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二姐姐!”
她哭著跑了過去,那踉蹌的步子,還真讓人給她捏了一把汗。
耳邊傳來盛淺予的聲音,譽王妃猛然轉(zhuǎn)過身,眼神如啐了毒的刀子射向她,不等她靠近,猛然一把將她推開。
“是你!都是你害的雅兒!”
譽王妃眼底燒紅,一張臉猙獰著,和剛才表現(xiàn)出來的緊張完全不是一個程度。
此刻譽王和太妃也站在一邊,看到譽王妃這樣,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不過,這種情況下,并沒有說什么。
盛淺予一個踉蹌,往后退了兩步摔在了地上,不夠她早有準(zhǔn)備,看起來是摔,卻是她故意倒下的。
“是我,是我害了二姐姐,都是我的錯!”一邊說著,她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流,身子跟著不停地顫抖。
此刻盛心雅是剛剛被抬回來,這么大的動靜,想隱瞞也是瞞不住的,即便是送進了屋子,眼尖的下人還是看出了端倪。
盛心雅躺在床上剛醒過來,臉色蒼白,呼吸微弱,臉上身上都是紅腫的痕跡,看來,那幫乞丐的還是挺能折騰的。
原本看起來氣若游絲的模樣,如今聽到盛淺予的聲音,她猛地坐起來,咬牙切齒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她殺了!
“父王,是她害我,是她害得我!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盛心雅此刻的腦子并不是很清醒,可是有一點卻是無比堅定,那就是她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盛淺予害的!
剛覺到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盛淺予剛剛站起來的身子晃了晃,眼淚跟著往外涌,一邊哭一邊說:“是我害了二姐姐,那些殺手原本是沖著我來的,是我連累了二姐姐!”
“咦,是殺手?方才不是說有乞丐?”
這時候,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煙側(cè)妃抓住了兩邊話里不一樣的信息,忍不住開口了。
譽王妃聞言皺起眉頭朝她橫一眼,然而,煙側(cè)妃并不在意,而是轉(zhuǎn)向了譽王和太妃。
“這又是乞丐又是殺手的,恐怕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吧,剛才三小姐說殺手是沖著她去的,難不成這乞丐也是,卻認錯了人?”
煙側(cè)妃雖然平常尖酸,卻是有腦子的,而且,嫁進譽王府三年沒有子嗣依舊受寵,也不是平白有一副好皮囊,如今,這短短幾句話就戳到了點上。
果然,眾人聞言臉上多了一絲深思,特別是譽王和太妃,瞬間就想明白了,雖然沒有沒明說,可是看向譽王妃的眼睛之中都帶了陰沉。
譽王妃喉嚨一緊,緊忙回答:“煙側(cè)妃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是說那些殺手和乞丐都是雅兒雇來的?現(xiàn)在受傷的可是她,相比之下,誰更有嫌疑,你還看不出來嗎?”
這個“顧”字用得好,她是說給譽王聽得,畢竟,她不能讓人知道那些殺手是姜家的死士!
而且,這話言下之意,雅兒已經(jīng)失了清白,盛淺予只是受傷,即便這其中有貓膩,也是盛淺予動手的。
這短短幾句話,又將矛頭指向了盛淺予,同時,譽王妃轉(zhuǎn)過臉,雙眸之間泛起一股怨恨。
“上山的時候明明沒有問題,為什么回來的時候你的馬車偏偏就出了故障?上次宴會上,你害得雅兒眾人面前出丑,如今雅兒不計前嫌讓你一同乘車,你卻這般害她!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為什么這么狠心!”
譽王妃哭的聲嘶力竭,好像要抽空了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之中,倒向了譽王。
見她這樣,譽王緊忙伸手扶住了她,同時看向盛淺予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審視。
不光是譽王,就連眾人看向盛淺予的目光也變了顏色,細想之下,好像二小姐這些倒霉的事情都跟她有關(guān)系。
眼瞧著眾人這般反應(yīng),盛淺予忍不住冷笑一聲,倒打一耙?還真是想的美!
她站穩(wěn)了身體,目光毫不回避的看向譽王妃,臉上還掛著淚水,卻不是剛才的那般愧疚。
“您這么說,我無可反駁,可王妃這意思,是我故意跟二姐姐坐車,故意讓人帶我們?nèi)チ藰淞郑室庾屪约菏軅室鈿Я俗约旱娜菝玻渴俏蚁雴柲@樣做對我有什么好處?你覺得我現(xiàn)在比二姐姐能好到哪里去?”
相比譽王妃,盛淺予這番話說得就安靜多了,可是話語之間引得眾人往她臉上看,跟著擰起了眉頭。
一個是毀了清白,一個是毀了臉,相比起來,都好不到哪里去!
“這……”譽王妃一時間也堵住了嘴。
盛淺予冷冷的瞇起眼睛,目光轉(zhuǎn)向太妃:“這段時間二姐姐發(fā)生的事情的確跟我有關(guān)系,可是,衣服的事情,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至于桂媽媽和花媽媽的調(diào)查結(jié)果怎樣,我并不知道,而這一次,我的馬車壞了,原本就是二姐姐邀請我進她的馬車,就算是我顧的殺手,難道我未卜先知的能力,確定二姐姐一定會邀請我嗎?”
