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容梨聽見自己的聲音淡淡響起。</br> 林知溪關鍵時候站在容梨這邊,于是拉起容梨的手:“行,梨梨,我聽你的。”</br> 江瓊沒看出來容梨臉色的別扭,也無從知道這其中的感情糾葛,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容梨,走干什么?多沒趣啊,過來過來,看看我們準備好的大餐。”</br> 容梨的表情沒有松動。</br> 江瓊是大咧咧的性格,徑直扯著容梨的胳膊,將她帶了進去:“來都來了,就這么走了多沒意思,我說大明星,難得清閑一次,這一年我都沒見著你幾回,就這么不給面子啊?”</br> 容梨一個踉蹌,就被江瓊帶到了房間里面。這么多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br> 她容梨也不是玩不起的性格,索性將包丟在沙發上,對江瓊笑了笑:“成,今天就好好放松一天。”</br> 她和林知溪是新加入的,原本唱歌的女生們停了下來,有名媛小姐,也有娛樂圈跟模特圈的人,各個穿得漂亮,明明是來休閑,一個個卻精致得好像要去走t臺一樣。</br> 周雅是第一個放下話筒走過來的,她今天化的妝很濃艷,睫毛長的有點過分,突然閃現在容梨面前,容梨驚了驚。</br> 其實周雅五官底子非常好,適合淡妝。今天她穿了件紅色的長裙,倒襯得她皮膚白皙精致。</br> “容梨,恭喜你呀,吻情什么時候播出?”周雅是那種比較活潑善良的女生,青春靚麗,性格很直。她說恭喜的時候,眼底就是純粹的恭喜。</br> 在劇組跟喬希對恃習慣了,乍然聽見恭喜兩個字,容梨還以為又要搞她。</br> 她笑了一下:“最快明年暑假吧,現在也在加班加點制作。”</br> 周雅哦了一聲,顯然注意力不在這個問題上,她湊近一點容梨,又笑瞇瞇問:“你跟藺平對戲的感覺怎么樣?哥哥是不是像網上吹的那樣臉上零毛孔?”</br> 原來她是藺平的粉絲。</br> 容梨想了想,說:“聽真話假話?”</br> 周雅瞬間就明白了,垂垂腦袋:“我懂了,你還是別說了,哥哥的臉就是零毛孔,我還可以騙騙自己。”</br> 林知溪輕笑,嘖了一聲:“周雅,你怎么這么蠢,哪個人臉上能沒毛孔,你天天做幾萬一次的保養,臉上不還是有毛孔嗎?”</br> “不,我沒有,你瞎說!!”</br> 江瓊看見她們在胡鬧,也走了過來:“說真的,女人臉上沒毛孔倒是有,雖然罕見,但男人臉上零毛孔很難做到。”</br> 畢竟男人天上就皮糙肉厚,跟細皮嫩肉的女人不一樣。</br> 一群人哈哈笑了起來,沒有勾心斗角,大家就是簡單的快樂。</br> 江瓊突然想起了什么,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欸,今天宋律師和許律師來得最早,我跟他倆聊了會兒天,你別說,宋律師臉上就是零毛孔。”</br> 周雅顯然對這個毛孔的話題最有興趣:“真的嗎!”</br> 江瓊攤手:“不信你自己去湊過去看看唄。”</br> 周雅拒絕,自己好歹一矜持美少女,湊近男人臉上看算什么,不過她還是好奇,突然想起宋洵聲也加入了吻情劇組,便又把主意打到容梨身上來。</br> “容梨,你說說,宋律師臉上真的沒有毛孔?我不相信他能比藺平還會保養。”</br> 容梨覺得,這個話題無趣極了,她搞不懂周雅為什么會對這一點窮追不舍。</br> “我不知道。”</br> “怎么會不知道呢?你們都在一個劇組。”周雅扁扁嘴巴。</br> 林知溪看不過去了:“我回答你,宋律師皮膚更好行了吧?反正不是你們家藺平。”</br> 身為容梨的朋友,她跟宋洵聲也有過接觸,宋洵聲的皮膚確實好,偏白,又沒有瑕疵,據說他并沒有花太多精力在保養上面,這大概就是天生的。</br> 房間內突然安靜下來,宋洵聲他們那一局的桌游正好結束,也不想玩了。</br> 許之舟哼笑:“你們討論宋律師什么呢?怎么不跟我說說?”</br> 周雅聳聳肩:“跟你說什么?你是宋律師的小嬌妻嗎?”</br> “宋律師的小嬌妻可不是我哦!”