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下一次吧”
“好徒弟,讓我再賭一把好不好?”
“櫻醬,要去吃一樂拉面嗎?”
“寬額頭,你再不說話我要生氣了哦!”
【嗯?我......】
“朔大人,這是木葉醫院最新研究結果。”
“屬下向您匯報火之國大名府近日動向。”
【我是...木葉...】
為什么,如此熟悉又陌生?親切又遙遠?
仿佛有“絕對距離”橫亙在前,我每每邁出一步,你們就會愈發觸不可及。
........
“蒼,你小子要好好活下去啊!”
“朔,吻我,好不好?”
“哥哥,我害怕!”
下一刻,驚恐的童音戛然而止。地上扔著把帶血的鋤頭。
【我是誰?】
黑發少年睜開了眼睛,困惑迷蒙。他身邊一尺處的水杯猛地炸裂開,晶瑩的水滴逐漸均勻地分散在空氣中,在吊燈下折射出銳利的光芒。
“報告!北區A-028試驗體恢復心跳。狀態穩定!”
“加大劑量!立刻!”
更多的藥劑迅速輸入了少年的身體,他的眼睛又失去了清明。
再看向桌子,那杯水依然好好地放在上面,杯子一點裂痕也沒有。
“呼!差點又中招了!”河谷長舒一口氣。
他們已經是第四組實驗員了。前兩次負責這個實驗品的人,都瘋了。他們懷疑少年身上有一種幻術類血繼,可以影響人的精神,改變人眼中所見,心中所慮,直至癲狂。
上頭立刻下達指令,外調來更專業的人組成第三批研究小隊,收集實驗數據。
可誰曾想,第三組的負責人頂不住心理壓力,偷偷輸入了十倍致幻劑!
沒錯,實驗體是直接陷入渾噩狀態中了,不具備主動攻擊性了。但是,這批實驗員依然沒有逃過厄運。第二天,實驗室里發現了一地的尸體,他們沒有一點傷口,但呼吸心跳全部停止了。
“鑒于上次人員死亡期間,A-028完全昏迷,基本可以排除“結印”的可能性,更有可能是一種天賦能力。從第一二批實驗員發瘋前的記錄來看,A-028的查克拉量也在一直減少,即使他被全身麻醉,但忍術已經發動了,很可能是......”河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這是他習慣的小動作,有助于緩解壓力。
“你是說血繼嗎?可是上次第三組實驗員全部死亡,且所有人記錄進度一致。這說明,他們是在一瞬間同時死去的。死者面色平靜,毫無掙扎之感,不像精神崩潰而死。這與前兩組發瘋的實驗員表現完全不一樣!”櫚光語速越來越快,實驗室氣氛也為之緊繃。
臨澤看不下去了,他舉起桌上的水杯,說,“我看了一下所有人的記錄,你們感受到的基本與我一致。那剛才這杯水在我們面前炸裂,現在卻完好無損,這不是幻術是什么?”
臨澤端起那杯水,喝了一口,又繼續說,“嗯,還是正常的水,剛才的景象并未改變現實物質.......作為唯一完好活過實驗周期的研究員,我們給出的數據對于那位大人來說相當重要。”
“那,那他一會再發動一次血繼怎么辦?這藥對他的影響力越來越小了!我們,我們要不.....”櫚光有點后怕,他本來就是一個沒什么武力的醫生。
“發動了你就繼續記錄,你以為這里是你川之國的小醫院,想逃就逃嗎?”河谷的眼鏡反射出詭異的光,看起來格外陰森,“所謂的實驗體,不僅是A-028,還有你我!”
不然,你以為前幾批死掉的研究員的尸體,都去了哪里?
“只貪圖榮華富貴,沒有為科學獻身的覺悟,那你來到這里,就是自尋死路!”臨澤一邊分析著血清,一邊又送上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草。
櫚光絕望地看著狂熱的同伴們,只能顫巍巍地拿起試管繼續工作。
【這蛇窩,比川之國戰場還要可怕。一旦掉進來,就再也出不去了。】
———————————————————
“哥,一樂拉面真的有那么好吃嗎?”
小姑娘明明已經餓的不行了,還強打精神問著。眼睛亮晶晶的,映出一個男孩的影子。
“嗯......很美味。”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然后繼續烤著一只噴香流油的野兔。
【哥哥以后不會再讓你挨餓了。月兒一定可以平安幸福的長大。】
月色清美,深林靜謐。火堆刺啦啦地燃燒著,吸引無數螢火蟲在兄妹四周飛舞,一時無比溫馨。
“A-028對著墻干什么?又在發呆?”一個負責清掃的忍者嘀咕道,地面滿是碎裂的試管和干涸的血跡,一片狼籍。
“噓,你小點聲。”另一個同伴趕緊讓他閉嘴。生怕引起注意。
實驗室內,一個瘦削的少年默默坐在椅子上,他認真地打量著前面,一動不動。如果那不是一堵墻,也許你會以為他在欣賞什么美景。
“你怕什么?他清醒狀態下跟塊木頭一樣。”忍者也不好好打掃了,直接大步流星走到少年身后。上去就是一掌。
少年結結實實挨了一下,臉頰已經紅腫一片,可他依然毫無反應,沉靜的像一個雕塑。
【我是誰?】
【我誰也不是,我只是月兒的哥哥。】
“可是月兒她已經死了啊。”一個美麗的女子輕輕摟住少年的脖子,手觸摸到他的胸膛。“你已經看過我的記憶了啊,那個夜晚,鋤頭雜碎頭顱的聲音,你忘了嗎?”