前面的話,眾人臉上的波
瀾還不是很大,可是聽著后面一句,大家不由得多了幾分思量。
回想起來,馬車跟盛淺予說馬車壞了的時候,的確是二小姐主動提出來的,這樣一想,其中端倪似乎也見了一角!
譽王妃嘴角動了動,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這時,盛淺予又開口了。
“如果依照王妃的想法,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二姐姐提前雇了殺手,提前弄壞了我的馬車,然后帶我去了樹林,卻沒想到我逃了出去,殺手去追我的時候,你被自己顧來的乞丐臟了身子?”
她的目光陰測測的看向譽王妃和盛心雅,看的兩人猛然間瞪大了眼睛,慌亂難以掩飾。
“你,你胡說!這怎么可能!”
譽王妃雙手攥緊,指甲險些要沒入掌心,周身的恨意在徘徊,卻怎么都發(fā)泄不出去!
盛淺予冷冷哼一聲,隨即轉(zhuǎn)向太妃和譽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當(dāng)時我僥幸殺了一個殺手,剩下的三個殺手既沒有傷害也沒有對二姐姐做任何事,反而是后面的乞丐對二姐姐動了手,這原本就有蹊蹺,還請父王和太妃給予兒做主!”
盛淺予的話出口,譽王妃和盛心雅瞬間白了臉,早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氣勢,不過仗著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死咬著不承認罷了!
譽王和太妃擰著眉頭,目光轉(zhuǎn)向了盛心雅,正要說話,卻聽到外面通報的聲音。
“胡大夫來了!”
隨著話音落地,胡大夫拎著藥箱匆匆進來,之前已經(jīng)有經(jīng)驗豐富的媽媽幫著處理了女人那方面的事,如今胡大夫過來是看看有沒有內(nèi)傷。
至于盛淺予,似乎從回到譽王府就沒有人想起來她受了傷,剛才去包扎的大夫還是欣媽媽叫過去。
這樣對比起來,還真是云泥之別,她這個嫡女,多了“不受待見”這幾個字,根本就不會被人注意。
不過,她也并不在乎這些,眼看著胡大夫給盛心雅搭脈診斷,眾人都閉上了嘴說話,只是譽王和太妃的眼神陰沉流轉(zhuǎn),想必是明白了什么。
須臾。
“放心吧,沒什么事,只是受了驚嚇,開一劑安神湯,很快就能恢復(fù)了。”
胡大夫從盛心雅的手腕上拿開手,后面的話一轉(zhuǎn):“只是小姐的身子重創(chuàng),以后若是不能調(diào)理好,恐難有子嗣……”
一句話,讓眾人的臉又變了顏色!
重創(chuàng),難有子嗣?
“盛淺予!我跟你沒完!”
盛心雅猛然一聲驚呼就要從床上下來,可是身子還沒起來就被旁邊的媽媽按住,一時間瘋狂的掙扎,屋子里又亂了。
“胡鬧什么!”
譽王終于不耐煩了,突然之間一聲吼,震得眾人心肝跟著顫了兩顫,瞬間安靜下來,就連盛心雅也忘了掙扎。
“多派幾個人看緊了二小姐,其他人出去!”
培養(yǎng)了這么多年,原本還指望著她跟芷妃一樣,能進宮給譽王府穩(wěn)固根基,沒想到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如今這副破敗的身子,別說是皇上,就連小門小戶都會嫌棄!
這簡直就是譽王府的污點,這讓他在朝堂上怎么抬得起頭?
眾人看著譽王沉到底的臉,瞬間屏住了呼吸,真準(zhǔn)備往外走,卻聽到外面又沒傳來通報聲。
“玄王殿下到!”
通傳的聲音灌進眾人耳朵,先是一愣,隨即臉色更加難看了。
特別是譽王,嘴角不受控制的猛然一抽,好像預(yù)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請,請到會客廳!”
譽王的聲音帶著一股牙疼般的無奈,說著話就要往外走,誰知還沒出大門,就看到眼前一抹幽紫撞進了眼睛里,他心中咯噔一下!
“王,王爺!玄王殿下非要進來,奴才攔不住!”
小廝看到譽王這張臉的時候就開始緊張,生怕他的火氣朝自己身上撒,緊忙解釋。
“混賬!”
譽王還是呵斥一句,教訓(xùn)道:“玄王殿下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他想去哪里去哪里,哪有你攔著份兒?不懂規(guī)矩!”
小廝嚇得渾身哆嗦,聽著譽王的幾句話都快哭出來了,瑟瑟發(fā)抖不敢答話。
譽王收回目光看向譽王,這時,后面眾人除了太妃,紛紛行禮。
“都起來吧!”
殷離修看起來心情不錯,他的目光在譽王府眾人臉上掃過,隨后落在盛淺予臉上,見她將自己腦袋包得跟個粽子似的,眼底一沉。
不過,視線瞬間轉(zhuǎn)移,一撩袍子坐在譽王剛剛剛讓人搬過來的椅子上,慵懶的開口:“沒想到譽王府這么熱鬧,看來果然是要有喜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