許之舟照例嬉皮笑臉,“宋律師的小嬌妻就在現場呢,你們猜”</br> 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洵聲截了去,他蹙眉,冷聲開口:“許之舟,不要胡說八道。”</br> 宋洵聲的感情生活不僅網上那些粉絲八卦,她們這群上流人士也八卦。</br> 因為宋洵聲這些年都沒有正式介紹過女朋友。</br> 他不是玩弄感情的人。一旦正式介紹,就意味著會嫁入宋家,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豪門。</br> 本來周雅和江瓊非常好奇,耳朵都支起來了,可宋洵聲一句話就給截了去,不禁有點沮喪。</br> 上衛生間的時候,周雅和江瓊還在八卦這個事。</br> “哎,我感覺許律師話里有話,宋律師該不會真的有女朋友了吧?”</br> “我也覺得有點問題,要不然許律師不會眼神那么奇怪。”</br> “可是,究竟是誰呢?”全場接近十個女生,各個看起來都像,卻又不像。</br> 容梨從衛生間出來,剛好聽見這句話,忍不住說:“別八卦了,宋律師知道了會想殺了你們。”</br> 宋洵聲最討厭別人在背后八卦他。</br> 又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容梨心里有點不情愿,她覺得這就是扒人隱私的游戲,但大家都起哄,就連一向克制禁欲的宋洵聲都沒拒絕,她拒絕就顯得格外矯情。</br> 江瓊對這個游戲做了點改良,暫時先定了五局。</br> 第一局輸了的人由宋洵聲來抽簽提問,第二局由林知溪抽簽提問,第三局由容梨抽簽提問,第四局……</br> 抽簽是江瓊提前準備好的,里面充滿了各種各樣變態的問題,江瓊得意洋洋,就等著拿這些來折磨人了。</br> 而輸的人由轉酒瓶決定,轉到誰就是誰。</br> 興許心中有愧的原因,容梨玩這個就不像別人那么放松,近來她好像陷入了人矛盾的漩渦,自從和宋洵聲相遇后,她越來越不像自己了。</br> 或許她原本就是這個樣子,有點自卑,有點敏感,因為原生家庭的緣故。但她偏偏在演戲方面有點天賦,遮掩住原本的自己,可遇到宋洵聲,自己千辛萬苦搭建好的堡壘又悉數崩塌。</br> 容梨暗暗祈禱著,千萬不要是自己,千萬不要是自己。</br> 可越是害怕什么,什么就到的越快。當酒瓶子轉到她那里,她愣住了。</br> 宋洵聲似乎笑了下,可那眼底的笑意分明又是冰冷的,他沉聲問:“真心話還是大冒險?”</br> 真心話是由他自由提問,而大冒險是抽簽,抽到什么就做什么,當然,也不排除有一些變態問題。</br> 怎么也比他親口問好。</br> “大冒險。”</br> 似乎在宋洵聲意料之內,他眼神沒有波瀾:“好。”</br> 然后那雙骨節分明,精雕細琢一般的手伸進了箱子里,抽出了一張小紙條。</br> “說一下你的性.癖好。”他的表情嚴肅而正經。</br> 江瓊咯咯咯笑了起來,容梨的臉熱了熱,怎么好意思大庭廣眾之下回答這種問題?良心又不允許她搪塞過去。</br> 對上宋洵聲的眸子,他深眸里有一點揶揄的笑意,他端坐在那里,氣質矜貴冷漠。</br> 她的性.癖好是什么,他怎么會不知道。</br> 他最了解該怎么取悅她。</br> 容梨抿了抿唇:“我選擇喝酒。”</br> 游戲規則是,如果遇到實在不想回答的問題,可以選擇跳過去,但條件是必須喝下一杯高度數的白酒。</br> 其實一杯白酒對于男生來說沒什么,照樣神采奕奕,對于女生來說就有點為難了,在場的所有女生酒量都算不得好。</br> 江瓊說:“容梨,你酒量好像不太行?喝不得,你不如隨便瞎掰一個,反正我們又不知道真正答案。”</br> 有人就不樂意了:“玩這個,靠的不就是內心的約束嗎?江瓊是你提出來玩的,怎么自己先不守誠信!”</br> 江瓊訕訕,沒再說話。</br> 容梨已經倒好了酒,高度數白酒喝下去她知道是什么后果,可現在這個關頭,好像除了喝酒也沒有什么好的解決辦法。</br> 而且上次醉酒后,她還參加過飯局,也喝過,自己的酒量越來越好了,興許這次就不會醉了。