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啟動,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我在冰冷的后座上閉目養神,一瞬間仿佛聽到了蘇淼的呼喚我名字的聲音,又感知到了一股熟悉強大的妖氣,下一秒。在意識到自己并非做夢時,我示意扎克熄火。
我下了飛機,只見蘇淼手里提著一個小型的保溫箱,但她的身邊,居然跟著靈音,他穿著一身現代便服,戴著黑色棒球帽,手里也提了一個小箱子。把銀白色的發絲全部盤在了里面,像一個鄰家男孩一樣。遠遠向我招手。
一股敵意竄上心頭,我走上前,隔斷他們笑道問蘇淼“你們認識!?”
“走到我們正好遇上了,這不是你哥哥嗎,怎么就不認識了,。”蘇淼用好似相熟已久的口氣說著,她有些呆滯,我望向她的栗棕色失神的眼眸,果不其然,被靈音用了催幻。
“這個,一個外國人叫我帶給你的,說是姓崔。”她將手中的箱子遞到我手里,我感受了那即使是透過箱子仍然能聞到的血液醇香。
“妹妹,這么早就要走了!?”靈音話音有些訝異,但態度上仍像以往一樣波瀾不驚,他將手中的箱子“家父擔心你,叫我把這個捎來給你。”
“臨時有變動,勞煩祖父掛念我了。蘇淼,你先回去吧。要下雨了。”我望著蘇淼,念力在心中迸發出來。這催幻,竟是如此神奇!?緊緊地盯著她的瞳孔。
她渾身一激靈,呆滯的望著我,又抬言用奇怪又陌生的目光望了靈音一眼“你們先聊,我先回去了。”說著,她詫異的晃晃頭,然后轉身下了山。
“妹妹還對我不放心么。”靈音輕聲問道。
“沒什么,我只是擔心,那舜陽會危害到祖父,哥哥覺得呢!?”我笑道。
“妹妹多慮了。”靈音仍然一副平靜而嚴肅的模樣。讓人望而生畏“我早就說過,劉萬三沒有那么簡單。”
“我也說過,哥哥沒有那么簡單吧。崔斯特剛見面就對你起了殺意,好,這一點我暫時理解為他性情不定,但麒颯為我轉了血統,也要置你于死地,為什么!?”我伸出手,手指深深嵌入他虛幻的軀體中,搭在他的肩上,一股凜然的殺氣從我身上而起,周圍頓時飛沙走石,凜冽的狂風在他身上分割出大大小小的傷口。
“我沒有什么好解釋的,舜陽確實想讓我在你血統未轉之前殺掉你。”他并未躲閃,仍然冷靜淡漠,坦然的承認了。
“劉萬三若是出什么事情了,你動他,我動你。不然我們就試試。”我逼視著他,低沉著吐出這句話。
狂風更甚,巨大的氣場在我周身爆發開來,我都未曾想到,在此時此刻狂風和巫力的壓迫下,靈音的的妖戾與軀體幾乎破敗不堪。但他仍抬起頭,并無懼色,沖我輕輕吐出兩個字“愚蠢。”
然后他的身影便風化遁形。
我轉過身,我是愚蠢了,細想,如果他將我的傘掀翻,暴漏在陽光下的我便無處遁形。我不知是怎么了,這些日子,體內凝固的血液讓我情緒及其不穩定,脆弱,卻張狂。
上了直升機,穿過密布的的烏云,我打開崔斯特給我的精致的保溫箱,一層知名糖果品牌塑封包裝的果凍,里面卻是血液,旁邊是一卷羊皮紙,然后左上角是一支發契,而不同的是那發絲是紫紅色,比起巫力的成分,更是多了一份詭譎而飄忽不定的能量。
這,應該是崔斯特托是麒颯幫我立的吧,我打開羊皮紙。是崔斯特滿篇幅工整的中文墨跡。
劉塵,很抱歉,當時的你在遭遇天劫,你母親為你立得戒契早就不能幫你抵擋了,所以為你初擁是救你最好的辦法,你要理解,我太希望你的出現能讓劉萬三牽掛這世間,可是我錯了。
我開門見山的的說,那個靈音就是舜陽的眼線,他曾經受舜陽指使去殺你,我請麒颯把他處理了,幫你轉了血統,劉萬三對卻對他深信不疑,還有坎林特拉,這個是舜陽試圖控制劉萬三的,她在其中下了讓人心神蠱惑的靈魂鴉片,她用靈魂提煉巫力,給劉萬三立發契。為的就是不讓他受到反噬,但是時間長了,會遭受天劫。
他是我的戰友以及摯友,我不希望失去他,在很久以前我們就認識了,他性格倔強,行事果斷,重情重義,有著非常吸引我的性格,還有樺沙,在他建立的軍隊里我們三個建立了深厚的友誼,當然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后來軍隊全軍覆沒的時候,你的祖輩與此同時被炮彈滅門,劉萬三也因為諸多事情斃命,樺沙冒死轉移了他被日軍在廣場示眾的尸體。
劉塵,我說著這些事情,只是一帶而過,并不想在你心中激起任何的戰爭仇恨,我只是想與你講述他的故事,后來,你的曾祖父,他在國外留學歸來,和樺沙聯系上之后,在隱蔽的地方,為死去的劉萬三建立了龐大而豪華的地宮,而他,并沒有死去,只不過是奄奄一息的躺在棺材里。
作為新生吸血鬼的我,以及他的摯友,已經回了國,我在果戈里大街上漫無目的的游蕩,卻感受到了他在墓中夜以繼日的絕望與深深的執念,就像黑夜呼喚黎明,旱地渴望甘露,我來到他的身旁,為當時脆弱不堪的他初擁。
而他至今仍未自己做出的決定懊悔不已,他真的為你們家里做了非常多,也付出了非常大的代價,我是你的長親,本該在你身邊幾個月,幫你處理你在人類社會上的不便利,但是,現在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原諒我,不能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