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皓兒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
盛淺予心中咯噔一下,果然還是擔心什么來什么!
“是,之前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可是后來母妃來傳我跟姨娘,皓兒就去找前廳找父王……”
盛心潔說著話,喘一口氣,接續(xù)說:“可是后來我們到了前廳,卻發(fā)現(xiàn)皓兒并沒有去,三姐姐,怎么辦?嗚嗚嗚……”
說完,盛心潔便捂著臉哭起來。
之前盛淺予幫助她換了衣服,又跟姨娘說了一些話,盛心潔知道盛淺予不會害他們,而此刻出了事,她能想到的就是來找盛淺予求助。
“我們先去前廳!”
盛淺予擰著眉頭停頓瞬間,拉著盛心潔就朝前廳走去。
凝郡主愣愣的看著盛淺予疾步匆匆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
此刻她有些不明白,這個女人明明都是自身難保了,為什么還有心情管別人的事情?
這么婆媽的一個人,除了偶爾有些聰明手段,偶爾能在關(guān)鍵時刻幫助解決問題,真不知道六哥是喜歡她哪一點。
一路腹誹,三個人很快就到了前廳,還沒有進去,就感覺到了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門口有人來,眾人下意識看過來,發(fā)現(xiàn)是盛淺予,大家臉上剛剛?cè)计鸬南M查g就滅了,連太妃也是一聲嘆息。
譽王剛才在盛淺予這里吃了癟,此刻正心情不爽,看她進來還下意識一眼瞪過去,不過,此刻他沒有理會盛淺予。
“王爺!”
這時,一個小廝從外面急匆匆進來,剛進門便直接跪在地上:“王爺,剛才有人說能看到有人帶著一個孩子往后院走,說是進了最后的兩進院子。”
“你說什么!”
譽王眼神一凜,上前一步抓住那人的衣領(lǐng)子,直接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最后兩進院子是專門騰出來給赤云侯歇息的,那也就是說,是赤云侯抓走了盛允皓?
“王,王爺……”
小廝嚇得一臉蒼白,雙腳不著地地亂蹬。
譽王猛然一把將小廝人扔在地上,目光陰冷的朝盛淺予看過去。
是她,因為她得罪了孤南翼,所以孤南翼將盛允皓抓走了!
孤南翼剛來的時候,眾人是眼見著他用活人血喂養(yǎng)毒蛇,他將盛允皓抓走,會怎么樣?
不光是譽王,眾人也都反應過來,看向盛淺予的目光多了幾分怨恨。
“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此刻,六神無主的蘭姨娘哭了出來,一下子跪在地上保住譽王的腿:“王爺,你一定要救救皓兒,他要是與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譽王低頭看著哭成淚人的蘭姨娘,鐵青的臉上又多了一層陰沉。
蘭姨娘向來冷靜淡然,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失態(tài),如今是真急了。
旁邊譽王妃和桂媽媽看著蘭姨娘這般,唇畔跟著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就是這個狀態(tài),等會兒傳來盛允皓死了,她還會更加崩潰。
不光是譽王妃和桂媽媽,旁邊盛心雅看著蘭姨娘嚎啕大哭,眼底同樣閃過一抹陰狠,片刻,她朝前一步。
“因為婚約的事情,我們譽王府已經(jīng)得罪了赤云侯,如今赤云侯將皓兒帶走,該不會是以這種方式報復我們吧?”
盛心雅一臉緊張,說著話,朝譽王看過去:“赤云侯向來陰狠毒辣,父王,您可要盡快去救救皓兒!”
說著話,盛心雅還拿著絹帕往眼角擦,那緊張的模樣,還真是入木三分。
原本眾人心里還有些嘀咕,如今被盛心雅這樣一帶節(jié)奏,目光全都看向了盛淺予。
不光是婚約,剛才盛淺予在后院還動手打人,眾人雖然沒有看見,可是在赤云侯的宴會上鬧事,必定是惹了他的。
一時間,盛淺予變成了罪人,就連蘭姨娘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復雜。
譽王攥著拳頭,猶豫一會兒,好像終于下了決定一般,抬起頭來。
“予兒!”
譽王朝盛淺予喊一聲,見她抬頭,接著說:“此事關(guān)系皓兒生命,你可否去見赤云侯一面,將皓兒帶回來?”
說這話的時候,譽王明顯心虛,眼神都不盛淺予對視。
聽著譽王的話,盛淺予真是忍不住要笑了,什么叫去見赤云侯一面將盛允皓帶回來?
這話聽著,怎么像“跟他睡一覺,然后把合同簽了”這種模式?
潛規(guī)則?
盛淺予抬起頭,迎著譽王閃爍的眼神,
冷哼一聲:“赤云侯是什么樣的人,父王應該比我清楚,您覺得我去了就能將皓兒帶回來?”
