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更氣的是,我找了一路,并沒有找到那個穿綠色大衣的女人,她可能是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的,也可能開了車所以很難發現。</br> 最后我停在了路邊,感覺頭都有點痛了起來。</br> “墻倒眾人推,你爸媽倒下了,以前那些看你們家不順眼的人,都會冒了出來,你要做好準備。”裴珩提醒我。</br> 我當然知道,曾經我仗著父母的力量,可以享受別人的羨慕,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要面對那些不斷冒出來的敵意。</br> 只是這種生活非常累人。</br> “我知道了?!蔽覜]什么力氣地答了一句,然后調頭回公司。</br> 我決定還是不和裴家再扯上關系,裴珩帶著好心情來,又帶著一臉不爽離去。</br> 我讓公司的安保部調出監控,看看那個送禮盒的人,我有種直覺,這件事是蔚藍做的。</br> 監控視頻調出來以后,我仔細地查看了一下,終于看到了那個送禮盒的女人,她雖然帶著墨鏡口罩,可我還是從她的身形和走路的姿態,確定了她的身份。</br> 我如今已經陷入低谷,沒有我爸媽,我確實沒有什么能力應對,過得算是非常累,即使到了這個地步,蔚藍還要來惡心我,詛咒我。</br> 她的心歹毒到了這個地步,真可怕。</br> 既然她這么舍不得放過我,那我也不能讓她失望,我直接把這段視頻發布了出去,然后把來龍去脈寫了出來,同時艾特了蔚藍。</br> 很快,蔚藍約我見面。</br> “我們不需要見面,你只要老老實實發表一個道歉聲明就行?!蔽揖芙^了見面。</br> “不可能,我要告你污蔑我,沒有證據就敢胡說八道,導致我的個人聲譽受到了傷害,而且牽連到我的公司!”蔚藍嘴硬地懟我。</br> 我冷笑道,“好,那你去告,看看是誰最后露出真面目?!?lt;/br> 蔚藍那邊突然話鋒一轉,“許姐,我其實就是一時沖動,裴珩跟我承認了他心里愛的人是你,我不能接受,我想和你做個交易,怎么樣?”</br>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蔚藍繼續說。</br> 她緊接著說道,“你不是和于一凡分手了嗎?我給你重新介紹一個更好的男人,只要你能盡快結婚,我可以讓我媽想辦法幫你家,起碼讓你爸少坐點牢。”</br> 蔚藍赤裸裸地用我爸的事情來威逼利誘,夠無恥。</br> 可是我已經接受了現實,即使再糟糕的情況,我都坦然面對,并不需要蔚藍所謂的“幫忙”。</br> 我爸面臨著五年刑期,我媽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但是我愿意等。</br> “不必了,你可以一邊想辦法挽回裴珩,一邊想想怎么寫道歉聲明?!蔽矣睦涞卮鸬?。</br> 裴珩就是蔚藍最大的執念,因為這個男人,她幾乎變了一個人,父母也出車禍早早離開了,可即使如此,她還想死纏爛打。</br> 難道蔚藍不知道裴珩很討厭別人死纏爛打嗎?以前的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br> 現在裴珩對我已經不再是曾經冰冷的態度,他說他放不下我,要我回到他身邊,要我接受他的補償……</br> 可我永遠忘不了曾經他厭惡地看著我,薄唇吐出來的字眼無比傷人,“你是狗嗎?這么喜歡跟在別人身后?”</br> “許知意,你拿我沒有辦法的!我得不到裴珩的心,也不會讓你好過,那個禮盒只是一個開始,你會后悔的。”蔚藍氣得掛了電話。</br> 她已經瘋了,就像個得不到關注的小丑,氣得跳腳。</br> 我的心卻平靜無比,只是把剛才的電話錄音再度發了出去,作為佐證。</br> 這么做的結果讓我很滿意,星彩公司的名譽受到了沖擊,何晚嬌都露了面,親自替蔚藍向我道歉。</br> “我女兒因愛生恨,一時失去了理智所為,也有一部分許小姐父親的原因,他故意針對過我們星彩公司,但是最大的錯還是在我女兒身上,我替她向許知意小姐道歉,希望得到許小姐的原諒。”</br> 視頻里,何晚嬌一副愧疚誠懇的模樣,向媒體發出道歉的訊息。</br> 陶葉也在她身邊坐著,替蔚藍解釋,“我太了解藍藍了,她對裴珩的愛那么深,可是裴珩玩弄了她,她才會這么失去理智?!?lt;/br> 蔚藍卻從頭到尾不見蹤影,可見何晚嬌對這個干女兒的疼愛。</br> 就連媒體都開始猜測,陶葉和蔚藍到底哪個才是何晚嬌的親生女兒,為什么何晚嬌那么寵愛蔚藍這個干女兒呢?</br> “嘔,我真他媽想吐!”鄧晶兒看完視頻后,直接嘔了。</br> 歐陽甜搖搖頭,“這個何晚嬌真是能屈能伸,蔚藍做錯了事,她直接出來親自道歉,會平息一大半風波?!?lt;/br> 我沉默地喝著酒,酒吧里燈紅酒綠,花花世界迷人眼,像是把我從那個疲憊不堪的世界里暫時拽了出來。</br> 此時我只想喝酒,給自己短暫的放松。</br> 鄧晶兒她們在討論著蔚藍和何晚嬌,給我出主意怎么反擊,我卻模模糊糊地在人群里看到了裴珩的身影。</br> 視線一晃,那個身影又變成了于一凡。</br> 我揉了揉眼睛,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想讓自己清醒一點。</br> “嘔……”我劇烈地吐著,眼淚都飚了出來,但是心里的酸楚痛苦,一點也無法發泄出來。</br> 跌跌撞撞離開洗手間后,我撞上了一堵人墻,我頭也沒抬地嘟囔了一句“對不起”,然后想走。</br> 但我被人攔住了,一抬頭,看到了裴珩眉頭緊鎖的臉。</br> 他看著我已經醉醺醺的模樣,言語中滿是訓斥的味道,“喝這么多酒想干什么?被人扛走了都不知道!”</br> “讓開。”我麻木地吐出兩個字。</br> “我送你回家。”裴珩卻霸道地攬住了我的肩膀,準備帶我離開。</br> 我本來壓抑的心情,在酒精和裴珩的霸道之下被激發了,我的眼淚奪眶而出,隨后歇斯底里地質問他,“什么家?我哪里還有家!”</br> 我的家已經支離破碎了,重生后我挽救了自己的生命,卻依舊拖累了父母,甚至更為嚴重。</br> 而一切的根源,就是因為我在十七歲時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真是太離譜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