你把月兒托付給了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那個人連親女兒都可以舍棄。
【我留下你一縷魂魄,不是讓你來聒噪的!】少年在腦海里冷冷回道。
“可是你舍的讓我魂飛魄散嗎?不是你非要救活那個男人,我和月兒會落到如今的下場嗎?”
“若不是你狠不下心殺我,我這一縷殘魂早該消散了,還會靠你的滋養存活到現在嗎?”
【我留下你,只是不想再被動承受你十二年無用的記憶。】櫻的內心劇烈地震動著,某些東西轟然崩塌,然后,逐漸消散了。
在得知月兒死因的那刻,他便瘋了。
他的思想被撕扯成兩半。
一邊的他覺得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之后,沒有戰亂,沒有父子相殘,也沒有實驗體的哀嚎。
另一邊的他,卻愈發清晰地認識到這是怎樣真實的一個世界。他身處其中,宛如浮萍。哪怕擁有不俗的實力,依然寸步難行。
月兒,粟......
櫻,你不再有隊友,不再有親人,親近你的人都死于你的傲慢。
不,另一個自己又在說,我還有補救的機會,印象里大蛇丸是有法子救人的,只要......
你那若有若無的記憶真的可靠嗎?先前的一半思想反駁道。你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
黑發男孩發出野獸般的哀嚎,痛苦地捂住頭顱,周圍的實驗員連忙給他打了一筒鎮靜劑。
櫻大口喘著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早在田之國s級任務之時,他就發現了,直接碰撞活體的靈魂,可以取得對方的記憶。第三批研究員十幾個魂體破碎也再次證明了此項能力。但是,對方靈魂破碎消融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這么多靈魂累積起來的情感和回憶直接讓他思維錯亂起來。
“朔,你可真是口是心非。哦不,我該叫你A-028。月兒死了,你竟然連櫻這個名字都不敢要了。”小蝶肆無忌憚地嘲弄著,似乎堅信少年不會對她怎么樣,“你的存在竟然要靠別人來證明,不敢死也不想活著,比我還要可悲!”
櫻無力地躺在臺子上,任憑手術刀切割他的肌膚,思緒不經意間飄遠。
那條蛇問他名字之時,一句“無名之人”引得對方啞然失笑。自此,實驗體A-028就成了他的名字。大蛇丸甚至惡劣地喚他“小八”。
這輩子,真失敗啊......櫻想道。
———————————————————
一年前。田之國競技場外。
“孩子,從城炎那里出來后,你眼神就變了.......既然你不想變強,為什么要跟我走?”大蛇丸語氣很微妙,面色忽然嚴肅起來,隱隱透露出一股殺氣。
“我的目的,和你是一樣的。”櫻直視蛇的金色豎瞳,毫不畏懼地回答道。
“哦?你知道我的目的?”大蛇丸瞬間拿出草稚劍橫在少年細嫩的脖頸上。身法快到常人無法反應。
櫻依然淡定,對這個威脅視若無睹。
“我看不到你的求生欲,也看不出你對力量的追求。”大蛇丸收回劍,慢條斯理地說,仿佛看透了什么,“想救妹妹,又殺了‘妹妹’,太有意思了!”
“說吧,你想要什么?”
“......的實驗數據。”他欠她一條命,哪怕是墮入深淵,也要把月兒拉回來。
“我殺的是仇人的女兒。”男孩慢慢解釋道,似乎也在試圖說服自己,他低聲喃喃著,“我的妹妹,她那么小,還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就死在人渣手里。”
大蛇丸輕笑一聲,他見過各式各樣追求力量的理由,哪怕再冠冕堂皇,也只是為了滿足權利、生存、家族榮耀這種膚淺的欲望。這小子,倒是聰明,他求的是“知識”,而且完全不怕死,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談論禁術。
“逆轉輪回,戲弄死者。”大蛇丸一把掐住少年的脖子,蒼白的指尖在細膩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你倒是真敢說啊!這種機密之事,你一個孤兒如何得知?我又憑什么幫你?”
櫻只是冷冷地盯著他,不掙扎也不畏懼。
“你這小子。”大蛇丸突然松手,一腳把櫻踹倒在地,“我的確有辦法召喚死者......只是,你的籌碼還不夠。”
弱小的像角落里的螞蟻,連成為召喚死者的媒介都不夠格。
實驗室內。
沉默的少年忽然站起來,離開了那堵墻,徑直向門口走去。這可嚇壞了兩個清理屋子的下忍。WwW.ΧLwEй.coΜ
“你,你......”
“把午飯拿來,我餓了。”少年說,臉上的紅腫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但凡茍活于世的,皆有所求。哪怕無名之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