他是哪里來的自信,認定赤云侯能聽她的?
譽王臉色一僵,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也不知道怎么,聽著盛淺予說話,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燒,恨不得跟她動手。
可是現(xiàn)在不行,他只有兩個兒子,盛允皓雖然是庶子,可以后也要指望他輔助盛允承,他不能讓小兒子出事。
“之前赤云侯在我面前提及你,我能感覺得到,他對你還是很欣賞的,你若是能同意嫁過去……”
“父王這是準備用我換皓兒嗎?”
不等譽王說完,盛淺予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抬起頭的滿面嘲諷,毫不掩飾的看過去。
譽王被她這個眼神刺激到,瞬間一臉僵硬:“你這是什么話?只有這樣能救皓兒的命,你難道不愿意?”
在譽王心里,盛淺予嫁過去只是嫁人,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損失,而這樣能換回盛允皓的命,這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你把我賣了還問我愿意不愿意?”
眼瞧著親爹這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盛淺予真是忍不住想笑,實際上,她也真的笑出了聲。
眾人一臉怔愣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么,聽著她的笑聲,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譽王眼珠子瞪起來,正要斥責,卻見手臂一沉,扭頭,是譽王妃。
“予兒,你父王不是那個意思!”
譽王妃上前一步,盡量用和藹的聲音說道:“你父王只是擔心皓兒,他……”
話說到一半,譽王妃愣住,因為此刻盛淺予的手扣住了她的手。
“我不得不佩服你們的想象力,只是聽人說有人將皓兒領(lǐng)到了赤云侯的院子便腦補出一樁殺人事件,甚至連情況都沒有確認便開始想對策!”
說著話,盛淺予一根一根的將譽王妃的手指頭從自己的胳膊上掰下來,冷厲的目光朝眾人掃過去。
譽王妃愣愣的看著盛淺予,張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不光是譽王妃,眾人也都堵住了嘴,眼神閃爍之間,好像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大家的確想的理所當然,只是聽到有人將盛允皓帶去了最后面兩進的院子,便臆想赤云侯因為對譽王府不滿要害人,可是誰都沒有看到具體情況啊!
譽王臉上的肌肉顫了顫,雖然他現(xiàn)在看盛淺予極度不滿,可是又不說不出反駁的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眼瞧著眾人說不出來,盛淺予轉(zhuǎn)向譽王,勾起唇角,哼出一聲嘲諷:“以赤云侯的身份,他若是想對譽王府出手,用得著這樣偷偷摸摸?”
譽王臉色跟著又是一沉,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的確,赤云侯這人性子高傲,他對人動手從來都是明面上,若是針對譽王府,大可當著文武百官動手,沒有必要偷偷摸摸將一個孩子帶走。
別人不了解赤云侯,他與赤云侯這段時間打交道可是深有體會的,一時間又被盛淺予堵了嘴。
“王,王爺!”
蘭姨娘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只是看譽王擰著眉頭,心里就更加慌亂了:“王爺,求您一定要救救皓兒啊!”
盛心潔站在盛淺予旁邊也擰著眉頭,眼淚還在她眼眶里轉(zhuǎn),不過,相對于蘭姨娘,她的反應要鎮(zhèn)定許多。
眼看著眾人低頭沉思不說話,盛心雅擰了擰眉頭,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不管怎么樣,總之有人看到皓兒進了赤云侯的院子,我們譽王府得罪赤云侯也是事實,皓兒此刻必定兇險,這事怎么都跟三妹妹脫不了干系!”
盛心雅滿腔氣憤,好像她已經(jīng)親眼看見似的,瞬間又將矛頭轉(zhuǎn)向了盛淺予。
聽著她這話,盛淺予忍不住笑了。
“二姐姐這是什么意思?譽王府是不是得罪赤云侯我不清楚,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盛淺予挑起眉毛看向盛心雅,她的聲音清甜,可是說出的話好像帶著刀子往她身上戳。
盛心雅神情一滯,不知怎么,此刻竟然不敢與盛淺予直視,她攥緊手腕,強行將心中涌起的緊張壓下去,仰起頭。
“你若是聽從父王和太妃的安排嫁入赤云侯府,此刻皓兒就算是進了最后兩進院子,赤云侯看在兩家是親家的關(guān)系,也不會對皓兒怎么樣,現(xiàn)在倒好,我們譽王府得罪了赤云侯,皓兒如今就危險了,你還說跟你沒關(guān)系?”
盛心雅瞪著眼睛,好像盛淺予拒絕嫁入赤云侯府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偏偏此刻不光盛心雅這么想,眾人順著她的話,也覺得有道理,一時間看向盛淺予的目光再次變得詭異。
“呵!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