</br> 容梨閉了閉眼,看到對面男人的身影似乎動了下,他嘴唇抿得緊,眼神里仿佛藏匿著什么。</br> 如赴死一般,準備大杯飲下去。只要她喝得夠快,醉酒就找不上她。</br> 烈酒入喉,辛辣而嗆口,也沒什么。</br> 然而這滋味遲遲沒到來,她的手腕就被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掌握住了,那人瞳仁黑亮,鼻梁高挺,在她面前站定,罩下一片陰影。</br> 宋洵聲垂眼望著她。</br> 容梨愣了愣,想掙脫,然后喝完,就聽見宋洵聲沉聲開口:“你忘了在劇組喝醉的下場了么?”</br> 容梨的心猛地一顫。</br> 那次醉酒,他們上床了。</br> “……”</br>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周雅好奇:“怎么了啊?”</br> 許是怕宋洵聲會說什么不該說的東西,容梨心神一晃,趕緊說:“就,我喝醉了,然后暈過去了。”</br> 周雅不解:“喝酒還能暈過去?”</br> 宋洵聲嗤笑:“豈止是暈過去。”</br> 應該是被他干暈過去才對。</br> 大家的視線聚焦過來,容梨明明沒喝酒,卻覺得整個人都不太清醒了:“宋律師,把酒杯還給我吧。”</br> 宋洵聲大口將酒喝了下去。他喉結緊緊聳動了兩下,酒就全部入喉。</br> 伴隨著大家不可置信的目光,宋洵聲重新將酒杯放到桌上,不緊不慢地解釋:“我替她喝了,免得醉了掃大家的興。”</br> 他面無表情,透出寡淡的疏離。</br> 許之舟笑:“瞧瞧我們宋律師多善良有愛心,處處透著人道主義關懷。”</br> 一對不相干的男女共用一個酒杯,本來會引起議論,可許之舟輕飄飄一句話說過去,贊揚了宋洵聲的美名,也打消了大家猜忌的想法。</br> 下一秒鐘,宋洵聲的手機就收到了許之舟的消息。</br> 許之舟:給我漲工資哦。</br> 大家嘻嘻哈哈,這一局什么都沒問出來,就到了下一局,由林知溪抽,抽到了許之舟。剛剛許之舟還得瑟著,這會兒就得瑟不起來了。</br> “許律師,選吧,你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br> “大冒險。”</br> 許之舟知道江瓊準備的問題變態,他比較好奇能有多變態。</br> 林知溪很快就抽好了:“你的……”</br> 林知溪抿唇,奇奇怪怪地看了許之舟一眼,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br> “什么?”</br> “你的內褲什么顏色?”</br> 許之舟打著哈哈:“就這?”</br> 一點都不勁爆,還不如容梨那個問題。</br> “紅色。”</br> 眾人的笑聲如潮水般涌來。</br> “許律師晚節不保哈哈哈,穿紅色內褲,哪個紅呀?磚紅還是橘紅??”</br> 大家有意開他的玩笑,許之舟也不在乎,一副躺平等死的模樣:“說真的,我更喜歡騷粉。”</br> 林知溪:“……”</br> 容梨:“……”</br> 真是第一次遇到許之舟這么奇葩的人,工作能力很強,可不正經起來又讓人很無語。</br> 江瓊說:“好啦別鬧啦,該梨梨抽簽提問了。”</br> 到這里容梨總算放下心來,這次總算不用她回答那種尷尬的問題了。</br> 然而瓶子停到的位置是宋洵聲。</br> 周雅干笑兩聲:“今天梨梨跟宋律師很有緣哈。”</br> 許之舟內心os:……豈止是有緣。</br> 林知溪也揶揄地笑了,她就說嘛,這兩個人不可能結束,瞧瞧老天爺的意思,就是玩個游戲都得讓兩個人綁在一起。</br>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br> 宋洵聲聲線很沉:“大冒險吧。”</br> 周雅小聲說:“今天怎么回事啊,一個個抽到的都是問題,怎么不來點刺激的。”</br> 江瓊瞥她:“你現在站著說話不腰疼,下一個抽到的就是你。”</br> 周雅的臉白了白:“……”</br> 容梨這次抽到的還是問題,她輕聲將問題念出來:“你有什么想挽回的遺憾嗎?”