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遲鈞,你找死!”</br> 本來裴珩被陶雪昊昊拉住了,結果靳遲鈞說的那些話,無疑是在繼續火上澆油,裴珩額頭上和脖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眼神像是要殺人一樣可怕。</br> 他要是真的動手殺了靳遲鈞,現在誰也攔不住他。</br> “砰!”裴珩一腳狠狠踹在了靳遲鈞的手臂上。</br> 靳遲鈞痛得悶哼了一聲,卻還是沒有求饒的意思。</br> 陶雪再度攔住了裴珩,這一次她聲色俱厲,“裴珩,你醒醒吧!你看看現在抱著許知意的人是誰!!”</br> 這句話讓裴珩愣住了,他突然望向我,我正躲在于一凡的懷里,心有余悸。</br> 我現在衣不蔽體,如果不躲在于一凡懷里,真的會大肆走光,而且我心里的恐懼還沒有散去,急需有人在我身邊支撐我。</br> 我看著裴珩,眼光閃爍,其實此時我更多的是茫然無措,并沒有太多想法,可是他的眼神卻逐漸暗淡下來,握緊的拳頭也緩緩松開了。</br> 現在的我,和于一凡才是一對。</br> 裴珩連為我出氣的資格,都要先讓給于一凡。</br> “哈哈哈……”靳遲鈞又笑了起來,他就是故意在刺激裴珩,“裴珩,你也太慘了吧,許知意不是被于一凡睡,就是被我差點睡了,真可惜!”</br> 這一次裴珩還沒動手,于一凡將我推進了一旁一個女服務員的懷里,然后滿身戾氣地蹲下身子,一只手抓起了靳遲鈞的衣領,另一只手一拳砸了下去。m.</br> 靳遲鈞吐了一口血,還有兩顆牙齒都掉了。</br> 被裴珩和于一凡這樣雙重暴擊,他體格再好也扛不住。</br> “你再說一句話,我都會讓你永遠說不了話!”于一凡指著靳遲鈞,聲音里是克制不住的怒意。</br> “我……”靳遲鈞似乎不怕死,可是下一秒他便暈了過去,也沒辦法再作死。</br> 于一凡看了看??手上的血,然后起身,拿過一張紙巾幾那個血跡擦拭干凈,他臉上的怒意收斂了起來,回到我身邊,繼續摟著我,“好了,別害怕,對不起是我來得太慢了。”</br> 我搖搖頭,心里五味雜陳,可是視線忍不住掠過裴珩時,都能看到他還在盯著我,眼神中有不甘和煩躁,還有一種讓我覺得很難受的恨意。</br> “我們走吧,這里有于一凡處理就可以了。”陶雪抓住了裴珩此時的心態,挽著他的手說道。</br> 裴珩白皙的臉上沾著幾滴血,看起來有種妖孽的美感,他收回視線,抬手擦了擦臉上,然后伸手牽起了昊昊的手,一句話也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離開了這里。</br> 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難道這是冥冥中注定的嗎?</br> 今晚本是于一凡跟著我一起來的,可是在最危險的時候,第一個出現的卻是裴珩。</br> 我和他之間就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線,一直在牽著我們,明明是孽緣,卻怎么也切不斷。</br> 酒店的服務員去打急救電話了,而于一凡也沒有等著靳遲鈞被處理好,跟酒店方要了一件衣服給我披上后,直接帶著我離開了這里。</br> 一路上,他都緊緊地牽著我的手,像是怕把我弄丟了一樣,我們兩個沒有說話,氣氛莫名的沉重。</br> 到了酒店門口,我才看到裴珩并沒有離開,他在不遠處站著,讓我意外的是,陶雪竟然不見了。</br> 她怎么敢讓裴珩一個人在酒店門口待著?都不提防我了嗎?</br> 于一凡一見到裴珩,便停住了腳步,我們的車就停在那邊,要過去的話必須經過裴珩身邊。</br>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把車開過來。”于一凡松開了我的手,聲音低沉。</br> “嗯。”我此時也不想和裴珩多說,因為不知道能說什么。</br> 于一凡朝著裴珩走了過去,兩人身高體型相似,連氣場都相似,在距離交匯的那一剎,裴珩猝不及防的攔住了于一凡。</br> 下一秒,裴珩一拳砸在了于一凡的臉上。</br> 這個舉動讓我嚇了一大跳,他瘋了嗎?!</br> “裴珩你這個瘋子!”于一凡后退了兩步,然后抬手摸了摸出血的唇角,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br> 裴珩卻像是中邪了一樣,他逼近于一凡,重新揚起了拳頭,但是這一次于一凡沒有乖乖等著被他打,而是開始反擊。</br> 我看情況不對,立馬沖過去擋在了兩人中間,“裴珩,于一凡,你們兩個要干什么?!別動手!”</br> 我現在自己都是心力交瘁,還要阻止這兩個大男人動手,就在我說完這兩句話的時候,我感覺眼前似乎黑了一下,有點冒星星的感覺。</br> “既然現在她和你在一起,那你就應該保護好她,而不是讓她陷入剛才那種危險,不是嗎?”裴珩眼里噴著怒火質問于一凡。</br> “是,這一次是我的錯,任何人都可以來指責我,只有你裴珩毫無資格,你之前難道照顧好了她嗎?”于一凡冷聲反擊,“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我會拿我的生命去保護她,照顧她,而你已經有了陶雪,一心不可二用,這句話你不懂嗎?”</br> 裴珩的唇色此時有些蒼白,他的眼神動了動,落在了我的身上,似乎想要說什么,可是最后無力地垂下眼眸。</br> 因為于一凡的話,他根本就無法反駁,這個世界上論誰對我的傷害最大的話,非裴珩莫屬,甚至我重生都是因為他。</br> “你們別吵了,沒必要好嗎?”我現在耳朵里嗡嗡嗡的,聽著兩人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又好像近在耳邊。</br> 說完這句話,我的腦子里出現了一根線,它突然斷了,我眼前也猛地一黑,失去了意識。</br> “許知意!”我聽到裴珩和于一凡同時喊了一聲我的名字。</br> ——</br> 我被送到了醫院,第二天上午才醒來。</br> 病房里沒有其他人,很安靜,但是我可以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和說話聲。</br> 我這時昏睡了一晚上?我心里一慌,想起在家里的洛洛和明初,趕緊打了個電話回去問問情況。</br> “許小姐,你放心吧,洛洛和明初很聽話,我一個人照顧一會兒沒問題的,于醫生回來過一趟,說了你的情況,你先好好休息。”章姐很關心地答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