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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劉梓御的戒指重新泛起了光澤,此刻她正一人恬靜的安睡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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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的豪華庭閣中。
劉萬三和崔斯特坐在桌前,狐妍侍奉在一邊,桌上玲瑯滿目。
酒酣耳熱之際,劉萬三有一口沒一口的夾著菜,他在桌上架起一桿精美的龍紋雕花煙管,將靈音遞來的盒子里的一塊大號油紅色的魂石置放在出煙口,用指尖敲了敲,紅色的魂石中魂魄精粹正一點點溜進煙管里。
他吸了一口,接著,輕飄飄的濃煙從他的口中出緩緩?fù)鲁觥?br />
劉萬三張開眼,滿臉潮紅“狐妍,過來,坐在我旁邊。”
狐妍一愣,今天劉萬三怎么那么反常。
狐妍也不敢不答應(yīng),走上前,坐在劉萬三的旁邊,偷眼瞟了靈音一眼,她知道,這坎林特拉被靈音加了催情的成分,而劉萬三因為親人回歸放松了警惕,竟然也開始失態(tài)了。
狐妍落了座,靈音點了點頭,他微笑的看著劉萬三的手不安分的摩挲著她的肩頭。
劉萬三看起來似乎有些意亂情迷,他一會把狐妍的玉手貼在他炙熱的額頭,一會把筷間上的菜夾送到狐妍的口中,還把腰間的玉佩順勢給了狐妍,他說道“在這待了也有三年了吧。”
“嗯,有了,劉老爺。”
“今天我家丫頭回來了,我一個人久了,孤獨慣了,從今以后,你就跟著我吧,也順便多照顧照顧梓御。”劉萬三看似不經(jīng)意的說道,額間的碎發(fā)下,目光無比認(rèn)真。
“怎么,萬三,你也開始近女色了,我一直以為你有那個···龍陽之癖。”
崔斯特看似像是和劉萬三說話,戲虐的望著狐妍接著說道“不過你體弱多病,哪敢有什么龍陽之癖,那豈不是要活活折騰死劉萬三了,是吧,狐妍。”
劉萬三立馬會意,指著他倆笑道“好啊,你倆竟然在背地里這樣說我,來,你們自罰三杯吧。”
“你竟然背叛我。”狐妍沒好氣的白了崔斯特一眼,笑道“你先喝四杯。”
一時間,氣氛其樂融融,靈音微笑著望向這一幕,劉萬三與其目光相接的一刻,忽然意識到那狐妍跟過靈音一段時間,怕靈音心中記恨似得,又命人去取了好些魂石賜給了靈音。
靈音唱了個喏,便出去拿酒了。
靈音走在庭院間,事情的進展比他想象的更順利,他嘴角間浮現(xiàn)一絲獰笑。
媽的,這愚蠢的,神族的狗雜種,還賜了這么多魂石給他,劉萬三還以為他是自己占了便宜嗎!?再過段時間,靈音便會更加強大,他妖王的位置便會永久穩(wěn)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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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深山間。
“我,我在哪里,蘇淼,蘇鑫!蘇淼,蘇鑫!!”劉梓御高聲喊道。
十六歲的劉梓御驚慌的走在山間,她沒有想到和蘇淼在山間玩耍的時候居然走散了,可是,她的呼救好像被吞沒在了山間,一聲聲的求救在山間回響,仿佛有無數(shù)個人在叫囂,這讓她有些絕望。
忽然,一陣妖風(fēng)吹過,腳下泥土翻滾,飛速生出來無數(shù)的樹藤根系,緊緊的將她的腳腕纏住,她想去摩挲戒指,守護自己,可那藤蔓早就緊緊的箍住了她的手腕。
接著,那藤蔓中竟然漸漸運出三個人來,其中的少年白發(fā)白袍,一副清雋的少年模樣,看起來和劉梓御差不多年紀(jì),左邊跟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妙齡女子,女子一身嫣紅色的清朝旗袍,扎著復(fù)古的發(fā)髻,臉上的桃花妝楚楚動人。
右邊的女子身著一身青袍,白皙俊美,看起來仙風(fēng)道骨,但眼波流轉(zhuǎn)間,也是說不出的詭異神色,猶如鬼魅。
梓御見了這一幕,險些暈過去。她狠狠咬著舌尖,她知道自己遇到了妖物。
“你們想干什么!?”她發(fā)抖的問道。
“殺了你。”他簡短的說道。
少年手一揮,結(jié)界促成,瞬間飛沙走石,遍地的藤蔓攢動,其中兩股飛升而起,緊緊的纏繞住劉梓御的脖子,剎那,劉梓御便滿臉憋的通紅,再也說不出話來,接著兩眼一黑,頭便垂下頭來了。
“竟然,這樣簡單。”他伸出自己的手,有些難以置信。“這么弱,簡直就是個普通人類。”
