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了鄧晶兒好一會兒,不希望她因為我的事,而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br> 掛了電話后,我對蔚藍的憎惡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br> 包括對裴珩的恨,也如烈火燃燒。</br> 我讓黎宇以那份錄音為中心,撰寫一篇稿子,交給我來過審,三天后,他便交給了我。</br> 與此同時,于一凡那邊給我發來了消息,說蔚藍暫時不能前往d國手術,馬上就會轉回國內,接下來在她以前查治心臟病的醫院,繼續進行定期檢查和治療。</br> 我正在想接下來怎么做,李悠給我打來了電話。</br> “意意,我真的服了!”她有些無語,“蔚藍心臟病的事現在在a大傳了個遍,學校還組織了捐款,尤其音樂系那群人,簡直是非不分了!”</br> “捐款?她有裴珩還需要捐款嗎?”我冷嘲。</br> “不知道誰傳出來,說她和裴珩關系清白,是裴珩單方面追她,她不會接受裴珩的經濟支持,很多人還以為她真的清高,以前噴過她的人,現在開始同情她了。”李悠答道。</br> 蔚藍雖然心機深,卻特別要臉,不然不可能周圍那么多人,都愿意相信她,從某些角度來說,她是非常善于偽裝自己的表演型人格,總是能做到讓大部分人喜歡她。</br> 只要裴珩不出來解釋,那么傳出來的那些話,就會一直被外界當成真的,蔚藍身上的臟水,遲早會慢慢洗掉。</br> 指不定還能借助著心臟病這件事,作為以后她和裴珩在一起的理由,說是裴珩不離不棄感動了她。</br> 我知道,裴珩不會出來解釋的。</br> “很多人不知內情,只看得到表面,所以搖擺不定,沒關系,捧得越高摔得越疼。”我淡淡地開口。</br> “她好像這兩天要回國,還說要回一趟學校,親自把得到的捐款還給學校,用來扶持一些貧困優等生。”李悠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我算是深刻明白了什么叫白蓮花。”</br> “她要去學校的話,是不是會給她舉辦一個歡迎會?”我抓住了一個契機。</br> 李悠答道,“肯定會,她現在因為裴珩的關系,在社會上的熱度高,而且已經出國留學了,只是因病回國,這么大方地把所得的捐款捐給學校,多少要宣傳表揚一下。”</br> 我心里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的雛形。</br> 果然,蔚藍在第二天便回國了,讓我意外的是,機場照片里竟然沒有裴珩的身影,反而是陶葉和劉悅兩個人。</br> 媒體之所以這么關注蔚藍,純粹是因為裴珩的關系,以前很多女星會借助著他的關系來提升曝光度。</br> 網友們的評論也很有意思。</br> “以前:小三biss!得知蔚藍是被迫接受裴珩并且有嚴重心臟病后:我真該死啊!”</br> “她應該還沒接受裴珩,不然怎么還需要捐款?”</br> “大家不要害怕,以前罵過她的那些罪孽,我會敲木魚為大家減輕,阿彌陀佛。”</br> “樓上好人,功德+1。”</br> “蔚藍周圍的親朋好友對她評價都很好,應該不會差吧?”</br> 我看完這些評論,面無表情地關閉了頁面,然后打開錄音機,翻找著里面的資料。</br> 突然來電顯示打斷了我的編輯,裴珩的號碼,陌生又熟悉。</br> 我曾經那么期待他給我一個電話,和我聊聊天,哪怕是不說話,聽著我唱獨角戲都行。</br> 現在我卻恨他入骨,千次萬次地后悔我當初的一廂情愿。</br> 我拒接了電話后,他的短信冒了出來:我在你家門口,我們見面聊聊。</br> 他難道比蔚藍先一步回國?</br> 我只回了一個字:滾。</br> 回完我就準備拉黑他,但是緊接著又有一條信息推送過來: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一再維護她?你出來,我告訴你。</br> 不得不說裴珩真懂我的心思,知道現在我什么都不在意,只有這一點我想不清。</br> 他對蔚藍如果不是愛,那到底是什么?難不成像電視里演的,蔚藍曾經救過他的命嗎?</br> 我媽正在給我燉雞湯,我爸上班中午不回來吃飯,家里空蕩蕩的沒其他人,我換了一雙鞋便出去了。</br> 裴珩的車停在大門口,車身漂亮的弧線在陽光下折射著光芒,十分耀眼,他坐在車里等我。</br> 我上了副駕駛,冷聲開口,“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br> “蔚藍以前做過心臟移植手術,如果接下來還要二次移植的話,手術復雜程度和危險系數都會高很多。”裴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充滿質感,富有磁性,語氣很淺。</br> “這個解釋你不覺得是廢話嗎?”我譏誚地笑了笑,“你怕我不理解你多么擔心她,心疼她嗎?”</br> 裴珩濃眉一擰,“你非要這么說話?”</br> “我說的話哪里不對?”我薄涼地看著他,“裴珩,如果殺人不犯法,我早就殺了你和蔚藍了,你們兩個都是害死我孩子的兇手!”</br> 我的話音剛落,裴珩突然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盤,眼底無法克制的惱怒蔓延,“那也是我的孩子!許知意!”</br> “三個月的時間,你一點點風聲都不透露給我,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里,你給過我照顧你的機會嗎?你給過我處理所有事情的機會嗎?到最后孩子沒了才來告訴我,讓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接受這個事實,難道我就那么罪大惡極?!”</br> 我的心臟狠狠抽搐了一下,隱隱作痛,胸口很悶很悶,我擠出一個笑容,“你不是有蔚藍嗎?”</br> “我要的是孩子,不是她!”裴珩渾身怒氣翻涌,像是忍了很久終于爆發了。</br> 他就算不愛我,總歸是愛自己的孩子的。</br> 我看著他發怒的樣子,張了張唇,最終還是沒告訴他,就算沒有蔚藍,那個孩子也很可能保不住。</br> 我可以接受孩子因為其他原因留不住,但不能原諒是被蔚藍摔掉的。</br> “你不是愛了我十年嗎?為什么在我告訴你我喜歡上了你的時候,卻那么決絕地選擇離婚?連一點點給我處理其他事情的機會都不給,我他媽到底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就該受到這種懲罰!?”裴珩一雙眼睛猩紅地盯著我。</br>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地去面對裴珩的失控,“既然你這么愛孩子,那就應該找蔚藍算賬,是她害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