里。
皇后娘娘聽了之后,便把消息傳到了東宮。
顧容琛收到消息后,頓時就坐不住了。
因此在某一個晚上,他實在按捺不住了,便趁著夜黑風(fēng)高,悄悄地來到了寧陽侯府。
他幾個跳躍便進(jìn)了侯府,一路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初云院。
此時的初云院一片黑暗,顯然蘇綰已經(jīng)入睡了。
顧容琛不想打擾蘇綰,他打算看一眼對方就離開。
只是沒想到他來到蘇綰房間的窗外,正要翻窗進(jìn)去時,就聽見里面蘇綰急促的一聲短叫。
顧容琛心下一凜,立刻就推窗翻了進(jìn)去,快步走到床榻邊。
就見蘇綰睜著一雙大眼睛,惶然的四處張望著。
見到顧容琛時,蘇綰明顯還沒反應(yīng)過來。
過了一會兒后,才見蘇綰整個人彈了起來,臉上滿滿的都是震驚。
她張了張口,發(fā)出氣音,“太子殿下。”
“嗯?!鳖櫲蓁〉偷蛻?yīng)了一聲,站在她的床榻邊,溫聲問道:“魘著了?”
蘇綰聞言微微點(diǎn)頭。
“我這里有一些安神的藥丸,你每晚睡前服用一粒。”顧容琛掏出一個瓷瓶來,遞給蘇綰。
蘇綰伸手接了過來,輕聲道謝。
顧容琛替她到了一杯熱茶,蘇綰伸手接了過去,小口小口啜飲著。
蘇綰知道,此時的兩人很不合規(guī)矩,但是她卻不想把顧容琛趕走。
她需要有人陪伴。
外間的丫鬟睡得很沉,蘇綰本以為自己又要獨(dú)自坐到天明,誰知道今天晚上顧容琛會過來。
蘇綰一邊喝茶,一邊拿眼偷覷著顧容琛。
須臾,她開口問道:“殿下是因為聽說我病了么?”
“叫三哥,我喜歡聽你喊我三哥?!鳖櫲蓁s沒有回答她,反而要求她改口。
蘇綰抿了抿唇,輕輕喊了一聲,三哥。
顧容琛頓時覺得全身都舒爽了。
太子殿下聽起來太冷淡疏遠(yuǎn)了.還是三哥聽起來順耳多了。
蘇綰喊完后便低下頭,臉頰和脖頸紅成一片,就連耳后根也發(fā)紅了。
“我聽母后說,你近來時有夢魘,我擔(dān)心你,所以才會趁夜來看你,還望你原諒我的冒犯。”顧容琛清了清喉嚨,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三哥言重了?!碧K綰搖搖頭,她哪里會因為這樣就怪罪對方。
顧容琛見她乖巧的縮在床榻上,簡直是可愛得不行,他的心都要化了,幾乎忍不住想要上前將她擁入懷里。
只是顧容琛怕嚇到蘇綰。
蘇綰抱著錦被坐在床榻上,看著顧容琛站在一旁,有些羞赧的說道:“三哥……你坐罷?!?br />
蘇綰知道,她應(yīng)該開口讓對方離開了,可是她有些舍不得,因此脫口而出的不是逐客令,反而是邀請對方坐下。
顯然顧容琛沒想到蘇綰會留他,他原以為蘇綰差不多要開口讓他離開了。
誰知蘇綰竟然讓他坐下。
顧容琛才不管蘇綰是不是說錯了,他立刻坐了下來,巴不得就此黏在椅凳上,再也不要離開。
蘇綰見顧容琛動作迅速的坐了下來,忍不住捂唇笑了笑,她能感覺到顧容琛對她的喜愛。
老實說,蘇綰實在搞不懂,她有哪里值得顧容琛喜歡呢?
難道是因為這一張臉?
