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想法,她并不敢說出口,何況是在現在這樣的場景之中,更加是多了幾分掩飾的動作:她撥弄著耳邊的頭發,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對面的人好像瞧出了她的尷尬,將喝完的高腳杯,放回了一邊服務生的盤子上,然后轉過來,拉著她的手,走到鋼琴前,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而他也在她落座后,坐在了她的左側。
他讓她彈?
這……就很尷尬了,她不會……
按理說,她這樣的身份應該是會的,相信在場很多人也都會上一兩件樂器??墒牵軕M愧的是小時候她雖然學過兩三架勢,長大以后卻是對小提琴情有獨鐘了起來。這沉浸在拉弦的世界后,自然把彈琴的技能忘得一干二凈了。加上本就是年幼初學,學的并不深入,沒了勤加練習,更是忘如流水,再不記得什么有用的東西了。
樂器屆皆說,鋼琴是樂器之王,小提琴是樂器之后,然而她這個常伴樂器之后的學徒,卻獨獨會被樂器之王所吸引,因而剛才才會不自覺地走向這里。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彈琴者,不過這話她當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可現在真的坐在了琴凳上,望著前邊排列有致的黑白琴鍵,看見鍵后觸及的那些弦線,她還是愣愣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手好幾次放在上面后,又撤了回來。
他見了她這般模樣,起初還并未看透,直到小提琴的弦音愈發高潮,就像蓬勃而上的小苗,剎時沖出地面,他也豁然明白了什么。
他將聲音壓得低低的,一只手輕摟過她的腰身,在她耳邊問:“怎么不彈?剛才不是很想么?”
他的這個動作,有些親近,但在這樣的場合下,又確實算不得什么。那邊還有邀請起舞的人,邊上還有攀談暢快的人群,這樣的舉動,在其他人眼里根本未注意到,也不覺得有什么過分的。
但是她還是不習慣的僵著身子,怯怯開口:“我,不會?!?/p>
她終于是坦白了。
但唐景睿卻沒有意外,只是一陣輕笑,想來是早已看穿了她,卻一直等到她自己說出口,才肯罷休。這讓她頓時發現他竟然如此藏得住心事,雖然和哥哥那種腹黑老練不在一個等級,可是仍舊能把她耍的團團轉,而她才自知。
“你笑什么?不會很奇怪嗎,我小時候學……”她的聲音隨著她的話語變得越來越低,最后吞沒在了她口中。
唐景睿見她梗著脖子一臉倔強,再沒說話,又是一陣輕笑,而后才說:“沒事,我教你。把手放上去?!?/p>
她乖乖地將手放在黑白琴鍵上時,便感覺到身后環著她腰身的手臂離開了。她舒了一口氣,感覺沒那么緊張了??墒窍乱幻?,那手臂竟直接越過了她背后,出現在了她的右側。
原來真的是想教她,她發現是自己想太多了,不就是教么,她認真學就是了。
可饒是她身形嬌小,身邊人要繞著她身后去觸及琴鍵還是略有難度的。索性,她也沒多想,往前坐了坐,給他騰出了更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