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凡真的是一個很慘的人。</br> 我只知道他上一世跟裴珩爭奪蔚藍失敗,不知道在這場爭奪戰之前,他就已經埋下了一顆不甘的種子。</br> 起因當然是因為陶雪。</br> 陶雪也是醫學生,與于一凡是同學關系,一開始是陶雪追求于一凡,但是于一凡那時候根本無心戀愛,從來沒給過回應。</br> 后來經過一場聚會,陶雪認識了裴珩,可能是想刺激一下于一凡,她和裴珩曖昧了起來,最后兩人都動了真心,確定了關系。</br> “于一凡,你怎么這么倒霉?”我聽完后真的發自內心地同情此人。</br> “倒霉嗎?”于一凡問。</br> “還不夠倒霉?”我脫口而出,“喜歡你的人,最后喜歡上了裴珩,你喜歡的人,最后也和他在一起了,你圖啥?”</br> 說完后,我猛然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怎么能告訴于一凡,蔚藍最后是和裴珩在一起了呢?</br> 那不殺人誅心嗎?!</br> 好在于一凡似乎沒有什么反應,應該是已經接受了情場上總是差裴珩一步的事實。</br> “其實那時候你也對那個陶雪有點喜歡了吧?只是還沒喜歡到要說出來的地步,甚至放棄她也行,所以讓給了裴珩。”我分析道。</br> “嗯,應該是。”于一凡點點頭。</br> 怪不得后來兩人爭蔚藍爭得那么兇,我心里默默想。</br> 我現在算是基本搞明白了來龍去脈,心里那點執念也消失了。</br> 過幾天可以安安心心地出國,不再惦記著國內這堆亂七八糟的事。</br> “我懂了。”我又涮了一塊肥牛卷,笑容輕松。</br> 上一世于一凡沒有告訴過我關于陶雪的事,估計那也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只是不知道現在怎么會告訴我。</br> 我依然對他保持著不錯的印象,是個三觀正常的好男人。</br> 希望我出國后,他能在蔚藍的事情上想開點,別像上一世一樣,人財兩失。</br> 吃完火鍋,于一凡很細心地收拾了桌面和廚房,把碗扔進洗碗機,還仔細地去倒了垃圾。</br> 時間已經很晚了,于一凡替我腳上擦了藥后,把我背回了床上,然后準備回去。</br> “于一凡。”我叫住他,發自內心地說道,“有些事不要太執著了,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選擇,尤其是不要去搶一個不愛你的人,為此折磨自己。”</br> 好人就該一生平安,老天爺開點眼吧!</br> 于一凡似乎思考了一下,最后勾勾唇,“好。”</br> 隨著客廳傳來關門聲,我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頭頂的燈出神。</br> 腦海里有一片大海,總是潮起潮落,濤聲陣陣。</br> 可是在今晚之后,突然大海消失了,有一片沙地冒了出來,沒有風也沒有雨,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波瀾。</br> 我不再去想,今晚裴珩接的電話內容,也不再去想于一凡最后會不會扳回一局,我只想睡覺。</br> 第二天,我爸媽把我從公寓接了回去。</br> 在家好好修養了幾天,我的腳差不多好了,大伯也替我買好了機票,即將啟程去x國。</br> 臨走前一晚,鄧晶兒歐陽甜李悠幾個人來我家,買了許多吃的喝的,為我踐行。</br> “意意,你放心,你要走的事,我們誰都沒有透露,裴珩他們都不知道,你就來個不告而別,以后回來就和他離婚,殺他一個措手不及!”鄧晶兒已經有點喝大了,嚷嚷著。</br> “對,到時候找個金發碧眼的大帥哥回來,不能輸!”歐陽甜出了個主意。</br> 李悠則是像一位已經看穿了情情愛愛的滅絕師太,“談什么戀愛,好好搞事業吧,男人沒一個靠譜的。”</br> 我覺得她們說的都很有道理,便在旁邊一個勁地點頭。</br> 直到深夜,鄧晶兒三人才離開。</br> 天亮后,我便拎著簡單的行李,帶齊了身份證護照,由我爸開車,去接了我大伯伯母,然后送去機場。</br> 除了鄧晶兒她們,沒有其他人知道我今天的飛機出國,而昨晚我和他們說好了不用來送我,免得傷感,所以我只需要瀟灑地登機。</br> “意意,是不是舍不得?”上了飛機后,伯母問我。</br> “有點舍不得我爸媽。”我是真舍不得我爸媽,畢竟他們就我一個女兒。</br> “常聯系聯系,鍛煉一番后回來替他們分憂。”伯母安慰我。</br> 我也是這么想的,既然情場失意,那就努力在事業上努力。</br> 就在飛機起飛時,失重感傳來,我突然感到胃很不舒服,像是吃錯了什么東西一樣,隱隱想嘔吐。</br> 來不及平緩,我迅速抽出一個嘔吐袋,對著里面一陣干嘔。</br> “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伯母關心地問。</br> 我干嘔了一會兒又沒吐出什么,便放下了嘔吐袋,拍了拍胸口,“沒事,可能是昨晚喝了點酒,胃不舒服。”</br> 伯母說道,“少喝酒,對身體不好。”</br> 我乖乖點頭。</br> 到了x國以后,一落地,我便見到了我的堂哥許成珉,他今天特地來接我們的。</br> “小意!”許成珉一見到我,就抓了抓我的頭發,笑容親切,“怎么這么瘦了,像白骨精似的?”</br> 小時候我和他,還有堂妹許玲欣關系很好,一起打打鬧鬧長大的,后來大伯移居國外,才聯系少了一些。</br> “無業游民吃不飽睡不好,所以瘦,特地來投奔珉哥哥你啊!”我拍了拍行李箱,“全身家當都帶來了。”</br> 他哈哈大笑,“好好好,快來我手下打工!”</br> 上車后,我一路上都在和許成珉聊天,大伯伯母笑瞇瞇地聽著,氣氛很輕松,我確實能感覺到出國以后,國內那些事好像離我十萬八千里遠了。</br> 我目前住大伯家,但是許成珉會幫我找房子,應該很快就能搬出去。</br> 晚上,大伯一家人聚齊了,堂嫂和堂妹都趕了回來,伯母做了十分豐盛的飯菜,在說說笑笑中,這頓飯吃得很開心。</br> x國和國內并沒有時差,我睡覺時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點半。</br> 微信上,鄧晶兒給我發了幾條信息過來:天啦嚕,碧池藍出車禍了!</br> 我一驚,立馬回復:什么時候的事?</br> 鄧晶兒:前幾天的事,我今天才知道,立馬就來告訴你了,我算算時間哈!</br> 鄧晶兒:大年初二那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