“她不是哦。”他的身后,響起一聲稚嫩的孩童聲音。
“你是誰,竟然能進我的結(jié)界!!”少年大為震驚,回過頭,看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笑盈盈的用手捧著臉,望著他。
“你就是新任妖王,靈音吧。”
靈音手一揮,兩股藤蔓飛速的束縛住這個孩童。
“我是神族,你是束縛不了我的。”他揮了揮稚嫩的小手,那藤蔓軟了下來,將那孩子輕輕地放了下來,靈音愣了,他緊緊咬著牙,神經(jīng)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他飛快的思考著,如果這個神族是沖著保護面前這個小丫頭來的,那么,他和狐妍今天都是活不了的,但是,這個孩子在他動手之后才出現(xiàn),那么就證明那些流傳在三族的,關(guān)于神族的傳說是真的。
靈音定了定神說道“如果神族傳說是真的,那么,神族是不干涉三族事務(wù)的吧,你來是要想什么!?”
“我只是告訴你,天是你逆不了的,不要白費力氣罷了。”小孩子微笑著,有些狡黠。
“閣下的意思是我退位讓賢是最好的選擇嗎!?”靈音挑著眉道。
“可以說算是吧,讓我來感受一下你吧。”小孩子說道,走過來將手放在靈音的手背上,短短的兩三秒,接著他稚嫩的臉頰充滿了淚水和恐懼。
“好深,好深的痛苦和執(zhí)念。”小孩子渾身顫抖,咬著牙,說道。
靈音知道,這是觸摸感知術(shù)的一種,他冷冷的望著這個孩子,把手抽開,他不知道這個神族的小崽子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那孩子隨即又換上一副笑臉“雖然三族的事情,我們神族是不干涉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真正的妖王,是現(xiàn)在在黑龍江和俄羅斯開妖肆的劉萬三,不是這個女孩哦。”
劉萬三!?劉··萬··三····?好熟悉的名字。
那不就是巫族舜陽養(yǎng)的面首嗎!!!?那個家伙人不人鬼不鬼,披著個吸血鬼的肉殼子,又沒血族的能力,只是一個靠坎林特拉續(xù)命的活死人罷了,真是沒想到,靈音輕蔑的望向別處,想道。
“而且,要殺死真正的妖王,只能在他遭遇天劫的時候。”孩子嫣然一笑,說道。
“還有嗎!?”
“沒有了。”
靈音手一揮,把結(jié)界散去了,對身后的狐妍和明月說道“來,賞他一些···”
話到嘴邊,又被靈音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本想賞一些上等的魂石,但神族不屬于三族體制內(nèi),三族都喜歡的東西,他們可能不喜歡,但是如果能找到與神族交好的方式,那么他靈音,未來便是另一幅光景了。
“不用了,剛才我已經(jīng)得到了最好的禮物了。”孩子揮了揮小手,微笑道。“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不要自不量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如果你不信的話,大可以試試。”
一陣風(fēng)吹過,孩童稚嫩的身影逐漸消散在夜空中。
“靈音沖那逐漸消散的身影說道“我當(dāng)妖王以來,除暴安良,興建市肆,幾千年來,飽經(jīng)風(fēng)霜,逆天改命的時候多了,不差這一次。”
“大王,發(fā)生了什么了,那個孩子是誰!?”明月和狐妍上前連忙問道。
“這個孩子是神族,深不可測,如果這個種族也參與到三族斗爭來,那么對于巫族,血族,妖族來講,完全就是碾壓性的優(yōu)勢,不,這太滑稽了,我靈音經(jīng)歷了幾千年刀頭飲血的生活,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也是才當(dāng)了短短幾百年妖王而已罷了。”
靈音仿佛夢囈一般,喃喃地說道“罷了,我們先走吧,走吧。”
明月和狐妍見靈音如此失態(tài),也不敢多問,只好隨著靈音的步伐向前走去。
“大王,我們現(xiàn)在去哪!?”明月問道。
“去黑龍江的滕云閣,將一切可能扼殺在搖籃里。”
“那個女孩子怎么辦!?”狐妍小心翼翼的問道。“她是哪里惹怒了大王。”
“別管了,先去騰云閣。”靈音擺擺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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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一只火紅色的小狐貍跳躍在山間。
