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淺予迎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唇畔漾開明顯的嘲諷:“我什么時候有這么大的本事,一個人扛起了譽王府的命運?”
“你!誰說你扛起譽王府的命運?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盛心雅一臉鄙夷的瞪著盛淺予。
旬王母妃死得早,盛心雅在旬王府后院就是當家主母,加上旬王是個軟弱的性子,如今她說什么是什么。
如今盛心雅已經(jīng)是正妃的身份,自然比譽王府眾人顯得身段高一些,此刻也敢當著譽王和太妃面斥責盛淺予。
然而,眾人聽得她斥責,盛淺予可不會聽,她微微瞇起眼睛。
“我的確沒有那個本事,而且,我是憑借自己的本事跟皇上要來圣旨,這也沒有什么錯吧?若是這種事情都要怪罪,旬王妃恐怕應該怪罪皇上才是!”
她說得是“旬王妃”,而不是二姐姐,那意思,你是外人。
“你!盛淺予,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盛心雅頓時憋紅了臉。
盛淺予挑起唇角冷笑一聲,突然,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凌厲。
“你不要忘了,如今你已經(jīng)是旬王府的王妃,如今對我譽王府的事情指手畫腳,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剛才進寶靈臺的時候,盛淺予依稀聽到譽王跟太妃說什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不知道他們說這個是什么意思,可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明顯是在說自己。
此刻盛淺予的話算是指桑罵槐了,看起來是說給盛心雅聽,實際上尖刀子對準的是譽王和太妃。
果然,聽到這話,譽王和太妃的臉色就更不好看了,兩人對視一眼,太妃正要開口,卻被冷聲攔住。
“盛淺予你是什么東西!”
盛心雅不知道盛淺予話里有話,只是聽她的話,瞬間怒火上沖:“我好歹也是譽王府堂堂正正的嫡女,你一個鄉(xiāng)下回來的野丫頭,憑什么說我!”
呵!盛淺予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就等她這句話!
“既然你是譽王府堂堂正正的嫡女,那赤云侯的事情,應該找你才對,是因為你提前嫁了人,所以譽王府才沒有了嫡女嫁到赤云侯府,要說譽王府得罪赤云侯,你才是罪魁禍首吧!”
盛淺予直接抓住盛心雅話里的漏洞。
不就是辯論嘛!她進部隊之前,可是學校里辯論團隊里的種子辯手,抓小漏洞小細節(jié)什么的,最拿手不過了。
盛心雅神情一僵,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掉進自己挖的坑里,瞬間漲紅了臉。
“好了!你們吵什么!”
太妃終于忍不住開口,說著話,手中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只顧著吵嘴,倒是想想該怎么救皓兒?。 ?br/>
太妃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譽王府總共就兩個男嗣,這要是折了一個,那就剩下盛允承一根獨苗了!
眾人聽著太妃冷叱,頓時收斂了情緒,此刻譽王府陰著臉朝侍衛(wèi)擺擺手:“去,四處查找小少爺?shù)嫩欅E,你們幾個,跟……”
“你們在找誰?”
就在這時,院子外面?zhèn)鱽硪宦曋赡鄣穆曇簟?br/>
盛允皓!
眾人猛然間愣住,反應之后,幾步?jīng)_到門口,就看到襲久拉著盛允皓的手進了院子。
進門的瞬間,襲久看向盛淺予朝她點了點頭,盛淺予見狀知道沒事,一顆心也終于落毀了肚子里。
“皓兒!”
蘭姨娘扯著嗓子喊一聲,幾步起來沖過去,一把將盛允皓抱在了懷里。
踏雪扶著太妃也跟過去,看到盛允皓的瞬間,眼眶也紅了。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可旁邊的譽王妃和桂媽媽的臉瞬間變得難看了。
他在么回來了?
難道赤云侯沒有去院子,沒有看到盛允皓?
不對,即便赤云侯沒有去,盛允皓也不可能活著回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兩人互看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解和緊張。
“你剛才去哪里了?”
譽王一顆心落回肚子里的同時,臉色變得陰沉嚴肅,居高臨下的看著盛允皓。
盛允皓被譽王的一聲冷喝嚇住,小身子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哆嗦,緊忙朝太妃跑過去。
“你這是做做什么!他剛回來,你嚇到他怎么辦!”
太妃緊忙將盛允皓護在身后,同樣的一臉冷肅朝譽王瞪眼。
對于太妃,譽王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頓時敗下陣來,盡量表現(xiàn)得柔和一些:“皓兒,你剛才去了哪里?”