可是比她好看的貴女多了去,憑顧容琛的身分,想要娶一個比她貌美的太子妃不要太容易。
所以她著實想要問一問,顧容琛看上自己哪里?
因為思考得太專注,所以當(dāng)顧容琛開口問她在想什么時,她很誠實地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顧容琛聞言眼神閃了閃,笑著說道:“你便當(dāng)作是上輩子的緣分罷?!?br />
顧容琛只是隨便找一個借口,但是蘇綰聽罷心里卻是咯噔一下。
上輩子的緣分?難道顧容琛和她一樣?
還是顧容琛只是隨口說說?
顧容琛沒想到蘇綰會和她一樣,因此老實把自己所想說了出來。
他沒想到自己的隨口一答,會讓蘇綰陷入掙扎和迷茫里。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蘇綰也露出了疲態(tài),因此顧容琛輕聲說道:“我守著你,睡罷。”
蘇綰點(diǎn)點(diǎn)頭,倒了下去,她原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誰知這次卻是沾枕就睡。
只是睡前她還在努力想著,顧容琛那一句話到底有沒有旁的意思?……
隔日一早,蘇綰醒來之后,顧容琛早就離開了。
若不是枕頭旁的那一個小瓷瓶,證明昨天晚上顧容琛真的來過,否則蘇綰差一點(diǎn)就把昨日的一切當(dāng)成了夢境。
有了顧容琛的安慰和那一瓶安神丸,蘇綰之后倒是睡得不錯。
就這樣,時間轉(zhuǎn)瞬就過。
蘇綰及笄之后沒多久,就到了大婚的日子了。
蘇綰被指給太子已經(jīng)有兩年的時日,期間蘭陽郡主誕下了寧陽侯府的二少爺,東府二夫人也替二房添了一位男丁。
三夫人也替三房添了男丁,宮里的皇后娘娘也有了身孕。
這兩年來,蘇綰周圍的人簡直是卯足了勁在比生孩子。
蘇綰大婚前幾日,蘇韞辰特地從書院趕回來。
等到大婚這一日,看著穿著太子妃服飾,氣勢逼人的蘇綰,蘇韞辰的感覺很復(fù)雜。
從此之后,蘇綰的路便要自己走,再也沒有人可以幫她。
就連顧容琛也不能時刻陪在她的身邊,日后蘇綰的道路將伴隨著辛苦和磨難。
或許還有危險。
可是這一切對蘇綰來說,都不算什么。
她知道,顧容琛一定會牽著她的手,陪她一起走下去?!?br />
蘇綰拜別了父母,離開寧陽侯府被迎進(jìn)了東宮,等到她終于能夠坐下來后,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她身邊的丫鬟趕忙替她卸下頭頂過重的珠冠,還有復(fù)雜繁重的發(fā)髻,連耳環(huán)和項鏈都卸下來了。
之后她又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裳,終于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不久之后,喝得醉醺醺的顧容琛被攙了進(jìn)來,蘇綰趕忙讓人服侍顧容琛洗漱。
等到顧容琛從凈房出來后,神色清明,哪里是醉酒的樣子。
蘇綰見狀愣了愣,抿唇笑道:“三哥真是太狡猾了。”
“嘿嘿?!鳖櫲蓁⌒α藘陕暃]有分辯。
開玩笑,不裝醉如何躲得過呢?今天可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可不能被人灌醉了。
他看著眼前的蘇綰,心口發(fā)熱,激動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擺在哪里了。
蘇綰是他兩輩子的執(zhí)念,如今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反倒讓他不敢動彈。
蘇綰看著顧容琛站在原地,只顧著呆呆望著自己,卻不敢向前,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覺得又酸又疼還夾雜著一股甜。
因此她輕挪腳步,走到了顧容琛面前。
她踮起腳尖,在顧容琛的臉頰輕輕吻了吻,開口說道:“三哥,我是真的。”
就像兩年前她睡不著的那個夜晚,顧容琛親自跑到她的面前,對她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如今換她站在對方面前,告訴對方,這一切都是真的,她人也是真的。
蘇綰的動作彷佛一個開關(guān),讓顧容琛瞬間就回過神來,然后雙手一撈,把人撈進(jìn)了懷里。
蘇綰貼著顧容琛的胸膛,臉頰發(fā)燙,心口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昨日母親已經(jīng)都教過她了,她知道該怎么做。
因此蘇綰深呼吸一口氣,伸出手開始顫巍巍地解著顧容琛的衣物。
顧容琛被她主動又大膽的動作驚住了,但是他又很喜歡蘇綰的主動。
因此他按捺著心焦,等著蘇綰還會有什么驚人之舉。
蘇綰沒有讓顧容琛失望。
坑哧坑哧解開了顧容琛的衣裳之后,蘇綰接著開始解對方的褲帶!