</br> 她聲音淡淡的,往日她跟他說話總會帶著溫柔繾綣,此刻就像陌生人一樣,只有冷淡漠然。</br> 周雅嘆口氣:“沒勁。”</br> 江瓊笑笑:“我當初特地考慮了下,專門找了個最溫和的,沒想到宋律師運氣這么好。”</br> 宋洵聲思忖,輕聲重復了“遺憾”兩個字,喉嚨溢出一聲輕笑,側顏線條硬朗。</br> 容梨猝不及防對上他沉沉黑眸,他仿佛審視著她,她倏地移開視線。</br>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br> 短暫的時間對于容梨就好像一年。</br> “沒有遺憾。”他淡淡開口。</br> 許之舟樂不可支:“就是嘛,宋大律師人生里哪有遺憾!”</br> 又有人狗腿回答:“宋律師人生大概只有完滿兩個字,要非得說,那大概就是什么時候給我們安排個嫂子?”</br> 一群人笑了起來,宋洵聲平時正經克制,這里是娛樂場合,大家開開玩笑他倒也能接受。</br> “快了快了。”許之舟見宋洵聲不回答,于是替他回答。</br> 他不知道短短幾天,宋洵聲與容梨的感情出現了大變化,還活在好事將近的世界里。</br> 可宋洵聲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那張英俊的臉浸在光影里。</br> 這表情一點一點都不快樂。</br> 難不成兩個人又鬧掰了?</br> 許之舟悶悶地想。</br> 其實宋洵聲回答“沒有遺憾”這幾個字讓容梨也非常意外。</br> 她以為宋洵聲還在糾結這段感情,他那樣霸道的人肯定不滿于就這樣被甩,如果必須分手,也必須由他來提。</br> 她以為他會說想挽回愛情之類的話,她甚至都想好該怎么避開他灼熱的眼神,該怎么搪塞過去。容梨就是沒想過,宋洵聲會說沒有遺憾。</br> 宋洵聲好像真的不喜歡她了,好像真的放棄她了。</br> 那種想象中的釋然卻遲遲沒有到來,怎么她心底反倒有種空落落的失重感?</br> 容梨舒口氣,對自己說:人本性果真是賤。她已經得到了最滿意的結局,應該感謝命運。m.</br> 真心話大冒險玩完后,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幾個女生一起去廚房里做菜。</br> 大家為了玩盡興,不被人打擾,連一個傭人都沒留。</br> 大家雖然嬌生慣養,但基本生活技能還是有的。</br> 容梨負責擇菜,而江瓊跟容梨配合,負責洗菜。</br> 江瓊是設計圈里的,也有很多趣事軼聞,迫不及待跟容梨分享,容梨是娛樂圈,兩個圈子重合度不大,故而江瓊聽得津津有味。</br> 江瓊洗著菜,手一滑,那一盆水就倒了出來。</br> 倒出來也無所謂,把地拖干凈就好了,可壞就壞在容梨就在旁邊擇菜,大半盆水就這么潑在容梨身上。</br> 江瓊:“你有沒有事?”</br> 容梨搖搖頭:“就是衣服濕了。”趁著沒弄濕里面的毛衫,容梨趕緊將外套脫了下來。</br> 就在這時,一件衣服如風般披在她身上:“別著涼了。”</br> 宋洵聲恰好來廚房倒水,好巧不巧就碰到容梨的衣服濕掉。這個舉動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他根本就沒考慮恰不恰當。</br> 西裝外套很寬松,容梨個子不算矮,穿上還是有點肥大。</br> 宋洵聲衣服有淡淡的香氣,依舊是熟悉的木質香味,chanel蔚藍,熟悉又清淡。</br> 容梨的心神不由得晃了晃,然后說了聲:“謝謝。”</br> 宋洵聲嗯了聲,就出去了。剩下江瓊跟容梨留在這里,江瓊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容梨,嘖嘖,有事啊?”</br> 她皺眉:“別胡說。”</br> “我怎么覺得宋律師很關照你,難道是我的錯覺。”</br> “宋律師只是人好吧,如果剛剛是我潑到你身上,他肯定也會把衣服借給你的。”容梨努力說服她,“真的,要不我潑你試試?”</br> 江瓊淺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不禁遺憾道:“那這么說,我倒是錯過了一個好機會呢。”