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托麒颯幫你立了發契,請你隨身佩戴,不會讓你在遇到困難時有太不符常人的排異反應。
還有,我親愛的孩子,聽說你給劉萬三立了發契,你確實很優秀,我很喜歡你的性格,但你還是太年輕,太魯莽,如果劉萬三死了,天劫是不可逆的。劉萬三的性格我了解,他如果不改變主意,最后反噬的結果很有可能會同歸于盡。請你取消。
崔斯特敬啟
我合上信,在箱子里拿出發契,閉上眼睛,沒有躲閃淡淡的光線,我垂下眼簾,雖然那灼痛與虛弱的感覺仍然存在,但沒有那么難以忍受。太好了,看來發契的作用真的很大,此時此刻,我覺得心里仿佛灌注了無限的力量。
母親的,崔斯特的,那些關心我的人,這三個發契我哪能天天揣著,我嘴角噙著笑意,即使閉上眼睛,我仍舊能感知到窗外壯闊的云朵被沐浴著黯淡的金色陽光,仿佛被包裹著一層金黃色的焦糖硬殼,明麗,豐盈。
“少主,聽說您這次回去,您的祖父打算讓您接手生意,我真的替您高興。”扎克伯伯說道。
“是嗎!?我現在最擔心,我妹妹了。”他回過頭,看著我嘴角的笑意,有些驚訝,但他一愣,在回身旋即前也沖我禮貌的勾起嘴角。“。”我念力一起,皺著眉頭盯著他的眼睛,那種熾熱的抗衡在無形中展開了拉鋸,在FBI工作過得扎克伯伯并不像蘇淼那樣好催幻,但畢竟是人類,兩三秒,他那充滿力量的眸子便黯淡下來。
“她現在怎么樣了!?”我繼續說道。
翻開手機相冊,看著我三年未見,日思夜想的胞妹。那張與我相同的面孔,因為長時間待在家里而略顯憔悴和蒼白,卻著一身帥氣而不隨意的牛仔裝,桀驁的短發,原本充滿靈氣的精致五官意外的多了剛硬和清冽的味道。這個丫頭,從童年開始到現在,在家里自閉許久。
“劉燁的抑郁完全好了,尤其是這半年來,無論是社交方面還是言談舉止都飛升了一大截,醫生說,這簡直就是個奇跡,但是···”
“但是什么!?”我問道,把手搭在扎克的肩上。
“暴力傾向,她把你父親給她請的心理醫生家庭教師打了,最近離開家很久了,聽您父親說,她和比利弗山的花花公子混在一起,去夜場和賭場廝混玩樂,也敗了不少。把你給她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
“好,我知道了。”我把手放下了,解除了催幻,雖然在背后,我仍然能感受到扎克伯伯呆滯的眸子復蘇起剛剛的專注,一心把心思放在了駕駛飛機上。
“我睡一會。”
“好的,少主。”
我終于回來了,望著多年不見的家。那柵欄里面恢弘龐大的莊園,在院墻延展的無垠墨綠草坪,窗口里陳舊的臺燈陳設,幽靜月光下雪白墻體上的意大利風格的浮雕,還有門被修剪的整齊的矮灌木叢。以及門前延伸下來的路,一切的場景還是那么熟悉。
家,我回來了,金漆鐵柵欄緩緩的移動開來,我坐在座椅,靜靜的聽著莊園里仿佛隔著毛玻璃卻真切傳來的聲音,“劉塵,回來了。”“劉塵回來了。”“看,開進來了。”“好了,我們可以開飯了。”
然后,是腳步聲,大家從門口熙熙攘攘的走出來,扎克熄了火,為我開門,我從車里走出來,一步步走向他們,父親有些老了,他和后媽挨在一起,還有三叔,大哥,二姐,侄女,祖父拿著龍涎香的手杖,表情仍然嚴肅,眼里卻有淚光閃爍,他一步步的走向我。
“爺,我回來了。”
“嗯,跟我來。”
祖父轉身走進去,他們來不及上前噓寒問暖,便驚訝的目視著我隨祖父快步走進了莊園。我隨祖父上了樓,大廳里,一眾仆從正在忙前忙后穿梭。
隨祖父進了屋,這房間陳設還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樣,這夜晚,燙金壁紙在古舊臺燈的映襯得屋里有些華麗而陰暗,祖父轉身,將手杖立在門后,坐在沙發上,將手隨意的搭在梨花木的沙發扶手上。
“三年沒見了,難為你了。”
“祖父,這戒指我不配帶了。”我深吸一口氣,將戒指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