這下子顧容琛真的被嚇著了。
雖然他確實很喜歡蘇綰的主動,可是兩人的第一次,他希望是由自己主導(dǎo)。
因此他按住了蘇綰的小手,三兩下子就把自己脫了個干凈,接著一把打橫抱起蘇綰,朝著兩人的新床走去。
整個晚上,顧容琛都沒有放過蘇綰,任憑蘇綰流干了眼淚,喊啞了嗓子,顧容琛都沒有放開她?!?br />
隔日一早,睡得很不安穩(wěn)的蘇綰早早就醒了。
實在是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身旁的顧容琛睡得正香,蘇綰見著對方的睡顏,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想狠狠捏顧容琛一把,卻又想起對方的身分,最后只好悻悻然地放棄了。
蘇綰一醒來,顧容琛就醒了。
他睜開眼睛看見蘇綰有些氣呼呼的臉蛋,便湊過去討好的說道:“夫人,為夫昨日太過激動了,實在是多年心愿得償所愿,所以才會一時忘形了,還請你包涵?!?br />
蘇綰抿了抿唇,瞪了顧容琛一眼,可這一眼實在沒有震懾力,反倒勾得顧容琛心癢癢。
若不是怕誤了請安的時辰,沒準(zhǔn)顧容琛又要抱著蘇綰胡來了。
等到兩人好不容易起床了,蘇綰趕忙喚來丫鬟,讓她們攙著自己到凈房洗漱。
打理好之后,顧容琛便帶著她前去拜見陛下和皇后娘娘。
這兩年來,宮里沒有進(jìn)新人,陛下就陪在皇后娘娘的身邊,因此帝后的關(guān)系變得比以前更好。
因此陛下陪著皇后娘娘一起等在坤寧宮。
顧容琛帶著蘇綰直接來到坤寧宮。
陛下和皇后娘娘坐在上面,看著底下的一對璧人,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尤其是皇后娘娘,激動得眼眶都紅了。
陛下見狀,趕忙低聲哄著。
蘇綰敬茶之后,便改口父皇和母后,皇后娘娘連聲說好,還賞了蘇綰好多賞賜。
蘇綰接了賞賜,臉頰紅撲撲的,雖然有些羞赧,卻態(tài)度大方坦然地道謝。
陛下在一旁暗暗點(diǎn)頭,綰綰果真是個識大體的,調(diào)1教了兩年,更擔(dān)得起太子妃名頭了。
見過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之后,兩人便回到東宮。
因著顧容琛大婚,所以這幾日暫時不用去書房,也不用上朝。
他可以趁機(jī)陪著蘇綰。
只是蘇綰卻不能休息,她還得梳理東宮,盡早將東宮的庶務(wù)接過來才是。
所幸原本東宮的庶務(wù)都掌在顧容琛的人手里,交接起來沒有鬧出什么麻煩來。
蘇綰接管東宮之后,日子倒是過得頗為平靜。
只是沒多久之后,朝中又有人開始進(jìn)言,選秀的時候又到了。
蘇綰一聽到選秀的消息,原本正在寫字的手頓了頓。
一旁侍候的宮婢們見狀不敢出聲。
經(jīng)過短短幾日,她們也發(fā)現(xiàn)了太子妃雖然年紀(jì)輕輕,可是御下管家極有一套,不枉皇后娘娘兩年前就派人悉心教導(dǎo)。
原本有刺頭的想要欺負(fù)太子妃臉嫩,卻都被太子妃雷霆的手段打了回去。
幾次之后,就再也沒人敢挑釁太子妃了。
顧容琛原本還想替蘇綰出氣,卻被她攔住了。
眼見著蘇綰處理得很好,顧容琛這才真正的放心將東宮完全交給她。
顧容琛的婚假過了之后,便又恢復(fù)了以往忙碌的生活。
蘇綰每日早起服侍他出門之后,便到坤寧宮向皇后娘娘請安,接著回到東宮處理庶務(wù),下午有空閑了便會練字、看書。