“我們快點吧,大家都餓著呢。”</br> 吃完飯后,大家又一起唱了會兒歌,房間里隔音效果很好,大家都醉心其中,誰也沒注</br> 意到外面風雨大作。</br> 江瓊說:“大家如果明天沒什么事的話,干脆就住在這里吧。”</br> 這里離市區太遠,而且有很長一段山路要走,太危險,出了意外得不償失。</br> 林知溪說:“梨梨,我們也住這里吧,車子壞了一次,我有點怕。”</br> 這黑燈瞎火的,雷聲轟鳴,仿佛要震破天際,確實有點怕。</br> 于是容梨與林知溪同意住下。</br> 一共十幾個人,別墅面積足夠大,就是一個人兩個房間都能住的開。有幾個離這里近的就走了,剩下了七八個住這里的。</br> 宋洵聲:“我喝酒了,沒法開車。”</br> 言外之意:我也住這里。</br> 許之舟悶在喉嚨里的話卻說不出口,臉色有點冤枉啊,開車的明明是我,我們一起出去,你哪次開過車??</br> 宋洵聲一記眼刀瞥過去,許之舟想講出口的話變成了:“我也喝酒了,那我也住下吧。”</br> 于是兩人順理成章也住下了。</br> 安排好房間,大家晚上又一起看了場電影。容梨有點疲憊,就早早跟林知溪回房休息。</br> 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兩個人自然要住一個房間。</br> 洗過澡,容梨就沉沉睡了過去,還做了個酣甜的夢。</br> 半夜兩點鐘她突然驚醒,手機有一串未接來電。</br> 是李醫生打開的。</br> 許如云出什么事了?</br> 她害怕吵醒林知溪,趕緊穿好衣服,出了門將電話撥出去。</br> 李醫生今晚值班,很快接起:“容小姐嗎?你母親半夜突然休克,狀態非常不穩,需要家屬來一趟。”</br> 掛點電話后,容梨的心咚咚跳個不停。</br> 她幾乎是狂奔著拿好車鑰匙往下跑,她沒叫醒林知溪,今天林知溪喝了不少酒,而且她睡得正好,她一個人就可以去。</br> 容梨撐著傘下樓,去開車。</br>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許是她太著急,竟然連車門都打不開,她恍惚著,索性丟掉傘,使勁打車門,車門還是打不開。</br> 她太著急,竟然連車鎖都忘了開。</br> 雨已經小下來了,細細密密的雨絲往她身上吹,帶來刺骨的寒涼。</br> 這個冬天,仿佛過不去了。</br> 容梨剛要打開車門,突然間頭頂沒有雨絲滑落。</br> 正納悶,才看到視野前方出現了一雙男士皮鞋。</br> 往上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撐著傘柄,別墅里夜晚也燃著燈,燈光是暖黃色的,那人的面容清雋,帶著微醺的暖意。</br> 宋洵聲的手插在褲袋里,神情克制而疏淡,他身形高大,平時居高臨下,總給人以壓迫感,可在這一刻也能給人安全感。</br> 容梨聽到他沉沉的聲音響起:“我送你。”</br>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2615:16:492020052715:30: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狄晟晟的大粉絲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狄晟晟的大粉絲2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感謝在2020052615:16:492020052715:30: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狄晟晟的大粉絲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狄晟晟的大粉絲2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