譽王語氣緩和,盛允皓這才從太妃身后出來,低著腦袋想了想,回答。
“母妃派人來叫蘭姨娘和五姐姐過去,我就去前廳找您和大哥了,我本來順著大路走,可是后來有個人過來說帶我去,我跟著那人到了后面的院子,那里有一條很兇的狗……”
話說到一半,盛允皓停下來,抬頭看看譽王的臉,暗自吞咽一口口水,繼續(xù):“多虧襲久姐姐救了我,要不然,那狗要咬死我……”
“那不是狗,是狼!”
襲久往前一步,依舊是平常那般冷肅的表情。
確切的說,應該是卓厲將盛允皓從狼嘴里救了出來,但是以他的身份,此刻不應該出現(xiàn)在寶靈臺,所以,襲久一開始就跟盛允皓對了詞,把卓厲改成了襲久。
此兒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她剛才那句話里,并沒有懷疑為什么襲久會突然出現(xiàn)。
“你說什么?”
譽王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凝重。
很明顯,這就是有人故意要害盛允皓的命!
剛才盛淺予一席話,譽王也明白過來,這種方式,肯定不會是赤云侯,可是這明顯的有預謀的方式,究竟是誰?
而且,盛允皓一個小孩子,從進寶靈臺就一直跟在太妃身邊,也不可能得罪人,為什么那人要害他?
譽王想不明白,臉上神情就更加陰沉了。
襲久冰冷的眸子在眾人臉上掃過,最終轉向盛淺予,見她點頭,轉身出去,等再進來,手里還拽著一個人。
“進來!”
隨著一聲冷喝,襲久直接一腳踹在了那人身上,一個身高七尺的男人,生生被襲久一腳踹趴在了地上!
眾人瞪眼看著襲久這彪悍的一腳,臉色都變了!
印象里,這孩子還是幾個月前新招進來的丫鬟,誰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身手!
她到底是什么來歷!
不過,此刻眾人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襲久的身份,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那人身上。
“剛才的事情,你自己說!”
襲久上前一步,抬腳踩在了那人后背上。
“?。e,別打!”
那人扯著嗓子喊叫一聲,猛然間抬起頭來。
眾人低頭看去,瞬間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慘了,整個腦袋都是一片青一片腫,哪里還有人的模樣?這分明就是個豬頭啊!
盛淺予看到那豬頭,也忍不住咧咧嘴,襲久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一個小姑娘,怎么下手就這么重呢?
真是太兇殘了!
“嘖嘖嘖……”
盛淺予走上前,伸手在襲久肩膀上拍了拍:“我不是說了嘛,女孩子要斯文一點,你瞧瞧給人打的!”
襲久扭頭朝盛淺予瞅一眼,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心說,你大概是忘記之前怎么對張朝的了吧?我這還沒見血呢,你可是廢了人家的腿。
感受到襲久吐槽的眼神,盛淺予也只當看不見,眼珠子一轉走到那人跟前。
“誰派你來的?將我們皓兒領去最后的兩進院子究竟是想做什么?”
盛淺予蹲下身子,她的聲音不大,可是帶著一股戾氣,隨著說話,她將銀簪從頭上拔了下來。
銀簪閃著寒光在那人眼前晃了晃,那人便跟著打了個哆嗦。
不光那人哆嗦,譽王妃此刻也繃緊了全身的神經(jīng),就在那人抬起頭的瞬間,幾乎都要站不穩(wěn)了。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牙也掉了兩顆,如今說話還漏風,唯一能感受到他此刻神情的便是那抑制不住顫抖的嘴角。
聽著他的回答,盛淺予臉上的笑突然一沉。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便直接將你送到赤云侯面前,你帶人去了最后面兩進的院子,你覺得赤云侯會怎么處置你?”
盛淺予聲音低沉,說著話,手中的銀簪如針一樣的尖端在那人臉上一劃!
“啊!”
那人嚇得一聲尖叫,本來還蹦著一根筋,如今突然一下子斷了,汗水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
譽王本想審訊,可是如今這個情況,好像并沒有他施展的空間,一時間之站在旁邊不說話。
他知道盛淺予會一些拳腳,也知道這個女兒性子乖僻,可是卻從來不知道她攻心的本事這么強!
一時間,譽王看向盛淺予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不要,不要將我交給赤云侯,我什么都沒做!”
那人雙手抱著腦袋,全身哆嗦,雖然口口聲聲依舊不承認,可是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徘徊了。
盛淺予不等他一絲喘息的機會,繼續(xù)說:“我記得赤云侯好像很喜歡用人肉喂養(yǎng)毒蛇,看你雖然并不是什么細皮嫩肉,但是有嚼勁,相信那些毒蛇應該很喜歡!”
說著話,她手中的銀針更加朝那人的皮膚施加了幾分力道。
刺痛的感覺,讓那人突然就撐不住了,他一個翻身跪在了地上。
“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