今日她正是趁著有閑,想要練幾張大字。
誰知還沒寫幾張呢,就被“選秀”這個消息給打得措手不及。
她望著眼前筆畫歪了的大字,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毛筆。
候在一旁的宮婢立刻上前服侍她凈手。
待到她擦干了手之后,這才開口問道:“消息屬實了么?”
一旁的宮婢低聲應(yīng)道:“回太子妃的話,屬實。”
“所以……陛下答應(yīng)了?”蘇綰又問。
“回太子妃的話,是的?!睂m婢答道。
“行了,本宮知道了,下去罷。”蘇綰揮了揮手,讓前來報信的宮婢退下。
宮婢退出去后,司琴和弄箏對望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抹擔(dān)憂。
“娘娘……”司琴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沒事。”蘇綰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其實她早就料到了,太子的東宮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
就算皇后娘娘暗示她,她不會塞人進(jìn)來,可還有陛下呢。
對陛下來說,太子殿下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
當(dāng)初賜婚時,只指了自己,已經(jīng)是給了自己天大的臉面了。
否則,陛下可以連著太子良娣或太子良媛一起指了。
蘇綰輕輕嘆了一口氣。
該來的總要來,早在她被指為太子妃時,就做好了這一天的準(zhǔn)備了?!?br />
另一邊,顧容琛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他得到的還是第一手消息。
因為他就在早朝上,親耳聽著皇帝陛下答應(yīng)選秀。
他一確定陛下答應(yīng)了選秀之后,立馬就遣了宮婢去東宮向蘇綰通風(fēng)報信,好讓蘇綰有個心理準(zhǔn)備。
坤寧宮也得到了消息。
皇后娘娘抱著小皇子,怔愣了一瞬。
之后便是一股怒氣涌了上來。
前些時候她分明向陛下探過口風(fēng),陛下當(dāng)時明明說過還不急,怎么會轉(zhuǎn)頭就變卦呢?
皇后娘娘將小皇子塞給一旁的宮婢,讓宮婢們把小皇子抱下去。
她則是氣呼呼地拍著椅子扶手,對著白芍說道:“你說,他是不是故意唬弄本宮?!本宮分明問過他的!”
白芍哪里敢回答呢,只能苦笑著勸皇后娘娘息怒。
“息怒?!本宮如何息怒?!”皇后娘娘鐵青著臉,打算等陛下來到坤寧宮之后,好好地問個清楚。
誰知道陛下竟然沒有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往常陛下每日都會到坤寧宮陪皇后娘娘用膳,今日卻是派了貼身太監(jiān)過來,說是御書房里奏折太多,今日不過來了。
皇后娘娘聽罷眼神閃了閃,將太監(jiān)揮退之后,對白芍吩咐道:“去,將本宮準(zhǔn)備好的補(bǔ)湯端過來,本宮親自去看望陛下。”
陛下不來是罷?沒關(guān)系,皇后娘娘親自去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