接著,它跑到山頭的一顆大樹上,跳到藤曼上,用小鼻子聞了聞藤曼上纏繞著的女孩子,這女孩子閉著眼,感受到毛茸茸的觸感,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小狐貍立馬張開嘴,漏出獠牙,將她脖頸間的藤蔓吭哧吭哧咬斷了,然后飛快的跳躍下樹,跑掉了,遠(yuǎn)處,三個人影遠(yuǎn)遠(yuǎn)地喊著她的名字跑了過來。
女孩子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大家“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
見女孩子沒什么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我們怎么找你也找不到,怎么躺在這里了。”女孩子的表哥驚訝的說道。
“不知道,只記得被藤蔓繞脖子了,然后好像被什么東西救了,好像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我也記不清了。”劉梓御茫然的說道。
“什么東西啊。”
“好像是一只狐貍。”
“好了,別說夢話了,我們快回家吧。”蘇淼皺著眉說道。
大家七手八腳的將劉梓御扶起來。向山下走去。
“梓御姐。”
“嗯!?”
“你脖子上好像真的有一道勒痕。”
眾人望向劉梓御,雪白的脖頸上果然有一道青紫色的勒痕,頓覺頭皮發(fā)麻,都加快了下山的腳步,一路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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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妍。”劉萬三手里仍拾著煙管,低聲煥道,目光瞄向狐妍。
只見狐妍穿著紅色的肚兜,漏出一截秀白的脖頸和□□,兩條玉臂環(huán)繞著劉萬三,讓他的頭在她柔軟的大腿上枕著“三爺,我服侍您洗澡吧。”
劉萬三點點頭,走下床,他脫下衣服,像布滿花瓣的白玉堆砌的溫泉池走去,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像伺機獵食的蜘蛛一樣盤踞在背上,很是駭人。
血族是沒有傷口的,莫非三爺真像外人說的,只是一個活死人罷了!?
狐妍在他的身后,愣住了。
“怎么了!?”劉三萬回頭,輕聲問道,他看著她眼里的驚疑,明白了幾分。
“我就是想知道,我看到的是不是我看到的。”狐妍顫抖著問道。
“是你看到的,如你所見,我只是一個活死人罷了,別害怕,也別為我擔(dān)心,過來吧。”劉萬三嘆了一口氣,把狐妍拉了過來。
狐妍望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現(xiàn)在仍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與酒桌上判若兩人,看不出有什么情緒,據(jù)崔斯特說過,幫劉萬三轉(zhuǎn)過血統(tǒng),看來三爺連崔斯特也隱瞞了!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劉萬三在舜陽手下的做事這么多年,原來就是為了續(xù)命啊!!可是,究竟是為什么支撐他活下去,三爺也是明白人,天劫那可是比魂飛魄散還煎熬的地獄之苦啊!
“這么久沒有枕邊人,三爺很孤獨吧。”她蹲下來,伸出手解開他的褲帶。
“免了。”劉萬三伸出手,拉住了狐妍的手“你在這里身不由己,我和靈音不一樣,三爺我最不喜歡為難別人,你不必這樣順承我。”
狐妍聽完這番話,眼淚含在眼圈,她知道劉萬三的仁慈之心,但不知道出于不可知的心態(tài),她脫口而出的竟然是“三爺嫌棄狐妍,還是三爺怕與其有之比較,所以心虛了! ? ”
“嘴尖舌利的家伙。”劉萬三皺著眉道“你想說什么啊!?”
“我真心喜歡三爺。”狐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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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幫我辦一件事情吧。”劉萬三說道。
“三爺吩咐好了。”
“我活不久了,那孩子在我死后恐怕在妖肆也活不下去,這幾天你偷偷把她送走吧。”
“別人問起來怎么講?”
“回來就說出意外死了罷。”
狐妍心里一怔,她能隱隱的感覺到這個劉萬三仿佛洞若觀火,什么都知道似得。
劉萬三瞟了狐妍一眼,然后,將手掌撫上了狐妍的胸部,接著,他的五指一點一點的滲入進去,沖著心臟的部位。
劉萬三的動作很輕,狐妍卻仍然疼的說不出話,劉萬三是想干什么!?是想摸戰(zhàn)符嗎!?還有,劉萬三為什么會滲透術(shù),這法術(shù)觸感自成一派,與任何一族都毫無關(guān)聯(lián),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萬三,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老爺,您···居然會法術(shù)?”
“無師自通。”劉萬三蒼白著臉答道。
“不要弄了,您的身體···”狐妍沒有說,她總覺得劉萬三有隨時暴斃的可能性,她試圖掙扎著后退,卻被劉萬三,狠狠地鉗制住肩膀。
“不要動!”劉萬三手指在柔潤的觸摸到一個東西,目光對上狐妍“我···就算在這死了,也賴不上你!”
“···”狐妍忍著疼痛,她不知道劉萬三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話音剛落,狐妍胸口一緊,劉萬三黑著臉,扯出來一紙鮮血淋漓的白玉戰(zhàn)符,他狠狠的將戰(zhàn)符摔在地上,罵了一句“媽的,這靈音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來。”
“三爺····”狐妍凄厲的叫了一聲,接著眼前一黑,身體瑟瑟發(fā)抖“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這戰(zhàn)符不能離開我,快塞回去···”
“你給我清醒點。”劉萬三扶住她的肩膀,那狐妍卻軟的像一灘泥似得,他嘆了口氣,將狐妍攔腰抱起,放到床上。
那狐妍瑟瑟發(fā)抖一陣,卻見自己還好好的,隨即驚訝的望向劉萬三。
“你幫我的辦的事情危險程度我并不是不知道,所以怎么可能讓靈音抓住你的軟肋。”劉萬三坐在床頭,看著狐妍“ 放心吧,你死不了。”
狐妍愣愣的望著劉萬三,他的薄唇上噙著溫暖的笑意,光影交錯間,碎發(fā)下漂亮的丹鳳眼閃爍著充滿力量的光芒,瘦削又高大的身材罩在考究的民國服飾中。
他沖狐妍伸出手,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 恭喜你,你自由了。”
狐妍握住他的手,鼻子一酸“那三爺呢,三爺怎么辦,被靈音發(fā)現(xiàn),您該怎么辦?”
“還有,三爺?shù)降资鞘裁慈耍。俊?br />
“普通人罷了,老太太總是不想讓我死,但這回恐怕被靈音發(fā)現(xiàn)之前,我就遭遇不測了。”劉萬三嘆道。“如果,我熬不過這次天劫,你沒了戰(zhàn)符,靈音也不會把你怎么樣。”
“如果,您能熬過去,那您就是狐妍心中的王了。”
“你是什么意思。”
“如果,您能熬過這次天劫,那狐妍就輔佐您當(dāng)妖王罷。”狐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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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白的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在地上映襯出三個人的影子。
過了許久。
靈音開了口“你們說,這妖族里,除了我,還有誰適合做王呢!?”
明月聽了這話。立馬雙膝跪地,以表忠心“在下知道妖族有您的質(zhì)疑者,更是有對您欲圖不軌的人,但明月知道您的本性,是為了全族考慮的。”
“您救了明月的性命,始終是明月心中的王,即使有一天,您身陷泥潭,遍體鱗傷,在下也會沖破萬千險阻,去救您,護著您,所以,大王大可以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
“說沒規(guī)矩的喪氣話干什么,什么時候輪到你護著我了。多少次你預(yù)見我出事,我還不是什么事情沒有,我活一天,也有你們一天好日子過,來,快起來。”
“我可是妖族真正的王,怎么可能有什么事,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矯情,明天不叫你明月,叫你黛玉算了。”靈音俯下身去扶明月,笑著。
明月起了身,微笑的看著一向嚴(yán)肅的大王一副意氣風(fēng)發(fā)的詼諧模樣,心中的愛慕之情越發(fā)濃郁了,心里的大石頭稍稍落了地,她撣落裙擺的塵土,卻發(fā)現(xiàn)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狐妍呢!?”
“回去救人了吧,這丫頭,和你差不多,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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